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笙一向睡得浅，一丁点的动静都能让她惊醒。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股视线锁定在她的身上，惊吓得她立马打开了台灯，完全处于毫无思索的状态，行动纯粹是反射。
橙黄的光线刺破漆黑，立在她窗前注视她的人也出现了全貌。
江如笙不忍直视地扶额：“……你这是干什么？”
大晚上的不睡觉，来夜袭吗？
出现在她房间里的人正是方叶铭，黑色的丝质睡衣散发出柔软光亮的质感，更衬托出微透红润但总体依旧苍白的肌肤的莹亮。近段日子，他的皮肤好像不如初见时的病态苍白了。
“我饿了。”
方叶铭面无表情的开口。
“哈？”
“我饿了。”
不厌其烦地重复一遍。
江如笙：“……”
所以，你饿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如笙看看对面墙壁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她困困地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么晚了，吃东西不好，忍忍，再忍忍，睡着了就不饿了。呜啊~”
背过身，拉上被子继续睡。
不想，方叶铭却捏住了她放在被外的手臂，“我饿了。你得做饭，这是当初约好的。”
当初在讨论房租问题的时候，作为减少房租的约定之一，便是包揽合租人的饥饱问题，21号内的何时何地。
江如笙闭眼想了想，眼睛的酸涩感还遗留着，但睡意却是慢慢地消退……好难受。
“晚上不做饭。”直接一句话吼上，她翻身就睡。将身边的方叶铭忽略殆尽。虽然没有起床气，但就这样被奇怪的理由打断睡眠，还是非常令人不爽。
方叶铭依旧是面无表情，即使被江如笙拒绝，他脸上的神色都未有被拒绝的尴尬。甚至连对大半夜夜袭女生闺房的羞愧都不曾有过。在他看来，一切理所当然。
拉拉她的手臂，被一阵反拉力拉去。方叶铭站在窗前，定定地看了她几秒，然后忽然地掀开了她的床被，将她整个人像抗麻袋一样抗在了肩上。
江如笙只觉得一阵凌空，然后自己的头便朝下了，一阵晕眩感顿时充斥了整个大脑。
想到自己还没床睡裤，江如笙就一阵羞红了脸，锤着他的背叫道：“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别吵。”方叶铭的大掌拍上了她的臀部说：“作为回礼，我告诉你沈教授的死亡真相。”
……
深夜厨房，江如笙再三保证之下，才被允许回房穿了条裤子。极不情愿地给他做吃的。
因为没有剩饭，所以江如笙就直接给他下了碗面了，煎了个鸡蛋，放了几片火腿。
煎蛋的香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滋滋滋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极其清晰。
方叶铭坐在客厅的软沙发上，翘着腿，抱着胸，看着厨房里江如笙的动作，长发被竖起了一条马尾，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荡。白皙的脸微微有些泛红，红润的嘴唇在念叨着什么。
他其实也并不是饿到如此地步。
只是心中有些难以敞怀的抑郁。
几分钟后，江如笙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端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递上一双筷子。
她坐在他对面，撑着下巴说：“快吃吧，吃完了你就告诉我。”
方叶铭看着面顿了许久才动筷子。
江如笙在他吃面的时间段里，把手挽着手机，刷着微博。她很少发微博，本身朋友圈里的人就少得可怜。
这一刷，又刷出了几条差不多的新闻，某某小区，某某废工厂，某某桥下谁谁谁又死了之类的已经让人产生习惯的新闻。
“最近嗑药死的好像很多。”
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关于先前搜到的“A大教授，登山死亡”的新闻，早已被其他的压下了，就连最新进展都没有任何的刷新。
江如笙念念有词。
方叶铭握着筷子的手一顿。
“什么时候，还将在这么乱了？”江如笙住在海江的这两年，很少看到过这样的信息，但这段时间，这类信息层出不穷。
“你对海江还是了解得太少了。海江的灰色国度，你还没有真正见过。”
方叶铭低着头，脑袋几乎要埋在了面碗里，说出的音调也是闷闷的。
“我要了解这些事做什么？”江如笙不以为意。
“可是现在，却极有可能他们是来自于灰色国度更甚者是黑暗地带的人。”
方叶铭毫不留情地说。他吃得很慢，江如笙听了他的话也是忧心忡忡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江如笙的注意里从手机里投向了方叶铭。
“话说回来，你和那个赵队长认识？”
其实当时她老早就想问了，只不过当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带开了。
方叶铭抬起头来，淡淡地说了句：“方叶铖。”然后又低下去了。
江如笙了然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跟方叶铖认识，他只是顺带了。
不过看他俩的说话间的熟稔，近乎不限于哥哥的朋友或者朋友的弟弟之类的关系。但……
看了看方叶铭，江如笙觉得他大概是不会想说关于方叶铖的事的。
真不知道两兄弟的关系是怎么会差到如此地步的！还有，方叶铭到底为什么会对经常产生抵触？看他和王锴的口舌之战，似乎情绪比以往要高涨，语气也毒了很多。
十分钟过后，方叶铭的面吃完了，就连汤都全部喝了下去。
等他擦完嘴巴，江如笙才开口，
“沈教授的事，你可以说了吧？”
江如笙趴在餐桌上，定定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方叶铭，她倒要看看从她的嘴里能说出怎样的真相里弥补带她非法入侵的不良。
方叶铭推开了面前的空碗，然后喝了口水。
“其实也不算完全知道，只是了解了个大概。至少我可以确定他不是意外，只是他杀是否，明日，我们还得去趟瑞山。”
“你是怎么知道他不是意外的？”
关于这一点，江如笙很好奇，平日里没见过他做什么事，怎么就突然说出沈教授不是自杀这样的话？
方叶铭睨了她一眼，“这个。”
他拿出几张照片给她看。
江如笙手拿着照片不可置信，“你是怎么拿到这些的？”这些照片赫然就是沈教授死亡的照片，因为身上还穿着登山服。
“你看看有什么不同？比如鞋子。”
方叶铭提示了一点后，江如笙的目光就一直注意着鞋子，很普通的球鞋。
“没有啊，”江如笙摇摇头，“有什么区别吗？就是普通的球鞋。”
方叶铭顿时用一种“你怎么那么笨”的眼神看着她。“我是说结，鞋带打劫的方式。”
江如笙歪歪头，球鞋的鞋带打劫的方式？
看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只好讪讪地朝他笑笑。
“结是反的。”方叶铭扶额说了这么一句。
“反的？”江如笙反复念着。
“如果沈教授是左撇子的话，那另说。但沈教授不是。所以球鞋的结不可能会打成这个样子。当然，如果是故意的话，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方叶铭在最后又补充道。
沈教授自然不是左撇子。江如笙拿起拍了鞋子的照片仔细端详了番，心里刻画着自己打结的绳子走样，果然发现是反的。
因为是右撇子，所以右边的鞋带会习惯性地搭在左边鞋带上面，所以在左边呈向上的趋势。但如果相反的，那么只有面对鞋子打的结了。
“如果是自己的打的，那么这个地方应该会是在上面，而不是在下面。”
方叶铭指着照片中绳结的一个部分说道。
江如笙抿抿嘴，拿着照片不知所措。
“当然，还得去趟瑞山才能明白。反正就当是清明踏青好了。”
这么说来，好像也无可厚非。
江如笙最终还是同意了。至少不用非法闯入他人居室了。
“对了，你还没说，这些照片你是怎么得来的。”她可没忘记这个问题。
方叶铭轻咳几声，眼中闪过不自然，“我里面有人。”
江如笙：“……”
她大概想到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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