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院门口选要看的影片的时候,谢怀山接了一个电话,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他给叶眉做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要出去接个电话。
叶眉点头表示没问题,让他赶快出去讲电话,自己去排队买票。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都不太爱看太文艺的片子,看爱情片又怕遇到太赤裸裸的情节而尴尬,所以经常选的都是欧美的动作大片。恰好这段时间有《变形金刚3》上映,刚刚叶眉和谢怀山都觉得看这片子不错,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合适的场次和座位。
眼看排队到叶眉了,谢怀山还没有回来,她打他电话又是占线,估计还在讲电话。她选了一个最近的场次,幸好是大放映厅,还有中间的位置。等她买到票,谢怀山依然没有出现。
叶眉把时间和放映厅的号码发了个微信给谢怀山,告诉他自己会在放映厅旁边的休息区等他,就自己过去了。
直到电影开场前两分钟,谢怀山才匆匆赶到。
看了一场声光大片之后,叶眉感觉自己先前的不快都随着电影情节的跌宕起伏发泄了大半。这部电影和她想象得差不多,好莱坞出品的商业大片,就算剧情经不起推敲,但场面总是值得一看的,这种影音体验在家里很难体会,也不枉费他们的票价了。
叶眉大呼过瘾,兴致勃勃地和谢怀山讨论着片中的场景。
“怀山,我真没想到御天敌会叛变啊,铁皮就这么被他杀死了,我当时好惊讶。你觉得呢?”她好一会儿都没听到身边人的回答,抬头一看,谢怀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大概没有听清楚她的问题。
“怀山?”叶眉又叫了他一声。
谢怀山才如梦初醒:“嗯?你说什么?抱歉我刚刚没听见。”
叶眉猜想他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也不好打扰他的思考,只好说:“没什么。只是说了点对剧情的感想。”
谢怀山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
“没事的。”叶眉体贴地回应他,“你要是有事,我就自己回去好了。”
谢怀山顿了顿,对她说:“我确实有点事情,不过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不要紧的,怀山,我从这里回家很近,你还是先去办你自己的事情吧。”
谢怀山很坚持送她回家,叶眉最后也只好妥协。
犹豫再三,叶眉还是写了一条短信给那个人。虽然他的号码不在她手机里了,但却有如烙印在她心里一直挥不去。
她问他:“是你让我老板派我过去给你当助手的吗?”
很快,对方回复了她:“我发誓,不是。”
这个答案,让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叶眉摩挲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再问的时候。对方又来了短信:“但毋庸置疑,你是最合适帮我在C市筹建分公司的人。你既了解我们公司的情况,又了解C市的情况。不是吗?”
对方和周伟一样的理由,太充分了,让叶眉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她咬着嘴唇,想了很久,才一字一句地回复对方:“可我不想和你见面,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再见。”
短信刚发出去,对方的电话就来了,叶眉慌忙按下拒绝接听,她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没过两分钟,短信就回过来了:“叶眉,对不起,不止是为上次我的失控,更是为以前的事情。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我希望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不管之前有什么误会,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过去,我不想再想。我现在有新的生活,希望你不要来打扰。”叶眉想了很久,才给对方回了这条短信。
过了很久对方也没再发短信过来。
叶眉相信梁远已经明白她的坚持,不回她也许就意味着答应了她的请求。
另一边,在A市的梁远,看着叶眉发来的短信,一字一句,有如戳在心口。
让他恨不得砸了手机。
可他明白,即使他砸了手机,叶眉的话,他也不可能当作不知道。
她,要彻底地和他划开界限。
天知道在半个小时前,刚收到叶眉短信的时候,他是多么欣喜。而这么短短的半个小时,把他再次又打入了冰窟。
他不愿回她,因为他不可能答应她。
又过了一周平静的日子。叶眉这天下班逛了会儿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回家。她正在开门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她手忙脚乱摸出电话夹在耳朵边上。只听见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一个熟悉的男声:“叶……眉。”
叶眉的手僵了一下,一边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边控制自己的呼吸用听起来还算平稳的声音答了一句:“梁……远?”电话里却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叶眉喂了好几声都不见人回答。
梁远刚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还有刚刚那声巨响。叶眉不由得担心起来。
要不要……拨过去问问他怎么了?
叶眉看着那个电话号码,有些迟疑。
前几天才说了永远不要再见,他的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到底以什么样的心情、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关心他呢。
叶眉咬了咬下唇。如果,他真的是出了什么事呢?车祸?抢劫?
忽然想起了几年前自己被抢劫的那个晚上,她是那么无助,却误打误撞地把电话打给了他,而素无交情的他竟然也去了派出所领她,她当时一看见他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仿佛看到了亲人一般。
想到那时的一切,叶眉的心情有些复杂,却也无法漠视他可能出事的信息了。她拨通他的号码,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女声传了过来:“喂……”。
叶眉一听见女人的声音就切断了电话。
原来是自己多虑了。叶眉啊叶眉,你还真是自作多情。她一边自嘲,一边把头埋进了沙发。他也好,她也好,都和她叶眉有什么关系呢。
正这么想着,电话却又响了起来,还是梁远的号码。
叶眉瞪着手机不想接,她不知道他打来想干嘛,或者是刚刚那个女的打来干嘛。难道要她对梁远说是因为担心他才打过去的么?或者对那个女人说打错了?叶眉光这么想着就觉得麻烦了。
所以她决定不接电话,调了静音任其响着,自己到旁边去整理东西。
等叶眉收好刚刚提回家的各种东西,手机还在不依不饶地显示来电。叶眉一看,都6个未接来电了,都是梁远的号码打来的。
叶眉叹了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依然是刚刚那个女声:“您好。”
叶眉也只好说了句:“你好。”
“是叶小姐吗?”
“呃……是的。”
“我是C市希尔顿酒店的服务生,这个手机的主人刚刚在走廊昏倒了,我们叫了救护车送他去医院,但是因为不知道他的亲友情况,您刚刚有打电话过来,所以我们给您说说情况,也请您帮忙通知一下他的亲友到人民医院。”
叶眉的头一下子嗡了一声,挂断电话就抓起外套冲出门去。
真是奇怪的定律,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却越那么容易发生。
明明不希望和他再有交集,他又偏偏在这个城市昏倒了;明明很着急去医院,却怎么也拦不到出租车……
好不容易打到出租,催促着司机到了医院。叶眉拔腿狂奔到了急诊室,看到了希尔顿的服务生在急诊室门口等候。她稳了稳自己的呼吸,才走到他们面前。
服务生告诉叶眉当时她正在为隔壁的客人送东西,看到梁远先是脸色苍白,然后就倒了下去,手机也摔了出去。现在他正在急诊室接受医生的检查。
叶眉谢过服务生,从她手里接过梁远的手机,坐在了急诊室的外面,心里一直祈祷梁远没有什么大问题。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昏倒过,为什么这次就忽然昏倒了呢。
什么病会让他忽然昏倒呢?脑癌?颅内出血?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害怕。如果他真的是不治之症,她该如何是好。
正沉浸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医生拉开了急症室的帘子,看见只她一人在外面,对着她说:“病人家属?”
叶眉站起来一面点头一面抓着医生问:“医生……他……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打量着她,语重心长地说:“胃出血。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都不好好爱惜自己,非要折腾到身体垮了昏倒了才来看医生。胃本来就是靠养的,被养成了胃出血,你这个家属该好好检讨检讨自己。”
叶眉这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听着医生的教诲,只能作忏悔状点头应着。医生一边念叨着,一边带着叶眉去办理入院手续。
等办完手续,梁远已经被推到病房了。叶眉帮他要了单人病房,反正他也不会在乎这点医药费的。
推开病房门,叶眉在远远看到那个睡着的身影时顿住了脚步。
即使睡着了,他依然皱着眉头,不知道是因为胃的不适,还是梦到了让他不悦的事情。这是她许久不曾见的睡脸。
叶眉捏紧手里的纸张,提醒自己,她现在在这里,只是为了偿还当年他对于她的援助之情。除此之外,他们并无别的什么关系。
等他醒来,让他找自己的亲友来,这样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叶眉这样想着想着,就在沙发上躺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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