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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福寿宫门扉大开,似乎是在迎接着谁的到来。
不过半晌,国君面色不善,气势汹汹的黑袍因其过于快的步伐而搅乱冰冷的空气。宫人皆垂首侍于两旁,不敢有任何差错。
雪国太后,黎婉儿手持佛珠,诵经晨读,听闻那脚步声,转过身来,莞尔一笑:“来了,坐吧,外头寒冷,叫人给你上热茶,是朝日今年赠我的新茶,叫……”
独孤烈冷冷打断,没有坐下,也没有脱下外袍,一副随时会离开的样子:“母后不必故作温情,今日来只是告诉你不要妄图动我的人。”
黎婉儿暗暗动怒,却不动声色,只是走近独孤烈,声音压低:“那个被玲珑救回的人,如果是卦象中的人,你就该将她立刻杀了不是么?否则,你有朝一日便会死在她的手上。”
“哼,”独孤烈冷笑一声,“母后是担心孤,还是担心孤不娶那朝日公主?母后,不必多虑,儿臣一定不会娶。”说完大步离去,决绝而冰冷。
“你……”黎婉儿看着独孤烈大呼:“这是千百年的规矩!”
独孤烈脚步一滞,回过身来,眼中却是无尽的冰寒:“母后又何时守过规矩?奉劝母后,不要再触及儿臣的底线。”
黎婉儿柳叶眉蹙起,凝视着独孤烈走远的背影,没有说话。
独孤早朝后便去衍庆宫接林晚桐一同前往洗尘宴,却见林晚桐心事重重,撇嘴笑了笑:“昨晚的事情,孤都知道了,放心,不会再有了。”
林晚桐原本心如鼓擂,却因为这一番保证而莫名安定下来,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不禁展开灿烂笑容点点头。
洗尘宴办的很是热闹,百官无一缺席,大家都想看看传闻中天下第一的美人,是否真的担得起这个名号。
独孤烈的出现让有些喧嚷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同时让人不得不注意的就是她身边一袭月白袍子,神色自信飞扬,传闻中那个由玲珑背回来的少年郎。
肌白如玉,灿若桃花,尤其是那双眼睛,犹如繁星般璀璨闪亮,即使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夺人眼球的饰品,可是那双眼睛,却堪比价值连城的宝珠。
少年摇着纸扇,风度翩翩。他身侧,玲珑温顺地跟着,任他逗弄,完全没有平时那副暴戾的凶恶样子,众人不禁纳罕这少年的身份。
林晚桐老远就看到一众出门来迎接的大臣,眼珠转了转,凑到独孤烈耳边:“呐,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叫一个女人死心的最好办法就是当她被人踩到脚底下的时候,你置若罔闻。”
独孤烈斜着眼睛瞪她,那原是叫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却被林晚桐气势磅礴地拍拍肩膀,
打起纸扇,故作风流。自行施施然迎上百官:“各位大人,在下林氏名晚桐,多多指教。”
众人都听闻这少年刚刚进宫就与公主大打出手,胆大恣意,今日竟敢出现在专为公主而办的洗尘宴,稍后仇人相见,会是怎么样的场面呢?
正在寒暄,黎洛水盛装出席,明艳动人,走进内室,对众人福身行礼,完美的身姿曲线尽显无疑,一颦一笑,勾魂摄魄,她的光彩使整间屋子都仿佛被她照亮,天下第一,当之无愧!
然而那迷人的笑容却在看到同样笑容灿烂的少年时蓦然僵住,全场静默,气氛颇为微妙。
“本公主的洗尘宴可并没有邀请你。”大家都看得出这位绝色公主几欲喷薄的怒火,只见她缓缓走近那少年郎,嘲讽道:“想必又是跟着陛下来的,狐假虎威。”
众人偷偷打探国君的神情,不知他这次是否还会偏袒到底,然而国君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再看那少年,被骂不怒反笑,施施然走到公主面前,鞠了一躬:“公主万福金安!”
公主神色更加高傲,撇过脸,看都不愿多看那少年一眼。
“啪——”
谁也没有想到,这少年郎竟忽然变了脸色,一个响亮的耳光直直打在公主白皙的左脸,霎时浮起五个红肿的指印!公主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直也扬起手想要反击,却被玲珑钻出来一阵狂吼,吓得花容失色,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沉着嗓子吼道:“大胆刁民!来人!将这无赖就地正法!”
朝日侍卫护主心切,拔刀上前与巨犬对峙,这位公主在朝日可是被捧上天的宝贝,今日竟被一条狗戏耍,这番耻辱怎么能忍!今日这小子必须以血赔罪!
众大臣眼睛都直了,这个少年难道是天魔星转世么?如此会惹祸!
林晚桐揉揉手心站到玲珑身后,对眼前的森严守卫视若无睹,厉声说道:“敢说陛下是老虎?陛下乃真龙天子,皇命所归,公主到底有何居心?还敢再陛下面前拔刀,一个一个,都该掉脑袋!”说罢施施然走到独孤烈身边:“陛下,朝日公主姗姗来迟,竟然晚于陛下入席,你说是不是该罚酒三杯?”
忽而又凑近独孤烈的耳朵,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演戏归演戏,别真的砍了人家!”引得独孤一阵轻笑,眼中也泛起一丝兴趣……
“林氏,你的行为是否代表雪国?”星河扶住公主,目光灼灼,带着逼人的气势:“朝日公主来使理应受到礼遇,才不辜负两国多年的邦交,然而就奴婢今日所见,全然是雪国对朝日的轻视与不尊。一个毫无来历的山野少年,也可以随意掌掴公主么?”
“陛下,你斩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本公主就全不计较。”黎洛水捂着脸,眼中仿佛千万只利剑射向林晚桐,怨毒之色令人胆颤,拼命压抑那番愤怒咬牙面向独孤烈:“一个山野草民掌掴我堂堂公主,有如辱我朝日,是要保全邦交,还是维护他,陛下请自行斟酌。”
众臣再次屏息,凝视着斜着嘴角分明微笑着却叫人害怕的,他们的国君。选择已经不言而喻,为了个无名小卒伤害两国情谊,是万万不合算的,这个嚣张的小子掌掴公主一死抵命也不算过分。
露台之上安静得只剩风声戾戾。
独孤烈忽然站起身,端起一杯美酒递给黎洛水,林晚桐已经看到黎洛水一口饮尽酒水冲自己露出的骄傲神色,独孤烈却忽然开口:“还差两杯,自己满上吧。”
所有人皆愣住,一时之间无法消化国君这句话的意思,直到林晚桐笑盈盈地端来两杯酒递到洛水公主面前,众人才恍然大悟。
国君竟然还在坚持要公主罚酒?所作的选择已昭然若揭。
顾锦知暗暗打量那少年,若有所思,仿佛远山之黛的眉锋微微皱起。
黎洛水几乎要崩溃,一把拂掉杯子:“独孤烈,你一定要这般羞辱于我么?即使你这般,我也绝不会放弃嫁给你!”
独孤烈回身直视已湿了眼眶的公主,没有半分温暖:“孤的话,你一定要孤重复么?”
林晚桐唯恐天下不乱,摇着纸扇雪上加霜:“陛下说让你不要直呼他的名字你偏要叫,陛下说让你罚酒你偏不喝,陛下拒婚,你又非要厚着脸皮跑来找他。公主,一切已成定局,转圜不得了。”
公主脸色苍白,双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欲出。
全场大臣暗暗瞧一旁依然无动于衷的国君,连大气也不敢出。
“好一个已成定局!哀家倒是要看看,能不能转圜得了!”
平地一声惊雷。一个雍容华贵头戴金冠的妇人在宫婢的簇拥下穿堂入室,眉目中满是掩藏不住的尊贵骄矜,而她身侧,一个独眼的男人垂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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