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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墨月消失之后,巫双傻愣愣地坐在地上待了好久,直到外头响起了打更的声音,她才回了神。“睡觉睡觉!该睡觉了!”拍拍自己仿佛余热未消的脸颊,她摸黑回到了自己屋里。 躺在床上,脑海里总会不觉浮现刚才那个令人脸红心跳的那个吻,搅得她思绪难安。 也不知道尊上什么时候回来,这么晚他会去哪里?还有……他究竟怎么了? 翻来覆去了好半天,她才终于有了点睡意。带着无数问题,这一觉巫双睡得很不安稳——她梦见了他。 …… 在梦里,有一条很宽很宽的河,河水浑浊湍急,岸边长满了高高的芦苇,一眼看去没有屋子、没有树木。 她站在河的这边边,脚下是陷在泥中的杂草,鞋子早已泥泞不堪。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来到此处,如此荒凉、如此不安。四下环顾,她的视线定在了一处。 遥遥的对岸,有一个人正静静站着,穿着黑色衣袍,长长的下摆拖曳在地上,大大的帽子遮住了面容。 尊上?尊上在对面! “喂!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她高兴地唤着他,终于见到人了。可无论她怎么喊,手挥得有多用力,依旧无法让对岸的他注意到自己,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过了一会儿,对岸的人突然转过了身子,竟然开始背向着她缓步走入了芦苇深处。 “墨月!我在这儿啊!你别走啊!墨月!” 她对着河对岸大声叫着,可是他依旧恍若未闻,脚下一步不停。 很快,黑衣身影就消失在了芦苇深处。 看不见尽头的河岸上只剩下了她孤零零一个,身后的芦苇被风吹拂,发出沙沙的声响,脚边的河水不知什么时候一点一点升了上来,打湿了她的鞋面…… 天地萧瑟,寂寥漫野。 …… ~~~~ 一睁眼,巫双看到了头顶上的床帐,屋里挺亮,已是青天白日。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回想到刚才那个梦,她的心里就压抑非常,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梦而已,梦而已。她边嘀咕边深呼吸安抚着自己,想要消去心里的烦闷。 ——对了!尊上有没有回来? 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匆匆穿好衣裳,巫双径直去了隔壁。 “咯吱——”门没锁。 屋内依旧空空如也,倒在地上的桌椅也还是昨夜模样——尊上他一夜未归。 她皱了皱眉,连忙又跑到客栈后头看了看,见那马车还在,心里稍稍放松。虽然快到江南,但毕竟还没到,路还是要赶的。 等一等吧,尊上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一个人先随意吃了点东西,巫双便坐在了屋内等他。 看着眼前杯子里沉沉浮浮的茶叶,她的心思全聚在隔壁那间屋子上头。 只要一有动静,她的耳朵就恨不得贴上去听听是不是尊上回来了。说不清这种等待的感觉,羞怯?忐忑?似乎还有一些隐隐约约的期待。 ——等会儿见到他,自己该说些什么?嗯……他又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转着手中被子,她禁不住微扬了嘴角,心里甜丝丝的。 经历了昨夜那些混乱,巫双其实已经有了决断——她喜欢他,很确定。不是因为庄千楼,不是因为鬼王,她喜欢他,只是他而已。 ~~~~ “咚咚咚——” “客官可在里头?” 店小二?巫双应了一声去开了门。 “与您一道的那位客官让我唤您去前头,马车已经备好了。”店小二笑得很殷勤。 尊上回来了?巫双回身拿了包袱,推门走了出去。 “麻烦了。”临走,她给了店小二几个铜板,算是打赏。 一路大步快要到客栈门口时,巫双猛然站定,上下看了一番自己的衣着,确认没有任何不妥之后,她还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而后带着笑出了客栈。 马车好好停在门口,木偶的车夫已经坐在了前头,她一个跃步上前,掀帘子探了进去,“尊……墨月。”这一次她自己纠正得很快,脸色微微发红地看着坐在马车正中的他。 墨月抬起了头,许久未曾见过的人/皮面具又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低下了头,“你可以继续叫我尊上。” 巫双愣了一下,不大理解他这话。放下包袱,她坐了进来。 怎么说呢……今天马车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奇怪,完全没有她臆想中的朦胧、羞涩。 似乎……很冷?对!就是很冷,一种让她浑身不自在的冷。 马车已经动了起来,滚滚轮轴,马车壁隔出了小小一方天地,他不言,她只能不语。 除了巫双刚进来那个时候,墨月没有再抬过头,他只是看了会儿那本黑皮书就闭眼小憩了起来。 坐在一旁,她悄悄打量着他,手指依旧是以往的白玉颜色,完全不见昨夜的灰败,那被面具遮住的脸庞也看不出任何神情。她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说是面对这样沉默的他……她不知能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试探着唤了他一声。 “墨月?” 没有回应。 “尊上?” “何事?”他睁开了眼,却没有看向她,只是漫不经心地垂着眼睑。 “你还好……”吗? “本座很好。” 她小心翼翼地想再说些什么,好不容易讲上话,她不想两人之间再那么尴尬地沉默下去,经过昨夜……她自认两人关系已应该经更近了一步。 “那你……” “巫双。”他又一次打断了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抚着那本黑皮书,语气淡淡,“昨天夜里,本座只是一时神志不清,抱歉。” 所有的话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神志不清”死死压了回去。 巫双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手指紧了又松,最后在身侧捏成了拳。 鼓足勇气,她一咕噜说了出来,“墨月,我没有怪你,不用道歉。其实我也……喜欢你。”最后三个字她说得很轻很轻,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侧过脸,巫双忐忑不安地坐着,生怕对上他的视线。她竟然说出来了,他会怎样?高兴?欣喜?还是舒了一口气? 她能感受到他的视线,难以言喻的窘迫升起,她是不是太胆大了。 墨月终于抬眼看向了她,墨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起伏,带着面具的脸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许久,他轻笑了一声。 “巫双。” “嗯。”她脸红红地应道。 然而,下一刻他的话语却让她瞬时惨白了脸色。 “本座是鬼王,你觉得本座可能喜欢一个折鬼吗?” 她猛地转过头,话语有些艰难,“什么……意思?” 他坐起了身子,“如果本座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抱歉,以后不会了。” 墨月说得很轻易,仿佛就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很好一样。 巫双坐在那里,手指紧紧扣住了马车壁,“可是……” “你身上有本座要的鬼颜花,仅此而已。” 鬼颜花……吗? 从来没有这么狼狈,她不知能退到哪里,兀自强撑地坐着。 “可是,你明明!你明明……”亲了我,总是会牵我的手,对我很好,还会因为司马钦吃醋! “巫双。”他话语不耐烦了起来,“本座答应你的事会做到。其它的就别妄想了。” 他加上了一句,仿若施舍的一句。 妄想? 原来她以为的可以,在他看来只是妄想。 之前那些原来什么都不算吗? 深吸一口气,她死死盯住了他,“墨月,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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