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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村里的公鸡才刚开始唱第一首歌,泉子和杏娘就起床了。泉子今天要帮忙修房子,而杏娘要给孩子们上课。
泉子摸进厨房,生火造饭。杏娘洗漱后提着泉子给做的灯笼,灯笼是用篾条编成笼子的形状,只在底部编了可以放油灯的槽,在笼子周身蒙了块白色的麻布,在灯笼的顶部用绳子拴了,挑了根竹棍子,看起来非常简陋。
杏娘给花儿浇了水,抬头往村里看去,雾气比较大,看不分明。也不知道那些孩子们今天怎么上来,杏娘有点儿担心。
“杏娘,雾气大,进屋呆着,别遭了凉气。”泉子小声的说着杏娘,把她拉进了屋里。
“我只是担心孩子们,这么大的雾,咋上来啊,我让把上课时间调到辰正,这些孩子何必这么辛苦。读书又不是一朝而就的事情。”杏娘揪心,最小的娃子才三岁多一点儿,叫狗娃子,因为他最小,所以记住了他的名字。“你放心,这些孩子会结伴而来的,大的会带着小的,实在是不放心,也会有大人送来。”
泉子把桌凳搬到院子里,杏娘把灯笼放在桌上。“以后梨树长大了,我们要在树下安张根雕桌子,到时在盛开的花朵下刺绣,写写画画,想想就觉得美极了。”“嗯,还有我们的儿子。”泉子想想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奔跑的场景,画面确实美极了。
“咳咳。”许先生一大早就听见这么有前景的对话,很是欣慰。
“许伯伯,对不起,把你吵醒了。”“许先生。”杏娘和泉子打招呼道“不碍,今天要和几个村民去地里看看。修房子的事儿我已经安排给许一他们。我和村正说好了,村民忙地里的事就好,我找了专门的人来修。泉子,今天就辛苦你了。”“许伯伯,水已经倒好了,你先洗漱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饭后,杏娘挑着灯笼和许先生站在路口看着远处浓浓的雾气,雾气里时有孩子的声音传来,却看不真切。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星点灯光在缓慢移动,最后到得眼前。
“许先生好,女士好!”“同学们好!”许先生想起杏娘对同学这一新鲜称谓的解释,觉得比同窗贴切。
他随便抽问了些《千字文》和《三字经》里的句子,几个孩子都答对了,满意的点头。“丫头,这些孩子你教得很好。《三字经》教完了,你准备教什么?”
“《百家姓》,先把基础打牢。孩子们还没正式在纸上写过字,我准备赶集的时候去给他们买些纸笔回来。我倒是知道怎么造纸,可是却没人手。而且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得出来的。”杏娘感叹,钱啦。
“丫头,你还记得读过些什么书?”许先生觉得奇怪,一个失忆了的人,精通刺绣,可以说是因为熟悉很好上手。可是读过的书本,丫头又没接触这些书,她是怎么记得的呢?以后看见熟悉的人,是不是也能想起什么呢?
“女四书,四书五经,应该还记得看了不少游记,也看了不少农经,可是内容不太记得了。”我怎么觉得我上过大学?可是我不是只读过《大学》的么?杏娘觉得自己在记忆这块儿很混乱。摇摇头,不想了。
“嗯,看来你学得博杂。你去上课吧,我和泉子去那边看看。”说着指着今天要修房子的地方。
“……曰喜怒,曰哀惧。爱恶欲,七情具。匏土革,木石金。与丝竹,乃八音。”读书声穿过浓浓的晨雾在山间回响,就像太阳,总会扎破这牢固的雾锁,释放出万丈光芒!
“这是老三家的地,我们村就他家的地种得最好。”村正指着的这块地,土质泛黑,说明肥力较好,土块细碎。“管理得不错,小麦是最吃肥的庄稼,特别是这种过一季水稻的,就需要更多的肥力。这块地的肥力都还不够。你们除了施粪肥还施些什么肥?”
村正答道“就施了粪肥,积攒得也不多,所以很多地肥力不够。”
“你们就没用腐殖土?柴禾燃尽后的灰呢?”许先生觉得奇怪。
“什么是腐殖土?烧过后的灰都倒了。”村正说道。
“腐殖土,你们背靠山脉,山上全是腐殖土,你们居宝山而不自知。每一年都有落下的树叶,而这些树叶一年一年的堆积腐烂,发酵形成的土,就叫腐殖土。腐殖土与田里的土混合,可改善土质。你们倒掉的灰也是上好的肥料,施于土中,可杀部分虫害,可壮苗,防倒伏。”许先生问道:“你们还有多少地没播种,那些地就按我说的方法种吧,先试验,你们明年就可以看到成果。村正,你安排些人去山上挖腐殖土,再安排些人收集草木灰。”
“再说说你们种的红薯,红薯藤长至十五公分左右的时候就该打顶,打顶可以抑制红薯藤生长过快,来保证红薯块茎能吃到肥力生长。同样,红薯藤分枝长到一定长度也要打顶。也就是说,不打顶的话,光长叶子去了,红薯块茎就会生长缓慢。而你们种的棉花同样要打顶,不过现在已经过了打顶的时候了。”
我们再把视线放在男主这。一大早,许一便带着四十来个工匠赶来了。泉子很震惊,这是准备一天就修好的架势吧?不一会儿就干得热火朝天,整块地皮就整平了。挖地基的挖地基,和泥巴的和泥巴,扎草帘子的扎草帘子,砍树的砍树……
“王工头,条石到了。”看,这动作,多神速!王工头指挥人把地基安好,整平。“王工头,木板到了。”不一会木头房子的雏形就出来了,一个上午,房子连房梁都搁好了。
下课出来的杏娘走到呆愣的泉子面前,觉得这房子咋像堆积木似得,一块块上好就完工了。“王工头,饭到了。”小两口相视一眼,眨眨眼睛。这速度,这分工,哪儿还需要我们帮忙嘛。
吃过饭,看着那房子盖上了草帘子,看着用和好的泥打的灶台还镶了石板,看着用石灰填起来的地上铺着整齐的木地板,看着用木板隔出来的房间,看着木板吊的天花板。看着一组组家具抬进去安好,看着用纸敷好了窗子。看着一株株树苗在房前屋后落脚,看着木栅栏眨眼间立起,连农门子都做好了。不一会儿,连工匠都没影儿了。
许一看着眼前这两个张着嘴巴,流着口水的小两口,呵呵的笑着:“房子修好了,去看看吧。”
只见农门子的牌匾上苍劲雄浑的书着两个字“许园”,进门便瞧见台阶上的回廊,回廊直通屋后的小花园,种了几株树苗。从回廊另一头回到台阶处就是客厅。
房子是一间客厅三间卧室的规格,进院门最右侧那间就是厨房,厨房旁修了间茅厕,杏娘终于知道自家缺的什么了,自家居然没茅厕。
杏娘委屈的看着泉子,泉子挠挠头,现在即使想修,也没地方了哇!右边紧紧靠着许先生的家,左边是学舍。
小两口回了家,泉子做饭,杏娘把绣架端在院子里绣花。没多久许先生就回来了,满脸疲惫,一身灰色的布衫上全是各色泥巴。
许一打好水,让许先生洗漱,自己进厨房帮泉子烧火。
泉子问许一:“房子起好了,要不要请村里的人来暖房?”“肯定要,不过房子的主人还没到,到了再请吧。”
饭后,许先生问泉子“要不要修条路上来,以后有牛车也方便停放?”
泉子不好意思的摇头“有钱了再说,再说村里到镇上也不算远。”
“丫头,我这侄儿倒是读了些书,到时这些孩子们就交给他,你呀,就在家把身体养好,女人还是要以家庭为重。你也别怪伯伯多嘴,如果无聊了,就去村子里陪陪你娘说说话。”许先生说道。
“许伯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虽说是我在教他们,我又何尝没在他们身上学到东西。如果我无聊了,就把村里的女孩子组织起来教他们女工。”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学舍我想重新选址,这山头位置太小,不利于以后发展。这间学舍就留着以后做启蒙班吧。”
杏娘点点头,松口气似得大叹了一下“许伯伯,你不知道我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有多煎熬,过两天就可以睡懒觉了。”泉子宠溺的看着她,心里何尝没有松口气。
“你这丫头。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许先生站起来往屋里【柴房】走去,许一拿了油灯往新房子去了。剩下小两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然后泉子开始收桌子,一会儿功夫,院子里就安安静静的了。
给读者的话:
剧透:下一章某风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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