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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几担的聘礼,田蕊心下了然,郭氏终于按捺不住了。
“哟,小五啊!你怎么还有空踏发啊?(踏发,安庆方言是聊天的意思)”隔壁村的赵媒婆一脸着急的问道,“明儿个就是新嫁娘了!可得好好准备啊!”
眼前的赵婆子,满脸都是肥肉,嘴角的那一颗痣甚为突兀,即便她离田蕊有几步的距离,田蕊也能看清那颗痣上面的毛发。
只是越开她,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丫蛋,这赵婆子可是你二婶谢大脚的表姐啊!看来你奶奶是在尽量的缩减开支。”虎子婶凑到田蕊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当初怜儿来田家的时候,那嫁妆,足够田家几代人在河新村的生活用度了,但是如今看着田小五的生活,想起当初发生的一切,虎子婶也只能在心中打抱不平。
“不是应该明天来吗?”田蕊抬眸,对上了赵媒婆犀利的眼神。
“还不是你婆婆吗!让俺来看看你,顺便啊!”赵媒婆忽然凑了上来,阴森森的说道,“那汪李氏可说了,让我看看你还是不是干净的身子,她可是花了大价钱娶你的,可不能亏了。”
听到这话,福婶跟虎子婶都气的冒烟了,愤怒的说道,“赵婆子,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些!小五是俺们看着长大的,俺们能不知道她的为人吗?”
“哟,她婶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这表面上是温婉如玉,这内里是个什么样子,谁晓得呢?”赵媒婆顺势便坐了下来,翘着腿,兴奋的说道,“再说了,毕竟小五跟陆家的公子有过婚约,谁知道他们有没有背地里做过什么呢?”
虎子婶正要发怒,却被田蕊一个眼神给稳住了。
俗话说,不怕仇人找上门,就怕媒婆一张嘴。况且还是个嘴上没门的媒婆,田蕊知道,这赵媒婆明显就是来找茬的,为的,就是损坏自己的声誉,让自己乖乖的服从他们的安排,可惜田蕊可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田蕊微微一笑,将桌子上的门递到了赵媒婆的手上,笑道,“您远道而来,又说了这么多话,约莫是渴了,我们有事好商量啊。”
看着田蕊乖巧的模样,赵媒婆一口气将杯子中的水喝完,开怀一笑。
乘着她喝水的空挡,田蕊也打发了挑来聘礼的那些人,顺势也关上了大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关上门才方便教训狗啊!省的狗的叫声吵到了其他人。
赵媒婆喝完茶水,准备让田蕊再倒一杯,这才发现,气氛不对了。
田蕊依旧乖巧的倒了水,但是这次却没有递到她的手上,而是捏着她的下巴,狠狠的灌进了嘴里。而赵媒婆自然也不能反抗,因为虎子婶和福婶,两人狠狠的钳住了她的四肢。
“既然婶子已经多年没有漱口了,今儿个,我就帮你洗干净一些,您也不必谢我了!”
有些人,既然无法说道理,田蕊可不介意通过武力途径解决呢!半柱香的功夫之后,赵媒婆整个人已经接近了崩溃状态,虽然田蕊并没有太多的使用暴力,但是望着铜镜之中的自己,赵媒婆还是大声的哭喊了出来,“你这个天杀的小妮子!俺可不会放过你!你等着吧!”
田蕊也不生气,而是静静的坐在座椅上,慢悠悠的摆弄手上的物件。
“福婶,你说要是这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这赵媒婆要是跟我们村的马二蛋有一腿,往后你们的日子可就不会枯燥了。”听着田蕊的话语,福婶心下了然,笑道,“丫蛋,你还别说,这赵婆子啊,可不是什么正经的人那!自家的丈夫还没有死绝了气,她早就勾上了马员外了那!”
马二蛋,在河新村是出了名的名声臭,因为家中富裕,所以经常调戏良家妇女,然后却没有哪家良家女子愿意嫁给他,谁让他好吃懒做呢?况且还是只独眼龙!
“呸!”赵婆子也是气急了,恶狠狠的瞪着田蕊道,“就算俺今儿个栽在你这个黄毛丫头的手里了,往后俺可不会让你吃好果子!”
“慢走,不送。”田蕊冷笑,望着她即将迈出门的腿,冷冷一笑,“赵婆子,可不要忘记了,你贴身的衣物在我手上哪!”
赵媒婆转身,看到田蕊手上的那件大红色肚兜,心中满是怒气!
赶走了不断发出嗡嗡声的苍蝇,田蕊的心情也好了大半,只是那两位婶子,眼底尽是担忧。
“丫蛋啊!明天要是花轿来了,你可打算怎么办呐!”虎婶苦口婆心的说道,眼底闪烁着几分为难,“俺家虎子也十周岁了,丫蛋啊!你要是不拿婶子当外人,不如过些年嫁给虎子?”
虎子婶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福婶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俺说你可是脑袋被驴踢了?丫蛋过了年就十六了!再等你家虎子长大,那得多大了?”
“干娘,婶子,不必担心我。”田蕊望着手上得红色肚兜,冷冷一笑,“今儿个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教你们制作虾子酱。”
看着她笃定的眼神和胸有成竹的模样,虎子婶尽管还有些担忧,但是还是被福婶拉扯着出了门。
等到耳根清净的时候,望着院子里面的那一堆聘礼,田蕊也饶有兴致的翻了翻。
看来这汪狗蛋是下了血本了,聘金五两、大饼、冰糖冬爪、桔饼、柿粿、福丸(龙眼干)、猪脚、面线、糖果、阉鸡两只、母鸭两只、大烛一对或数对、礼香两束、衣服(新妇用礼服)。
先前田蕊便听虎子婶说过,聘礼有哪些东西,除了眼前的这些吃穿用品,最重要的那金色戒指和手环,自己却是没有看见的,看来这聘礼在来到自己的面前,还在田家停顿了一会啊!
心底打定了注意之后,田蕊拿着眼前的大红喜服便径自的往田家走去。
这家中的孙女成亲,这郭氏多多少少都应该出点彩钱吧!但是田蕊打的可不是这个主意,刚刚出门,便看到了田大贵往回走,田蕊甜甜一笑,温柔说道,“爹,俺明儿个就要出嫁了,今天,我们就去奶奶家吃晚饭吧。”
田大贵看着自家闺女的乖巧模样,又想起明儿个闺女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心中也是一阵的不舍与失落,于是便微笑着点点头,回屋放下了农具之后,便领着闺女回了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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