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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我问。
“没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我寸步不离守在淳于澈身边,我热切殷勤如给鸡拜年的黄鼠狼,淳于澈对我不冷不热。
直到这天出院,天空中竟然飘起了小小雪花。
下了车,我久久站在淳于澈的院子里,伸手去接轻盈的雪花,兴奋的喊叫:“四月居然会下月,恐怕是我这一辈第一次看到吧。”
淳于澈将大衣披在我身上,眼眸深沉,“这是我们第二次看到四月下雪,八年前的四月也下过一场,比这场大很多。”
“我们曾在一起看过雪?”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只见淳于澈望着飘洒在空中的雪发呆,他眼里是那样的柔和,是我从未见过的柔软,看的我的心一阵阵揪着似的的痛。
“贝一。”他如梦呓般对着天空轻语。
我就知道跟他看雪的那个怎么可能是我,原来又是他的心上人。我微微垂下头,眼里涌上热浪。
“淳于澈,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点也行。”我冲他大吼起来。
他走向我,仔细打量我,“怎么了?”
“在马儿冲向我时,你为什么奋不顾身的抱住我。这是不是说明你也在乎我喜欢我呢?”我问。
“我知道我比不过贝一,可是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蹂躏我的小心脏,要么你彻底拒绝我,要么你彻底忘掉贝一。”
淳于澈的眼睛越发深邃,“你在胡说什么?”
我听了头也不回的走开。算我自取其辱。我连和贝一相比较的资格都不能有。
跑回房间后,我坐在梳妆台上对着镜子发呆,目光触及到额头上一个不大的疤痕,马儿踢在我头上,我被缝了一针。朋友们来医院探望开玩笑说我破相了嫁不出去了,我嘴上说不在意,可是我心里在意的很,本来淳于澈就对我不冷不热,现在我额间出现了这个不大不小的伤痕更会令他讨厌了。我摸摸粗糙的疤痕,大哭起来。
手机响起来,我看到邻家哥哥的字体闪闪发亮。吸吸鼻子还是接通了。
“干嘛?”
“你在哭?”
我沉默不作声,这样也听得出来。
“为什么哭?”
我想了一会说:“因为我身上留了疤痕,额头上这个疤痕让我很难受。”
对方轻笑出来,“不怕,我身上也有疤痕,比你的严重多了。”
“哪里?”我问。
“恩……后背上。”
我立刻放掉电话跑去对面。
淳于澈正站在窗口凝望我卧室的方向。
我虎虎生威的跑进来,“让我看看。”
他眉毛一扬,“看什么?”
“你背上的疤痕。”
“这……好像男女授受不亲吧。”
我不依不饶扯他衣服,“你就让我看看吧,就算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我觉得如果他的疤痕比我严重的话,我就不那么难过了,都是带伤疤的人,我们至少扯平了一点。
我胡乱在他身上摸,他握住我的手,“好了好了给你看。”
他背过身去,撩起衣服,后背上被马儿踏出的淤痕还在,果然在他后背中间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痕迹虽然很淡了,但依然能看出曾经受伤不轻。
我死死盯着那道疤痕看来看去。
“好了没?你还要看多久?”淳于澈很不自然的声音传来。
我这才收回视线,我对着他好看的眼睛说:“为什么我看着道疤痕很眼熟呢?”
淳于澈脸色煞白,“贝沙,你想起什么了?”
我摇摇头,只是刚才一瞬间似乎有些影像回到我的脑子里。当我想看清楚时却一下子不见了。
突然对方紧紧拥住我,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贝沙,我好怕你恢复记忆。”
“为什么?”
“因为之前的你很讨厌我,甚至……厌恶我。”
“为什么?”我又问,这样完美的淳于澈怎么会让人厌恶呢,我喜欢都来不及。
顿了一会,他才开口,“因为之前……我总是调戏你。”
“啊?”我大叫出来。我真想象不出如此高贵淡漠又疏离的淳于澈会调戏人。而且调戏的那个人还是……我!
我推开他的胸膛,“是怎样调戏我的?”
淳于澈嘴角抽动几下,只是轻轻唤我的的名字,“贝沙。”
我弯起嘴角,好兴致道:“许你现在调戏本姑娘,你不调戏本姑娘,本姑娘就走了哦。再也不来找你了。”
对方只是愣愣的看着我,一双眸子如子夜般漆黑。
我转头往门的方向走,只听得后背传来温柔的叫声:“贝沙。”
——
我刚转过身,就被一个温暖的拥抱包围。我心里狂喜,为自己噼里啪啦放着鞭炮。我就知道这个拽拽的邻家大哥哥心里有我。
我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如果你的爱是十分,你喜欢贝一有几分,喜欢我又有几分?”我问。
淳于澈低低的说:“你怎么会和贝一吃醋呢。”
我窝在他怀里不说话,哪个女生大方到不和心上人念念不忘的女人吃醋呢。
过了一会,他轻语,“对哦,之前的贝一就特别爱吃醋,是个十足的醋坛子。”
我立刻挣脱他的怀抱,“淳于澈,虽然我喜欢你,可你也不许这样欺负人,我还在你怀里你就肆无忌惮的怀念别的女人。你说贝一在你心里到底占几分。”
对方沉静的回答:“十分。”
我咬住下嘴唇,算我不值钱。他连一分都不肯分给我,既然一点都不喜欢我干嘛还抱我。我拉开门跑出去,不忘丢给他一句混蛋。
我捂住耳朵告诉自己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他在背后喊我。我一阵风似的跑回家里。我想我再也不会踏进淳于澈的院子一步。再也不会。如果我再踏足就让雷劈死我吧。
在家静养的苏轩看我走火入魔的样子,叹了口气后继续忙他的。
我抛弃女孩所有矜持倒追的一个人,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我告诉自己不哭不哭,眼泪还是大颗大颗掉下来。
卧室门外响起敲门声,是淳于澈的声音:“贝沙开开门,听我解释。”
“你走吧。我不想你说话,道歉的话不必了,我没事。”
“贝沙打开门,让我进去。”
我大吼道:“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然后门外的声音瞬间静止了。
我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我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发泄完,我去洗了把脸,重重摔在大床上。
门外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贝沙,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什么时候想和我说话来找我。我等你。”
我望望墙上的时钟,晚上十一点。难道他一直静静的站在门外?
我走下床悄悄步到门口,手握住门把,到底是打开还是不打开呢?我犹豫一会闭上眼睛一把拉开门。
闭着眼睛呆了好一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我睁开眼睛,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真的走了,我有些懊恼动作慢了点。
窗外,淳于澈天台上飘着灯光,我望着那片天台好一会,脑中浮现出一片烛火,盈盈的烛火中落寞而立一位忧伤的少年,那个少年的脸是模糊的。我越想越头疼。
自从被马踢中脑袋后,眼前时不时出现一些幻觉。难道是以前的回忆?我拍拍发疼的脑袋重新躺回床上。
淳于澈到底在乎我么?从他的表现来看,他是在乎我的,好像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似的。可他又清楚的告诉我他对贝一的爱是十分。十分全给了那个欠揍的女人。我委屈的想着,睡着了。
梦里出现好多好多场景,琴房里一位少年正专注弹琴。我掉进泳池里,一道高大的身影将我抱起。医院里脸色苍白的少年深深凝望我,为我讲了一个很动人的故事,漫天飘雪的郊外,一位少年拥我在怀中。少年站在树下失神落寞的样子。一家商场里,少年冷漠的与我擦肩而过。卧室里少年弯起邪恶的嘴角调戏我的样子,少年站在天台边的烛火旁痴心凝望的样子,少年一身淡色,在一个婚礼上用心弹奏的样子……梦里的少年长着同一张脸。那张脸是淳于澈。
惊醒后,我坐在床头,看看时钟,凌晨六点整。
擦掉额头的汗水,我一遍一遍反复琢磨梦里的场景。拉开窗帘,对面的天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天空中依然飘洒着细细的雪花。
一片雪花中我看见淳于澈将游荡在十渡的我一把抱住。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们真的一起看过四月的雪花。贝一不是别人,正是我。
往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我流着眼泪望着对方空空的天台。用微微颤抖的手拨通淳于澈的号码。
对方很快接通。
“你说你爱贝一十分,那么我呢?你爱我几分?”我哽咽的问道。
下一秒,对面卧室的灯光亮起,他拉开窗帘向这面望了望。
我走去天台,淳于澈已经站在对面的天台上。
“爱你十分。”我听见他在电话里说。
我们互望着,我的眼泪簌簌掉下来,“你爱我还是她?”
电话里一片寂静,我似乎能听到周围雪花飘落的声音。
好一会对方才说:“一样爱。”
“希望我恢复记忆么?”我问。
对方沉默好一会,“至少现在的你是喜欢我的。”
“如果我恢复记忆了你怎样办呢?”
对方沉默不语。
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活啊活,活到白发苍苍容颜迟暮……”
“贝一。”对方的声音沙哑。
蒙蒙亮的清晨,淳于澈的身影挺拔的站在飘雪的天台上,天地间失去了色彩。
我呼吸下雪花的清新,“我爱你,爱八年前的你,也爱现在的你。”我对着电话说。
于是我看见对面帅哥的嘴角弯起漂亮的弧度。
许久,我们就这样站着彼此望着不说话。
“喂,把你家的丹丹辞了怎么样?”我打破着美好的氛围。
我看见淳于澈的嘴角弯的更深了,眸中有星光闪动。他握住电话不说话。春日的雪花变成点缀,越发清亮的天空下,他的笑容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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