??虚了的后果是什么？
许梢雪在这两天里完全夹起尾巴做人了。看秀就老实看秀，要是无意间见了林毓，还得挣扎到底要不要冲上去套近乎，最终还是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躲着走。
冯晓季让她注意跟粉丝的交流，许梢雪也很实诚，看秀这几天拍了不少照，一会儿和外国模特的自拍，一会和柳菲君等来的国内的女星拍个自拍，然后选几张顶漂亮的传到电脑上发上去了事。
虽然热度有所减退，但是留言依旧不少。尤其是她和柳菲君自拍那几张，简直要被双方粉丝屠版刷屏。助理还特别上道，专门把她粉丝主页剪辑的几个经典视频给她看了，许梢雪自己都被惊到了。
难怪人家都说其实粉丝才是最能吸收人气的……
她临上飞机前窝在候机室拍了一张，正要关机，那边助理却匆匆忙忙举着什么东西跑了过来，神情激动，许梢雪安抚了一声，结果小姑娘兴冲冲地，立刻就支到她耳边说了一句。
许梢雪一听整个人就懵了，差点没把手机摔出去。
宗则正真的定了她！
……李婧这个角色以后就是属于她的了。
许梢雪心一阵狂跳，坐下来摸着胸口，瞬间就想起了当天李芬妍等人的表现。
如果说于公于私她都得拿下这个角色的话，那么经过当天的试镜后，她对林毓的认识又有了一定意义上的提高。
她以前由于角色定位，很少会有机会拿到有跟人演对手戏的剧本，即便有也只有很少的跟剧本主线相关。
这次可不一样！
许梢雪晕晕乎乎地上了飞机，连忙又调出几集老早下好的宗则正的片子看。
《逐鹿》的班底是有飞跃式的意义的，而且剧本够正，只要不出意外，上官方台也不是问题。官方台的受众从来都是年龄段较高的，明英打的主意就是让她的国民度能有飞跃，一方面在综艺节目等资源上也下了不少功夫，各个年龄齐下手。
她拔下耳机，助理看她起身连忙让出了位置。许梢雪本来打算去洗手间洗个脸清醒清醒，这几天天天带妆，后果就是她现在皮肤状态没有以前那么好，对着镜子瞅了半晌，原本琢磨着出去就敷个面膜，刚一开门，又跟说曹操曹操到似的，在走道处跟人撞见了。
柳菲君因为还有事，要晚她两个小时走。许梢雪抬头时目光正好跟林毓对上，对方身着简单的T恤休闲裤，手上挂着手表，看起来清贵又得体，竟然还挂了一副金丝眼镜，目光瞟过来时轻轻一眯，顿时显出了几分不凡的气势。
她现在顶着一张纯素颜，僵硬地抬手，尽量平稳自己的语气：“……好巧。”
不谦虚的说，许梢雪确实是个美女。鼻梁挺翘精致，眼角斜飞，嘴角轻抿时，一旦带了妆就会显得极为盛气凌人。现在她素着一张脸，又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面色苍白，目光不安，竟然显出一点两点楚楚可怜的意味。
林毓看她一副弱弱出声的样，闷声挑眉，锐利的眼风立刻就扫了过来。
“恭喜。”
许梢雪啊了一声，迅速反应：“谢谢……”
林毓点点头，绕过她就走了过去。许梢雪木着身子回到座位上，千算万算是没料到能又撞见这位大爷，回去就老老实实地抓住《逐鹿》的本子看了起来。
此后的一段时间她基本能窝在座位上不动就不动，老实地听助理和工作人员的指示下了飞机。许梢雪终于又能踩回她最钟爱的运动鞋，一出机场就立刻坐车往家里飞奔，好像后面有人在追似的。
走到半路，副座上的助理突然接了个电话，许梢雪开始还没在意，那边的声音却越来越凝重，她抬头看过去，助理白了一张脸跟她使眼色，立刻转头对司机低声说了一句。
车迅速转了头，几乎是飞快地到了明英门口。不用摇窗就能看见大门守了一堆记者，司机也是老手，立刻就往公司偏门去了。许梢雪今天穿的低调，和助理两个人趁着人不注意立刻就溜了进去。
她其实根本还云里雾里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助理跑，她也就跟着往上走。
刚一进门，许梢雪就立刻就看到了冯晓季。向来自强的人捏着报纸，表情凝重，听到后面有声音立刻唰地站了起来，浑身都带着攻击性，但一瞥见是她们两个人，又突然柔和下来，眼角竟然写着点疲惫。
“……已经知道了吗？”
助理为难地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跟许姐说。”
冯晓季吸了一口气，突然捶了一下桌子。许梢雪见事态不对，连忙几步冲上去，抓起报纸看了一眼，看见头版头条的照片整个人抖了一下。
“这是……？”
上面的人是周平！
虽然是黑白的照片不太清楚，但是她跟周平相识这么多年，立刻一眼就把人认了出来。但关键的不是这个……
“卓云的人拍的，”冯晓季的话里很带了几分咬牙切齿，“……也不知道里面有他们的几分功劳。”
许梢雪浑身一僵。
卓云！这几年这家工作室凭借着各种独家照片闹的声势浩大，被其拉下马的明星不在少数，人人面上要给面子，但心里却对这家臭名昭著的狗仔独家恨之入骨，人人得而诛之，却又不得不避开。
她手抖了几下，冯晓季话很平稳，眉目却显出几分苍白：“菲君人在国外，我让她暂时避避风头……风口浪尖，不能再出事。”
“……什么时候的事？”许梢雪瞅着报纸满版的照片，隐隐发抖。
里面来来去去统共也就三个人，其中两个人都是她熟悉的。画面里的柳菲君似乎浑身无力，周平抱着她上了车，后面还跟着柳菲君的助理。翻过版面后却立刻又换了一个人，坐在什么地方似乎精神不振，胡子拉碴。
“……如果这次周平被牵连，那都是我的错，我那天没空让他帮我接的人，”冯晓季说的很平稳，“菲君喝醉是被人阴了，不知道是谁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许梢雪满心都是震惊，第一时间立刻掏出手机要给周平打电话，却被冯晓季按了下去。
“不用打了。”
她浑身一震：“什么意思？！”
“菲君这段时间的活动要暂时减少，”冯晓季目光复杂，似乎欲言又止，“……不用给周平打电话了。”
许梢雪目光顿住了，难得的有些激动：“难道冯姐你就信了这破报纸的鬼话？他们两个人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难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冯晓季头一回显得有些无力，嘴唇发白：“明英……这里面有另一拨人的手段。”
许梢雪死死地盯着报纸：“为什么偏偏是……”
助理在旁边死死地拽住许梢雪的手。
冯晓季的话说的清楚，许梢雪再明白不过了。一般人哪里会对周平这样的下手，这里面没有明英另一边趁机的打压换谁都不信。只是……
她目光又移了过去。周平只怕现在真的是被放在火上烤，即便明英她们这边的人知道他的清白，但无论如何都是呆不下去了。柳菲君现在也是被突然拉进了公众视野，只是恰好在国外，躲过了一劫。
如果第三人只是一般人，那么这件事说不定不会这么声势浩大……但是……
“菲君……真的和这个人隐婚了吗？”她一字一句说的艰难，眼眶有些发红。
照片的第三人是张安，她虽然不熟悉，但在圈子里名气却很大，近几年在大荧幕炙手可热的新贵影帝。被人拍到为情所困而邋遢的模样，从一开始就占据了舆论的上风。柳菲君这边却是她被周平带进车里，卓云一旦渲染几分，立刻就能把公众视野转向。
柳菲君张安隐婚后离婚，张安为情所困，柳菲君却另结公司高层。呈现的效果倾向哪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冯晓季抿了抿嘴，手有些发抖：“我没料到……”
许梢雪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周平是一个极有责任感的人，即便这事跟他无关，但看冯晓季现在的表现，肯定是已经自行请罪孤身离开了明英。
“上面就没有发话吗？”她跟周平跟了这么多年，要不激动是绝对不可能的。周平待她尽心尽力，如果不是答应了冯晓季的邀请，现在应该还安安稳稳的。
……至少上一回他还安安稳稳地呆在明英做事，她还跟着在手下演戏，相安无事，两个人还开玩笑说赚够了钱就各自回去养家。她不是不知道，周平已婚，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卓云报道内容把这个拖出来说事，不明真相的大众只会越加厌恶他们这边的人。柳菲君名声还有的挽回，可这件事爆出去，明英上层也不会倾力保周平。
无论如何，这件事注定要有牺牲者。而周平担着一部分影响，圈子人嘴上不说，以后估计再也不能从事这行业了。
他明明为此奉献了二十多年，许梢雪眼睛发酸。
冯晓季却突然转过了身，眼光发寒，冷笑一声：“……都是利欲熏心。”
她背对着许梢雪，显出几分疲累，顿了一两分钟才安静地开口：“……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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