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百年三国一件衣 > 第018章 看破将心求一矿 不明闺怨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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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看破将心求一矿不明闺怨为一人

    两队人马并作一行,天刚破晓便动身前往余杭县。余杭地处平原与丘陵交界处,地势自西北向东南由高至低,最东边则是浙江的入海口。杭州湾呈斗行,外宽內窄。每当中秋时节潮汐泛滥的时候,大量的海水胸涌进来,又因为地形便窄而挤在一起,所以越长越高越行越快。杭州湾的大潮若不成为一种灾害,倒是一种不错的景致,让人拜服在大自然的无穷威力之中,心生敬畏。

    看着界碑,众人已经进入了余杭境内,贺齐的心早就飞去和他心爱的铁矿石一起了,可是举目望去一马平川,哪里来的山脉,哪里来的矿藏?顾雍因为有朋友作陪,也不再呆在马车里弹琴,而是同贺齐并鞯而行。见贺齐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不禁问道:“公苗哥哥可有心事?”

    贺齐怕顾雍识破,却也不好撒谎,便道:“一路行来皆是山色,此处却是水网纵横,一眼望去景色尽收眼底,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顾雍闻言道是贺齐对于出行游玩已经感到厌烦,看看他队里的向导两人,兀自兴致勃勃;那个两位随同的武士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看不出悲喜;而那个厨子则端的对这漫长的路程觉得乏味。这一队人马也算是奇怪,主人心猿意马,向导却兴趣极高,若是主人没有看景致的心情,那出游又是为何呢?顾雍对这个会稽来的朋友也有些好奇,昨晚天色将黑,也没有机会好好看看他,之后又聊些武功打斗方面的话题,自己又插不上话。如今,正好是个机会。

    “公苗哥哥,正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有山的好,水有水的美。这里的水流缓慢而温柔,是余杭县民取水饮用、灌溉,洗涤所必须的,虽然不算一种景致,但却是百姓们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源。”

    顾雍姑且这么一说,贺齐也是姑且这么一听,感觉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顾雍又道:“不知道公苗哥哥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贺齐见问起自己,不得不答道:“我不久前才从北方回来,赋闲在家读书习武。”

    读书习武自然都是辛苦而枯燥的事,久而久之想要出来散心是必然的事。可是贺齐又说自己不久前才从北方回来,若是不久前才远行而回,为什么如今又要跑这么远?再者说来,如果说读书习武是要谋个出身,为什么不留在机会更多的北方?顾雍思考起来却是要把贺齐身上的迷雾扒个干净。又问道:“那不知道哥哥是以何为业,可有婚配呀?”

    贺齐直言:“尚未成家,也未立业。只是家中有几亩薄田,足够供我吃穿。”

    旁边的贺临听顾雍一再发问,害怕顾雍察觉出什么,便把话题引到顾雍身上。“顾公子,您也别光说咱们家主,说说您自己呗。您以何为业,可有婚配啊?”说罢还拉动周围的人一同起哄,“这么俊的小哥必定早已有意中人了吧?”陆家的侍卫对公子的这位朋友说起来其实也不是那么的了解,因为公子级别的人都是比较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和乡间风评的,没有谣言大家也就无法深刻认识到这个人。所以所有人都对这个事情比较好奇,到底顾雍有没有意中人呢?

    唯独一个人是不好奇的。陆议看着一旁敲着小下巴志得意满的蔡珺,心想:刚才说到什么了,这小魔女一副吃了桂花糕的样子?其实蔡珺是想到,顾大哥的意中人那必定是自家姐姐,一个淡定从容、一个温柔贤惠,两人又都喜欢弹琴,岂不是一对绝配?

    顾雍摆摆手,让周围起哄的人安静下来,对着贺齐道:“失礼了,问了哥哥这么多问题,却不自报家门。其实我也尚未成家,也未能立业。如今只是帮家里处理一些杂事,平时也就是向师傅学琴。至于意中人的问题,我还从来没有考虑过,毕竟音乐已经是我一生挚爱。”

    贺临想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顾雍身上,便朝贺齐道:“家主,既然顾公子师承名满天下的蔡议郎,不如让他为我们表演一下吧。”众人听到这个提议又是欢呼雀跃。顾雍左推辞不过,右推辞不过,只好下马上车,搬出琴来为大家弹奏一曲。只是顾雍心中又想道:公苗大哥尚未成家,却被他旁边的武士一口一个家主的叫着,这却是为何?莫非贺大哥的父亲已经不在了?眼见面前贺齐刚毅的面容早已经看不出忧伤,但是心中想必是孤独的。怀着对逝者的追思,顾雍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陆骏的形象,手指在琴弦上翻飞,刚有初声便是一副热烈的景象。之后琴声转悲,似乎所有的欢笑喜乐都慢慢淡去,留下的只有回忆。

    贺齐听完,抚掌称善。“顾兄弟琴艺高超,可谓尽得蔡议郎真传。我虽不是子期也听得出兄弟是伯牙之才。”

    顾雍拱手谢过一圈听众,有对贺齐再谢。说道:“有一句话想问哥哥,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贺齐心想,你都问了这么多了,还能问点什么?便道:“但言无妨。”

    “我听哥哥的侍卫唤您家主,莫非哥哥的父亲已经……”顾雍边说,边观察贺齐的脸色,若是贺齐有发怒的迹象,自己也好马上道歉。贺齐却并不作色,只是长叹了口气回道:“不错。前番回来,路上遇到劫匪,父亲不幸罹难,所以我才继承了家业。”

    仅仅七人的小队都能把越民的百人众打得落花流水,那么是什么样的劫匪才能在重重保护之中伤害到贺大哥的父亲呢?顾雍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似乎除了陆家的队伍,并没有其他的武装力量有这样的能力。可是陆家的队伍主要是为了守护商道的秩序,当然不会做劫道的生意。突然,顾雍又想起了富春山,之前富春县曾经送过来的公文中提到一只义勇军仅仅以三百人的队伍全歼了三千人的黄巾残军。当初富春县令打扫战场的时候,发现了很多遗落的制作精良的兵器,肯定不可能是那帮刚从农夫转业过来的黄巾军的,便想通过这些兵器来确定这支义勇军的身份。顾雍曾经在盛郊的手中看过一把剑,那是他从父亲清点兵器时从中顺出来的一把,可让他夸耀了好久,不过剑的确是好剑。顾雍曾经因为磨练琴艺而北上求学,在长安、洛阳的南北市中也从没有见过如此制作工艺精湛的宝剑,那么这柄剑必定是出自军中的匠作坊。如果说当初以三百破三千的就是贺大哥家的队伍,那么贺大哥必定和匠作坊脱不了干系,可是匠作坊的人为什么会来吴郡,如果说贺大哥还是匠作坊的人,他们父子两带着家人举家南回又是何故?顾雍虽然大概猜出了贺齐的身份,可是对于他的目的却还不清楚。

    顾雍决定试探一下,便问道:“公苗哥哥可知道欧冶子?”

    贺齐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震。心道莫非顾雍已经猜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了?唉,希望他不会横加阻拦。淡淡道:“曾经听说,此人乃是春秋时期的铸剑大师。”

    “不错,他所铸的龙泉、湛卢、太阿,鱼肠皆是留名后世的宝剑,传说具有极大的威能。那太阿剑在城门楼上一挥,城下就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若是在乱世之中诞生这样的宝剑,岂不是可以顷刻间肃清寰宇?”顾雍先施个假痴不癫之计,引诱贺齐发话。果不其然,贺齐立马指出了顾雍的错误。

    “太阿剑的威能不过是一种传说,传说中的太阿剑是诸侯威道之剑。当时晋强而楚弱,楚都被困三年兵粮断绝、军民疲痹。但楚国人却从没有放弃,最后在楚王的带领下拼死一搏,打败晋军,可谓险死还生。说到底还是因为民心所向,就像孟子所说的,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和太阿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且兵器这种东西,若是放在不合适的人手里,只会成为残害生灵的凶器。”说到这里,贺齐不禁有些义愤填膺,京城中那些府军欺行霸市鱼肉乡里,在天子脚下犯下种种恶劣罪行的人,正是拿着他打造的兵器。“我也曾经以欧冶子为目标,也想打造出那样的神兵利器,如今想来其实可笑。”

    顾雍浅浅一笑拱拱手,道:“公苗哥哥果然是铸剑师,令尊想必就是京城享誉已久的大匠师匠作坊的第一人贺毕先生!哥哥瞒得我好苦,何不在见面之时就表露初衷呢?”顾雍又略作沉吟道:“我吴郡铜矿优良,多用以铸币,所以富庶千里货通天下,若是哥哥用以铸剑,想必也是极好的。吴郡最大的铜矿如今正由陆家管理,这位侍卫长的结拜兄弟便是其中的主管人。”说着指了指旁边的顺意。

    贺齐见自己说漏了嘴,被顾雍识穿了自己的身份,可是顾雍并没有对自己过于抗拒,心中也是惊魂稍定。“其实我来这一趟并不是为了铜矿,精铜虽然可以铸剑,但那都是几百年前的故事了。铜质太软、分量又重,使用过程中一来费力,二来容易耗损,并不是我中意的选材。再者说了,其实我此番前来并不为铸剑,而是为了打造适合乡亲们平时劳作用的锄头,铜制锄头价格太高,老百姓又怎么用得起呢?”

    “那我就不明白了,哥哥是来找铁矿的么?可是我吴郡并没有一座铁矿啊?”顾雍问道。

    “顾雍兄弟有所不知,贺家先祖曾经在余杭发现过优质矿脉,只是因为当时采矿难度大所以未能开发。我自会稽遍选矿石,可是铁分虽足,杂质也多,不是最优的选材。”贺齐把话说开了,也不打算再隐瞒下去,便道:“此番还请顾雍兄弟行个方便,领我到那矿脉去考察一番。”

    “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您说矿脉在余杭,可是……”顾雍正摊着手,摇着头,突然灵光一现又道:“我听说余杭有一出奇之处叫做呼雷岭,每逢阴雨天必然雷声大作霹雳横天,说不定就是那里了!”

    贺齐闻言大喜,道:“劳烦顾雍兄弟引路。”

    顾雍笑笑说:“那大潮,哥哥还去不去看呢?”

    贺齐尴尬笑笑,“那不过是个幌子,还是不去了吧。”

    如此,众人调转马头,往那山里去也。“起初行来,只以为吴郡四大家族把守一郡经济命脉,必定将此矿惜之如命,不肯轻易示之。想不到顾雍兄弟竟然如此大度,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贺齐坦荡地说出来,一舒胸中块垒,好不痛快。

    “哥哥倒是真小瞧了我们,先不说这矿藏乃是地蕴天藏本就属于世人,不论是谁也不能独占;这矿藏我们吴郡人自己都还未发掘,正等着向公苗哥哥这样的人来点石成金,如果吴郡真有此宝地,我又怎么可能相拒。”顾雍爽朗大笑,只道这一次出行既结识了新朋好友又能发掘出吴郡经济发展的新亮点,可谓满载而归。

    正当顾雍还在兴头上的时候,官道那边急匆匆行来几个骑士,瞧那穿着打扮正是顾家的武士们。顾雍心中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为首那名骑士见出游队伍正在返程,顾雍就在队伍前头,心中稍安。骑士接连拍了座下快马,就连这几步的时间也舍不得浪费。急匆匆到了顾雍面前,翻身下马行个礼数,便道:“公子,请赶忙回去,您师傅蔡议郎要走了。”

    “什么?”顾雍闻言大惊失色。马车上正和陆议说着悄悄话的蔡珺听到此言也是老大不相信,“这位叔叔,你且慢点说,我爹要走去哪里?”

    只听那骑士道:“公子前脚刚走,蔡议郎的朋友太尉桥玄大人的信使后脚就到了。说是洛阳风云变幻,不久就要肃清阉竖,当下正是用人之际,要蔡议郎去助他一臂之力。蔡议郎当下就答应了,决定七天之后启程,只为等公子回来好做告别。我等深知公子和蔡议郎师徒情深,便分散多只队伍出来寻找公子,望公子能与师傅践行。”

    顾雍闻言,心生感伤,不久之前,挚友身故;今时今日,师傅远离。

    贺齐看顾雍失落的样子,同顾雍说:“桥太尉之人我甚知之,实乃一忠厚长者,其任将作大匠之时对我父亲有知遇之恩,不惧权势、清正廉洁,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官。如今桥太尉放言要肃清阉竖,想必能有十足的把握。蔡议郎此去可以说是去建功立业的,顾雍兄弟不必太过担心。”

    顾雍听了贺齐的安慰,心中好受了一些。拱拱手道:“多谢公苗哥哥开导,其实我也知道师傅之才当然不可能仅仅局限在一个小小吴郡,整日著书弹琴。只是我受师傅教诲极多,平日里孝敬却不够,我…我…”说道这里,顾雍又忍不住泛出了泪水。想想身边还有约好同行去探矿藏的贺齐,顾雍只好抱歉了,拱手施礼道:“公苗哥哥,此去怕是不能与君同行了,师傅待我甚重,我必须赶往吴县。”

    贺齐对此也十分理解,只是苦于少了个向导,少了个爽快的朋友。也拱拱手,又拍了拍顾雍还在抖动的肩膀。蔡珺脑瓜子里嗡嗡的乱响,早就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长期颠沛流离的生活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让她有了家的感觉,如今又要踏上旅程,前往看不到未来的迷雾之中。身边的陆议眼中有她眷恋的不舍,她想着“要是没了我,小陆一个人多孤单啊”。

    那骑士又道:“珺小姐也赶紧准备一下同我们回去吧。”

    蔡珺听到回去二字,心中不觉为何有种酸涩泛滥成灾。我能回哪里去?我只想呆在这里,呆在小陆身边。为什么爹爹要走,是那些人把爹爹赶出京城的,为什么爹爹还要回去?“我不走,我就要在这里。”蔡珺固执地牵起了陆议的小手,希望陆议也能紧紧地握着她,把她留下。可是陆议却没有这样做,他轻轻的拍着蔡珺的手背,什么都没说,却伤了她的心。

    陆议对着贺齐道:“贺大叔,我们要先返回吴县了,此去呼雷岭并不太远,我让顺意叔叔作为向导领你们去吧。另外我会快马报至得意叔叔处,让他从铜矿那边选些得力的工匠过来帮忙,若是真能发掘出铁矿可是一件大善事,我吴郡人也应当出一份力量。”

    顺意领命,随即把一路的防务交接给下面的侍卫。贺齐闻言也当先谢过这位小友,吴郡可谓藏龙卧虎,就连三岁小儿都有礼有节识得大体,对于陆议的表现惊讶多了也就习惯了。只是贺齐以为吴郡的三岁小孩儿都能和陆议一样,可就谬之千里了。

    此处休提,一行人是快马加鞭赶往吴县。因为顾雍身体的问题,策马狂奔是办不到的,所以顾雍也坐到了马车里面。蔡珺在角落里兀自不相信爹爹真要走了,却也十分担心明后天就要与小陆分离。

    “珺儿姐姐。”陆议喊她,“珺儿姐姐?”

    蔡珺却并不答话,她此刻不想理会任何人。

    两个男生一大一小四目相对,都觉得对于女生的这种状况没有任何办法。

    顾雍看着自己身边的焦尾琴,对陆议道:“这次出行有幸谱出了《广陵散》前面两章,原本还想回去让师傅品鉴,想不到师傅这么快就要走。”

    陆议也舍不得这位高风亮节的长者,“我虽未拜师,但也知道老先生德艺双馨,如果能有机会向他多点讨教学问必是极好。”

    蔡珺闻言突然发了脾气:“顾大哥,你只想着我爹走了你没了师傅,可曾丝毫有想过我姐姐?”说完有对陆议道:“小陆,此番回去,说不定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难道你一点都不伤心难过么?”

    顾雍听到蔡珺突然提到她姐姐,就像坠入云雾之中,问道:“你姐姐?师妹她怎么了么?”

    蔡珺见顾雍一副糊涂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还好陆议表现得快,牵起她的小手道:“珺儿姐姐走了,我当然舍不得。可是我会长大的,我会记得当初与你的约定,到时候,我一定到京城去找你。”

    虽然陆议这么说,蔡珺也相信陆议说的话,可是她依然觉得分离是件很痛苦的事,特别是为自己的姐姐觉得不值。

    那是一个孤独的夜晚,爹爹还在写书,无论是严寒酷暑,只要爹爹醒着,似乎就只惦记两件事:写书、弹琴。姐姐一个人在灯下做着针线,姐姐常说要报答顾大哥收留我们一家的情谊,可是一个弱女子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写诗作赋这些事情顾大哥比起姐姐更胜一筹,弹琴作画姐姐也羞于出手。虽然自己并不擅长于做女工,但是姐姐笃定了要为顾大哥做双鞋子的意愿。她也知道顾大哥并不缺她这一双鞋穿,可是除此之外,便没有用以表达谢意的方法。顾大哥拜师之后,全家的吃穿住用全都由顾大哥一手包办,就连我平时的零花钱也是顾大哥从顾家的账上拨给我的。虽然姐姐不说,可是姐姐觉得很难堪。爹爹没有收入,家里没有人做主,凡是都是姐姐说了算。可是万事受人接济,寄人篱下的生活,似乎总让姐姐抬不起头来。爹爹是个散人,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在乎,可是姐姐在乎。因为顾大哥是个很优秀的人,姐姐也喜欢顾大哥,可越是喜欢他,就越不想再生活在他的庇护之下。

    “姐姐,如果说顾大哥想要娶你为妻,你愿意嫁给他么?”我这样问过她。可是她却回答说:“我不愿意欠了他的恩情,这一辈子都难以回报。就算可以,我又怎么能安心做他的妻子?”

    姐姐是那么好强,顾大哥又是那么糊涂,莫非他们两个就要这样天各一方?我和小陆又能怎样?虽说他约定了会一直陪着我,虽说他约定了长大了会来找我,可是到时候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明白?

    虽然珺儿姐姐疯起来的确有些骇人,但是温柔的时候也的确让人心中温暖。珺儿姐姐本质上是个善良的人,和我一样是个乖孩子。姐姐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姐姐;姐姐舍不得走,我也舍不得姐姐走。可是我们总不能那样任性。蔡议郎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和爹爹一样,为了完成《汉书》绝对死而后已。虽说他的身旁有琰儿姐姐照顾着,可珺儿姐姐毕竟是他宠爱的小女儿。就算我想,也不能把珺儿姐姐强留在这里。我没能随父亲去往九江,已经算是不孝,如果说当初我的娘亲跟着爹爹去了,说不定能让爹爹缓一缓匆忙前往救援的心情,多为我们想想,或许爹爹就不会出事了,或许娘亲也还健在。骨肉分离的痛苦我已经尝过一遍滋味,不想让珺儿姐姐也去体会了。

    跟随师傅学习的这段时间,一应吃穿住用都是我请家里的管家去做的,我还从来没有亲自询问过师傅粮食够不够、柴火够不够。每次到师傅那里去,师傅总是第一时间停下手中的工作,开始辅导我的琴艺;若不然则是教我研史实谈时事。师傅倾囊相授,我只有全心全意去学习,对于师傅的生活还是照顾得太少了。师妹也从来不问我要什么,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勤劳肯干。不论何时到了师傅院儿里,都是干干净净。我这个师兄当得也算太失败了吧,这么久了也不曾带着师妹去玩耍,如今即将别离,心里还蛮愧疚。

    各人怀着心事,一路都没有说话。马车在官道上飞驰而去,众人看到是顾家的骑士、陆家的马车都带着敬意靠边避让。一路非常的顺利,吴县也近在眼前。可是马车里的三人,只想自己还在去的路上,从来不知道即将分离的消息。

    正是青山常驻此间,流水不待行人。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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