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诗在城市的灯火下拐了又拐,拐进一条小巷里,记忆中的店面还是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生意看起来也很不错。店主阿姨出来放垃圾,看到她高兴的上前打招呼:“哎呀这不是小穆嘛,好久不见你来了,真是想死我和你叔叔了!傻站着干啥,快进来!”
这个小店是穆诗在S市呆了五年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地方,店主两夫妇是重庆人,为人爽朗很有善意。而这个店里,是麻辣食品的天下,经常举办挑战麻辣大赛之类的活动,以前穆诗偶尔会来,但每一次来都会让每个人印象深刻。她说过自己不崇尚借酒消愁,她烦恼得不得了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吃辣椒。点最辣最辣的,刺激着自己的泪腺和神经,然后明目张胆地痛哭一场,一切就能得到宣泄。一来二去,就跟店家熟了。
“小穆啊,这两年去哪儿了?可把我们想死了。”阿姨开心地在她对面坐下。
“我回老家了。”穆诗笑笑,“我也很想你们啊,所以一回S市第一时间就来这里了,行李都没来得及放呢。”
“哎呀,眼睛怎么这么肿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咳,没啥事儿。”穆诗低头将垂落的发丝别至耳边,“可能是因为睡眠不足然后又淋了很久的雨的关系吧,话说S市的雾霾还是一如既往的狠毒啊。”
阿姨乐呵呵地笑了,说:“今天还要挑最辣的吃吗?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店里可是研究了不少新品种呢,保证辣死你!”
穆诗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没有眼泪可流了,但还是笑着说:“当然。”
晚些时候,穆青接到电话,匆匆地开车过来接她。然后见她嘴唇红肿、眼睛通红的样子吓了一跳,又看了看她吃的食物,温顺如穆青也发脾气了:“你这死丫头不要命了吗?!说肚子饿还来吃这么些辣死人不偿命的东西!看看你的模样,像个蠢猪一样!”
“什么?!”穆诗的声带有些被辣坏了,哑着嗓子道,“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居然敢叫我死丫头?!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然后两个人在大街上就闹了起来,穆诗抓着手提包对着他一顿追打,虽然并没有用什么力气,但穆青还是光荣负伤了。他闪躲不及撞到了路边的铁邮箱,右边脸颊被磕出血了。
“你这个流氓!”
“你这个蠢货!”
两人相视着大笑起来,然后一齐走向他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然后,经过一天的奔波劳累还有烟雨,穆诗理所当然地感冒了,而且还是重度感冒。鼻涕流着,嗓子烧着,眼泪哗啦啦地,头脑昏沉,浑身寒冷无力。她不愿去医院打吊针,穆青无奈地给她喂了药,就叉腰站在床边骂她活该。穆诗抬脚无力地踹了他一下,虚弱地开口道:“滚~”
穆青去上班了,穆诗窝在棉被里,眼泪流得越来越欢,头越来越疼了。她捂紧被子,轻轻地闭上眼。她有些好笑地想到自己昨天早上出门太急,忘了看黄历了。
穆组长今天受到了很高的关注,几乎迎面走来的每个人都会脸色惊讶地往他脸上瞧,然后神色关切地一直注视着他。就连周大律师都亲自跑到他的办公室,一进门就一声响亮的口哨:“哟,看这相破的,这可爱的创口贴一看就是叶小姐的风格。还说没意思,这不是天雷勾动地火了嘛~”
穆青翻了个白眼,不理他继续快速地敲击着键盘。
周瑾靠坐在他的办公桌边沿,依旧俊雅非凡却一脸八卦问道:“来来来,跟哥哥说说,这么多年终于开荤的感觉是什么?”
穆青闻言一阵脸红耳赤,怒道:“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姐姐弄的!”
周瑾却更激动了:“你说什么?你姐姐来了?是哪个姐姐?”
穆青顿时哭笑不得:“我就有一个姐姐,还哪个姐姐啊。”
周瑾意味深长地笑了:“这也不一定啊,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认了很多的姐姐吧。”
穆青:“……”还不是那时你总跟她们开我玩笑!我都是被逼的!
周瑾又问:“你姐姐什么时候来的?”
穆青下意识回道:“昨天下午。”
然后就在他不明就里的时候,周大律师就神色愉悦地站起身子,伸手整理了领带,嘴角轻轻扯起,银白色的镜框上仿佛一道白光“叮”的一声滑过,然后哼着不着调的曲子走出他的办公室。穆青无语地摇摇头,这家伙又想算计谁了?
周瑾心情愉快地来到顶楼某间最近一直承载着低气压的办公室,伸手敲了敲门也不等人回应就推门进去:“秦总,近来一切是否顺利啊?”
黑色大理石办公桌后的那人头也不抬就冷冷地道:“当然,如果你没有擅作主张把王珍妮叫过来的话。”
“哎嘿,我只是看你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想叫她过来安慰安慰你。”周瑾在秦瑛对面坐下,“你不是一向对她没辙嘛~”
秦瑛眯起眼睛:“看来你最近很闲嘛。”
“我想我现在确实很闲。”周瑾挑着眉头一脸痞样,笑着说,“所以我有个提议,今晚我们去穆青家吃火锅喝啤酒怎么样?”
秦瑛不置可否,只是挑着眉头盯着他看。
周瑾摊摊手:“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对人家的姐姐有意思那就要和人家打好关系。”
秦瑛冷淡地开口:“我不认为我和穆青现在的关系有什么不妥。”
周瑾无奈:“好吧,那今晚我就只能和穆青两人不醉不归了。”
但最后,秦瑛还是和他们一起过去了。穆青刚开始收到这么个消息也吓一跳,但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所以他很快就淡定下来了。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怕打扰家里那个病患休息,不过那家伙一向睡得跟死猪似的,应该不会怎么样的。
于是三人买好东西回到穆青的公寓,当然,东西是穆青去买的,那两人就大爷似的坐在车上听着音乐等他。然后理所当然的,穆青一个人在厨房忙碌,那两人就各自占据客厅沙发一角,在下象棋。这会儿穆青有些欲哭无泪,要知道他俩不来自己还不用这么麻烦呢,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呢?
这时,主卧室的门“吧嗒”一下开了,客厅里的两人不由抬头望过去,周瑾脸上是饶有趣味的笑容,秦瑛握着棋子的手则一抖,落子不悔,他这局输了。
一个乌黑长发凌乱披散一身灰色睡袍的女人光着脚丫低垂着脑袋从卧室里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鼻头微红,左边的鼻孔里插着白色的纸巾,一直闭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脚步却很熟练的绕过客厅,走到餐桌那里倒了一杯水就一口气喝起来,一直喝了一杯、两杯、三杯,最后索性拿起水壶往嘴里灌,直到水壶空空如也了才转头对着厨房的方向沙哑着嗓子喊道:“穆青,没水了……”
穆青一听到声响赶紧出来,抢过她的水壶放到桌子上,把她鼻子上的纸巾拿掉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惊道:“老天,你发烧了,确定不去医院?”
穆诗只是伸手扫开他的手,吸着鼻子继续看着厨房:“你在煮粥吗,我好饿。”
穆青又要发脾气了:“我就知道直接把你扛去医院而不是给你做选择!”
穆诗叹了口气:“直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感冒只是我的人生常态,而发烧不过是偶尔的并发症而已,根本没必要浪费资源……”
这时,客厅里传来一声轻笑声,穆诗下意识转头,待看清两人中的某人时开始后悔自己没去医院然后最好自己感冒发烧引起肺炎在医院里住个两三天。她想移开目光但秦瑛却紧紧锁着她,他眉头微皱,看起来有些生气了。穆诗不明白,他有什么资格生气?!他有什么理由生气?!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吧?从头到尾都被他耍了,真是可笑!
穆青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向秦瑛和周瑾介绍:“两位师兄,这是我姐姐,穆诗。”
秦瑛一声不吭就看着穆诗,周瑾脸上笑意更深了:“久仰大名,我是周瑾。”
穆诗谁也不看,只是转头对穆青冷淡地说:“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回房,“嘭”的一声就把门甩上,像是把一切烦恼都隔绝在门外。
穆青也不知他姐姐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只能干笑着说:“哈哈抱歉,我姐姐感冒的时候脾气会很不好……”
周瑾笑着仅用秦瑛能听到的声音地说:“恐怕不是因为感冒吧。”秦瑛瞟了他一眼,看向穆青沉着声说:“你姐姐什么时候到的?”
穆青第一次见秦瑛这个样子,微微一愣才说:“昨天下午。”
穆诗在卧室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抚着胸口,偶尔还要抽出纸巾擦一下鼻涕,然后随意丢在地上,也不管事后穆青会怎么找她算账。她在极力地忍住冲出去踩烂某人的脸的冲动,其实之前她也没那么生气啊,只不过看透了而已,要知道“看透”几乎就是她唯一的最自豪的优点。可是,她现在一看到那张脸就莫名火大,还是在他们没有确认关系的情况下,她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
卧室外,三个男人喝着啤酒,偶尔聊聊,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周瑾拉着秦瑛起身告辞,穆青来到卧室门前轻轻敲门:“穆诗,你怎么了?”
良久,里头才传出淡淡地回音:“没什么,我只是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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