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望着这枚瑰美的丹药,却不敢伸手去接,因为它叫厄魂丹,听起来不像补药,反而更像毒药!
“它有什么用?”程明皱眉道。
“短时间内可以助你打通一脉。”黑衣人道。
“需要多久?”程明道。
“不到一个时辰,你便可以打通一脉,到时你也就将与梵大同处一境了。你若再与梵宏联手,梵大必死无疑!”黑衣人笑道。
程明的脸色却依旧很是难看,狐疑道:“就仅此而已吗?”
“厄魂丹虽有奇效,却伤尽魂魄,你的三魂七魄不再由你掌控,而全凭这颗丹药续命。”黑衣人缓缓道。
“也就是说这是颗毒药。”程明阴冷道。
“没错,厄魂丹便是毒药,可未发作的时候,却是一颗补药,增强你内力的大补之药。”黑衣人笑道。
“它……它什么时候会发作?”程明道。
“只要每两年服一粒,便永远也不会发作,永远也不会痛苦。”黑衣人道。
“与其说由这颗丹药掌控我的生命,倒不如说我将被你死死地掌控住,再也没有自由。”程明道。
“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我想要什么你自是知道的。”黑衣人笑道。
“浸血剑!”程明缓缓说出了这三个字。
姬云听到这三个字,也不禁身体一颤,因为他曾听到过这个名字,心中暗道:“浸血剑,又是这把剑,梵大觊觎这把剑,而眼前的这个人也想要这把剑。”
他实在是不懂这把剑有什么好的,值得让这么多人以死相争,人若死了,空留一把剑,又能怎样?
就好像当初他始终认为能留下三角梅痕的剑法必是好的,但刻意地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才是最为致命的,在你仍在执着剑痕的时候,你的剑已经比别人慢了,你也已经死了。
真正好的剑法不在于如何的迅急玄妙,而在于能否一击杀敌!
正如眼下,剑法好的人并不在意剑的好坏,只在意使剑的人,即使无剑,也可以一击杀敌,因为指即是剑,剑即是指!
姬云不屑一笑,自信,坦然。
“剑我自可以找其他人炼制,但浸血炼谱你必须从族内偷出来,这笔买卖你还是划算的。”黑衣人道。
“拿命做的买卖可从不划算!”程明道。
“比你白白死在梵大手里,还报不了血海深仇要划算的多。”黑衣人道。
“你认为我会要你的厄魂丹吗?”程明阴冷道。
“你会的!”黑衣人道。
“为什么?”程明问道。
“因为我不仅可以助你杀了梵大,而且今后还可以帮你成为梵门之主,甚至独掌整个梵城!”黑衣人道。
程明缩了缩瞳孔,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好似从未见过一般,凝重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你不是梅花盗!”
“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黑衣人道。
“重要的是我也能帮你,但我凭什么把命交给一个连面目都不让我见的人?”程明忽然笑了,却笑得有些寒。
“就凭你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凭我至今也没有强逼你,我这个人向来是很尊重人的,即使是个将死之人。”黑衣人道。
他的声音很怪,尖锐而刺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倘若在夜里听见,定会觉得这是鬼魅之语。
姬云的眼睛瞪得溜圆,因为他看到程明竟然接过了黑衣人手中的毒药,一口气咽了下去。
厄魂丹入口未到三刻,就已经开始发挥药效了。只见程明浴火中烧,浑身发汗,身体也开始膨胀起来,那件灰白的纱袍已渐渐被撑破,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自胸口的位置却开始衍生一条淡紫色的纹路,弯延曲折,一直通到肚脐上三寸。这样清晰的纹路并不只是一条,渐渐,已衍生了无数条,青线交织,竟汇成了一弯鬼魅的青月。
程明显得很是痛苦,想说话却说不出。狰狞的嘴角抽搐,泛起了白色的沫子,眉下眼角也开始溢血,连绵细长,却一直流淌到他的心口。
黑衣人依旧一脸坦然,好似见多了这样的场景。他一指探出,点在了他的背心,紧接着左右手交替,连点他背部的七处大穴。他又一掌拍在了程明的左肩,让其转过身来。
此时,他胸前本来的青月却好似浸了血一般,血色妖娆,那是一弯诡异的血月。
这个图案总是让人不禁想多看上一眼,但看过之后,只觉得浑身不自然,不由得发颤。姬云蹙着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偏是想要看这个诡异而又让人难受的图案,就像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不停得吸引着他,折磨着他。
在少年的神智尚还清醒的时候,他一指点在了自己的人中穴,方才可以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如今虽是一片黑暗,却可以听见下面的言语。
程明好似恢复了正常,惊诧道:“这……这血月,我好像曾见过。”
“你最好忘了在哪见过,见到了谁,这一切都对你没有一点好处。”黑衣人默然道。
“为什么?”程明道。
“知道的越多,反而死的越快。”黑衣人道。
程明不语,反而是想起了几年前发生在祭坛前的怪事,几个从未见过的人忽然间出现在了梵城的城门口。对于地处中夷北夷交界之地,往来人口众多的梵城而言,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但令人瞠目结舌的却是,其中的一个老头言谈举止古怪,竟然仅凭一指之力就解开了当时恶斗中的梵大和鬼七。
最让他难以忘却的竟不是这些,而是他们的背影,五个黑红袍子的背后绣着一轮炎阳,而炎阳中含着一弯血月!
程明胸前的这弯血月竟与当日的近乎一模一样,魅惑妖娆,却血腥气太重。
他的脸上不禁留下了几道冷汗,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简单,他根本不是梵城的人,甚至在整个羽民国也根本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门派,或者古族。
程明只知道梵城内必是要大乱的,只求他今日选择的这棵大树可以安然地带他避祸。
“你看起来好似想起了什么。”黑衣人笑道。
“想起了一些不该想的事。”程明道。
“你倒是蛮诚实的。”黑衣人笑道。
“不然呢?”程明道。
“不然你现在不会如此般的站着跟我说话,而是疼的跪在地上,苦苦求我给你解咒。”黑衣人笑道。
程明瞪大了眼睛,颤抖地问道:“解咒?”
“没错,就是解咒,你以为这胸前的血月只是个图纹吗?它是个咒印,让你痛不欲生的咒印!”黑衣人笑道。
“你?……”程明想驳斥他,却不敢再说出一个字。
黑衣人则甩了下袍子,缓缓道:“只要你安心的听我的话,我自然不会折磨你。好了,你也该静下心来,把这厄魂丹的药效尽数吸收,以此来打通一脉。”
程明迟疑道:“我自会尽力。”
风过竹林,林端的少年却早已不见了。
梵门,桃花依旧,一道身影掠过,稳稳地闪进了一间屋子,屋檐下挂着的金色牌匾耀着落日余晖,“独善书房”四个大字显得格外的明亮。
虽说是间书房,却也过于气派,装潢讲究,字画无数,每寸紫木家具上都镶着金纹,竟比梵门的会客主厅还要华丽。比起这些,更为让人瞠目结舌的却是成山般的书籍,各门各类,众家之长。
梵大虽说是盗学百家,可眼前的书类竟有千百种之多,比起金银珠宝,这些书籍却是无价的,因为它们可以救命,而钱财只会害人丧命。
独善书房的格局很怪,虽看似是个屋子,却好似是个迷宫,大室中套着小室,而室室相通,又相互串联,倘若不是建在地上,必是认为这是间墓室。
姬云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蓦然间,却笑了,他眼角流露的笑那样的狡黠,这是盗贼平生最常见的笑容,少年本是不贪的,可看到如此精密的格局,那双手反而会不自觉的发痒,发烫。
少年笑道:“梵大本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如今却也会犯如此大的忌讳,装潢华丽不过是为了掩盖书的价值,而布局如此精密,反而会引起贼的好奇,这屋子里必然是有什么秘密!”
姬云的脚步很轻,比一页纸落在地上还要轻,身形飘渺而狐疑,他始终在找一样东西,那是一条路,能回到姬云山的路。
此时的独善书房很静,却也难以确定便是安全的,再过几个时辰,这里就有爆发一场血战,姬云提前来此,却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怕亥时过后,这里的一切都化为无有,他也便失去了回姬云山的契机。
他要找的应该是一本阵法,能够激活祭坛的阵法。姬云自祭坛而来,自然是考虑从祭坛回去,而眼前的这间室内书类虽多,却太过偏杂,不是些气候测算,便是些山川水脉的测定,毫无用处。
少年本是有些愁苦,却不禁一笑,他笑自己太傻了,梵大自然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书籍摆在明面上。因为他也想去姬云山,不过并不是为了回家,而是为了夺得古帝的传承。
姬云静了静神,便向内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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