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远神色这般郑重,终于让叶眉听进去了他的话,她一贯是这么地信任他,他没有理由会骗她,这次也一样。慢慢地,她相信了他的话,她也终于相信梁远并没有怀疑她,他也并没有因此而对她有所责备。
她想,这是一个成熟男人的胸怀吗?可以如此包容她这幼稚而低级的错误。
叶眉慢慢地平静下来。但想到刚刚自己哭得眼泪鼻涕横飞,又生出新的尴尬来。
梁远倒是不在意,她终于不再哭泣,这于他而言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
刚刚的他,真正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她哭得他心都碎了。那种压抑无力又心疼的感觉,比他自己痛哭还难受,让他手足无措,心口发疼。如果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没用的话,他差点就想吻住她,好让自己的心袒露给她看,让她不要再自责哭泣。
幸好她不哭了。
梁远也松了一口气,他本想对她说,自己并不是一个随便的男人,但这样的话说出来似乎有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他暗暗地想,原来自己也是会觉得害羞的。于是便不再开口解释什么,只是默默地牵起叶眉的手。
叶眉一开始下意识地想挣脱他的手,但他只是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量,让她不能挣脱,她也就放弃了这种努力,任由他牵着自己。
这是成年以来第一次被男人牵着手,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握住她的力气不轻不重,她觉得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仿佛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被牵着的那只手上面,自己紧张的心跳声似乎都通过手部的皮肤传递过去了。
周围的景色变得模糊而虚幻,一切都变得不够真实,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梁远正牵着她?为什么她和粱远之间忽然就变成了这样?这让她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她既像是在梦中,又像是在幻觉里,可手心传来的温度明确地告诉她,这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情。
空气中似乎有许多代表着甜的气味分子在弥漫,在飘散,窜进了叶眉的鼻里,无可阻挡地进到她的心底,一种微微的甜慢慢地从心房渗透出来,浸住她整个的心。
他手中的温暖,让她心跳不已。
而她手心的温暖,让他安心。
很久以后,已经离开粱远离开A市的叶眉,偶尔回忆起他们之间这天的第一次牵手,总是觉得心痛得难以自抑。如果说这就是爱情最初的模样,那么她一定会勇敢地对爱神说不,她一定会努力让自己不要爱上粱远,因为只有不爱,才不会在这场故事里受伤。
但这时候的她,又怎么会知道她和粱远未来会演变成那种情况,又怎么会知道最后她会遍体鳞伤,离开A市这个伤心之地。
此刻的她,只是傻傻地任由他牵着她走,沉浸在自己梦幻般的情绪里,和粱远这样手牵着手,似乎要走向地老天荒。
好不容易明确自己心意的梁远,并不知道他和叶眉在后来会变成那样的陌路。
他还沉浸在对叶眉的爱怜和对自己的反省之中,反省自己对待叶眉的方式太过于急躁,吓坏了她,让他不舍,但他又对于自己在她面前弱化的自制力无可奈何。
幸好,叶眉并不曾怪过他,她甚至一直以为是她自己的错。
这样的她,叫他怎么不动心,怎么不爱怜?
他牵着神游太虚的叶眉,慢慢地走回家。到了家门口,见她还呆呆愣愣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亲吻她的念头,在她的脸庞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满意地看着她从先前的状态里惊醒,她捂着自己刚刚被吻过的地方,脸变得通红,害羞得低下头去。
粱远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叶眉,你得适应我的存在。”
这是一种恳求,也是一种让她无法抗拒的指引。
在他们两人的关系里,粱远毫无疑问是主导的那一个,而叶眉是跟随的那一个。粱远很清楚这一点,他更清楚自己的成熟和叶眉的纯真是一种冲突,这意味着他的步调会太快,而她可能会无法适应。
这两次的意外,就明显吓到了她。
但这并非他的初衷。
粱远冷静思索以后,明白必须控制好他们之间的节奏,自己要放慢一点脚步,让叶眉慢慢适应他们之间的变化。他必须有足够的耐心来引导她成长,等待她足够成熟。
这对他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如花似玉的叶眉在侧,自己却要压抑欲望,这实在很不人道。
但他也别无他法。
他并不想让叶眉害怕他,逃离他。他们之间有一个略显糟糕的开头,但他希望能够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她太好,他不忍错过。即使他对她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她也不曾怪过他,反而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她永远都是这样,善良而纯真。教他如何不爱怜,叫他如何能错过?
不知不觉间,粱远发现自己开始关注叶眉的一举一动。即使是在到客厅倒水的空隙,他也忍不住要停留,看看她在干什么。在没有必须要处理的事情时,粱远不再一个人经常窝在书房,他的活动场所转移到了客厅。
他喜欢看她在厨房忙碌的样子,喜欢看她哼着歌在客厅整理花束的样子,喜欢看她认真地叠放衣服的样子,更喜欢看她看着自己时专注的样子。
他喜欢她的微笑,她的脸红,她的羞涩,她的信赖。
他最喜欢的是,她眼里只有自己。
那种眼神,让他觉得兴奋。但他只能默默地在心里叹气,实在忍无可忍之际,才克制着自己,凑上去轻轻地吻一下她。
这样轻轻的吻,是她能够坦然接受的范围。
叶眉每一次去精品超市,都会买几罐樱桃味的可乐囤在家里。
梁远见她经常喝这个,未免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口味,叶眉开了一罐递给他,他却没有接过去,而是让她先喝一口,叶眉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喝了一口,一边喝一边心里还犯嘀咕,他这是怕中毒吗?
谁知道她刚喝到嘴里,梁远就伸手搂住她的脖子,毫不客气地吻了上来,分享她嘴里的味道,叶眉被吻得晕乎乎的,直到梁远放开她,她才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害羞地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只露一双大眼睛控诉梁远的行为。
梁远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原来是这个味道,还不错嘛。叶眉又羞又窘,扔了句不给你喝了,拿着可乐罐子就跑开了。
偶尔,他会陪着她一起看书,一起看电视。
他喜欢和叶眉呆在一起,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也可以。
也许是他刻意放慢的步调,让叶眉能够适应,也许是他的耐心,让叶眉慢慢开窍。他出了偶尔的拥抱和亲吻,对她并无其他更进一步的举动,这似乎也放松了叶眉的心防,减少了对他不由自主的抗拒,对于他的拥抱,他的亲吻,她也慢慢接受。
虽然被他吻,还是会脸红,但至少不会害羞得躲他很久了。
甚至偶尔被他吻的时候,还会尝试着慢慢地回吻他,这个发现让他欣喜。
又一个周末的时候,粱远陪着叶眉看无聊的言情剧,这是叶眉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他虽然不怎么感兴趣那些幼稚的情感纠葛,但陪着她一起看看也不会觉得太无聊。他的手很自然地放在她的腰间,而经过反复训练的她,已经习以为常。
叶眉认真地看着电视里面的人悲欢离合,而他却分心地看着她。她的一颦一笑,都如此让他爱不释手。
她身上是沐浴后的香气,混合着让他一直搞不清楚来源的味道,像一剂催情的香料,让他心猿意马。他的手开始不安分,摩挲着她的背,叶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却让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凑过去吻住她的耳垂,进而向下侵袭,吻上他的脖子。
如此明显的暗示,叶眉还不懂的话,就真成了笨蛋了。有过和粱远的两次经历,叶眉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粱远的意图。
她的身体还是有些微微的僵硬,脸蛋却抑制不住地成了红苹果,她已经看不进去电视里的内容了,感官都集中在了被他亲吻的地方,全身的血液也在向那些地方涌去。
他身上也有好闻的味道,那是沐浴液以外的味道,她不知道是什么。但那种气息灌进她的鼻腔,很快笼罩她的全身,让她迷醉,让她眩晕。
他的吻在她身上游走,手也不曾停下。
在她被吻得快要犯心脏病的时候,她听见粱远暗哑地声音说:“叶眉,我想要你。”他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格外磁性,格外性感,她对上他的眼神,里面是克制的认真,和压抑的欲望。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随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原来她被他抱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了下来,她听见他的喉间发出一声轻轻的笑,然后被抱进他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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