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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浪子眼神恶毒,双目似箭盯着她,刚抬起拐杖,就被上官完木压了下去,缓场道:“师父,师姐不记得事了,您莫怪,她什么都不记得还是记得您!您也知道师姐的性格,她从不会骗人的。”
关宛莎不敢说话。
唉,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跟他师傅走了。
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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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月小心翼翼挽着关宛莎的胳膊,眯着眼微微笑,一直在为打了她的事道歉,说自己如何不小心和无奈等等。
关宛莎口中反复应着“没关系”,心里明白虽然上官婉月嘴上那么说,但脸上没有丝毫觉得羞愧或抱歉的意思。
这都无所谓的事。她此时实在没有心情应付这些,她只想尽快离开他们,去找侯西决。
从破旧的木屋中走出去就是一片稀稀疏疏的青翠小林。关宛莎不动声色地用眼睛逡巡着,琢磨着可以逃脱的路径。
上官完木从屋后牵出来两匹瘦马,一匹白色的长得矮矮的,一匹红棕色的高一些。
铁浪子重重地拍了拍棕马屁股,马微微嘶吼了一声,在地上磨了磨蹄子,之后眼神呆滞地站在原地。
铁浪子摆弄好马,眼神犀利地看向关宛莎,语气生硬地说:“你骑这匹!”
关宛莎觉得这简直是天赐的机会,只要骑着这匹马她就可以趁机逃掉!
可是……
关宛莎爬了半天上不去马背……
她根本不会骑马啊!
铁浪子眉头紧锁皱成川字,一双眼睛里闪过精光,一瞬间骇亮得简直不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让关宛莎不由自主的心头猛地一跳,他怒斥道:“废物!连这个都不会了!还怎么逃跑!完木,你带着你师姐!”
关宛莎狠狠吸了吸鼻子。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奶奶熊的!
上官完木先将关宛莎抚上了马,然后他轻轻一跃潇洒地上了马,一阵旋风,竟有些武侠小说里大侠的风范。
关宛莎有点怕高,顺势搂住了上官完木健康的小腹。上官完木身子僵了一下,回首轻轻一笑,脸色微红,温柔地说:“注意安全,师姐。”
关宛莎点了点头,但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他会脸红呢?她不小心瞥见了另外一匹马上上官婉月愤恨的眼神。
懂了……好像懂了些什么……
她慢慢松开了手臂,只拽住了上官完木的衣角。
他们停停歇歇走了小半日,一路没有人烟。然后上了一座陡峭的山,山上没有庙!只有一个山洞。
山洞地面中间有一块硕大的石头,摸上去滑溜溜的十分冰寒。山洞后面有个小瀑布。
铁浪子重重咳了几声,缓过气后对关宛莎交代说:“你在这里什么时候把武功都捡起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完木会帮你!”
关宛莎目瞪口呆,原来他们根本不是来观光的啊!
铁浪子无视怔在一边关宛莎,吩咐上官婉月和他一起离开。
上官婉月嘟嘟着嘴立马说:“我也想留在这里帮忙!”
铁浪子甩起拐杖对着上官婉月胳膊重重打了一下,骂道:“你留这做什么!再多说一句,把你从山上扔下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想什么!”
上官婉月咬牙搂着受伤的右胳膊,老老实实闭了嘴。
关宛莎下意识的望了一眼上官完木,后者苦笑着摇摇头,他也没办法……
关宛莎看着铁浪子带着委屈的上官婉月离开了山洞,上官婉月不断可怜兮兮地回头看他们。
四周安静地只能听见水流的声音,关宛莎好想哭!天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捡起全部武功。孤男寡女的,铁浪子这是什么爱好!
上官完木一身黑衣,静静地逆着光站在洞口,点漆莹黑的琥珀瞳仁凝视着远方。
关宛莎一直十分欣赏习武的男人,觉得他们威风凛凛,简单直接,从无酸腐,是真的汉子。
不过……她不喜欢比自己小的,不能拿师弟开刀啊!
她压抑住自己的“□□”,咳咳清了清嗓子,上官完木转过身,和煦一笑。
关宛莎被灿烂了一下,缓了缓神试探性地说:“怎么才能离开这个水帘洞呢?我们远走高飞吧!”
上官完木默默重复了这句“远走高飞?”
关宛莎立马解释说:“就是一起跑的意思!”
上官完木醒然地笑笑,揽了她的肩,摇了摇头说:“师父让我帮你捡起武功,我们就要在这里学习。那怕一年,三年,五年或者十年,我都会在这里陪你。”
卧槽,谁要你陪十年啊!十年,不成山顶洞人了!啊啊啊,不要啊!她关宛莎穿越过来可不是变猿人的!
关宛莎欲哭无泪,带着哭腔问:“师父去哪里了?我要见他!”
上官完木撩起衣襟,缓缓坐在山洞口的的石桌旁,温和地说:“去找左秋明了。”
左秋明不是左茗的父亲?
这不重要,关宛莎急切地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上官完木不紧不慢地说:“你功成的那天,或者……或者永远回不来。”
回不来?对,看铁浪子这身体态势,万一自己真的笨到十年才捡起武功,他指定早就归西了!
关宛莎摸了摸饿地瘪瘪的肚子,天大地大不如吃的大,带着撒娇的语气问:“我们在这吃什么呢?”
上官完木笑着从口袋里取出来几个红橙橙的不知名的果子,递给关宛莎,轻笑着说:“喏,我们就吃这个!”
关宛莎接过一把果子,挑了一颗最漂亮的咬了一口,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从舌尖迅速刺激到身体各处,她浑身激灵了一下。这味道是苦不是苦,是涩不是涩,那种难吃的味道萦绕在舌尖,难闻的味道在鼻腔里环绕,让人霎时觉得崩溃!
关宛莎把手里的果子扔地上,窜着蹦着吐着舌头,喊着:“这是什么鬼东西,太难吃了!呸呸呸!”
上官完木看着她的样子捧腹大笑,然后弯腰捡起来果子,擦了擦细细咀嚼起来。他望着远方陷入回忆,目光迷离地说:“这里是凤凰山,小时候婉月咱们三个就是在这里和师父闭关习武。我和婉月不喜欢吃这个“地狱果”总是哭哭啼啼的,你就一个接一个地吃,跟我们说特别好吃,你最爱吃了,吃了练功就能和你一样厉害。你不记得了吗?”
关宛莎静静听着完木的娓娓道来,有些出神。这上官婉杀是没有味觉么?居然觉得这个好吃!
她不小心抬头对上他热切的眼神,立马把头又埋了下去。
遗忘的时光,只停在有心人的脑海,遗忘的人是永远想不起的。
不过,关宛莎坐在上官完木身边,觉得很安心。似乎,十年也不会太难熬。
上官完木低头看了一眼关宛莎,轻语安慰道:“放心吧,曾经你可以三个月就学会我们三年才可以学会的东西,相信不会太久的你就可以离开了。”
夕阳西下,赤红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正如只有站在这样凌霄的山上,才能见到这般景致。只有人强大了,才能看得更远,多一些选择,自己掌控命运。是不是这样呢。
关宛莎伸出白皙的手掌,看着指尖和掌心长年累月磨出来的茧子,暗下决心,既然不能改变那么就试着接受罢。
—————————一年半后———————————
山顶洞人关宛莎躺在石头上,嚼着“地狱果”思考人生。
——专家有言,过度学习,会造成大脑充血,进而导致猝死。
……你问这是哪个专家说的?
——谁会去关心这个啊!
总之,她关宛莎现在……真的成了上官婉杀……
完木不在的时候,她自己也把“逃跑大法”练完了,只是期间她会不断想起侯西决,想起他的音频笑貌一举一动,关宛莎把这些归结为“愧疚”。
其他时候,她也凭借着轻功去山洞后面的野林逮野鸡抓鸟,开顿荤。
要说逃脱的事么,上官完木把她看得太紧,她也不好把他打晕。而且她也不是没逃过,结果只是因为自己不熟悉路况,掉过几米的大坑,中过圈套,也迷路死循环过。都是上官完木赶去把她救出来的……
关宛莎胡思乱想着,躺在石头上沉沉睡去。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到了侯府,府内装修依然略有不同,耳边都是嘶喊尖叫的声音。虽然眼前的景象屡次梦到,但仍让她浑身颤抖。
遍地都是倒在血泊中的人,被砍折的枝杈散落在身上,墙壁上迸溅着血浆。
她无法控制地牙齿打颤浑身颤抖,她听见有人在喊“朝华,快跑!”
关宛莎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就是醒不过来。
穿着烟罗紫盘金彩绣裙,披散着头发的妇人从过廊冲了过来,胡乱地抓起她,一路拽到一间地下室,把她塞进了雕着梅花的涂红漆的大柜子里。
妇人的眼睛里,带着水色,泫然欲泣,满是不舍。
这是她的母亲吗?
柜子盖子被妇人合上,关宛莎躲在里面不敢动弹,四周黑漆漆。时间过得纤细漫长,她喘息越发困难。
外面动静渐渐消了,关宛莎小心翼翼打开柜子爬出来。
门口闪过来一个人影,她逆着光看不清。
人影朝她走过来。
关宛莎皱着眉觑着眼睛使力看,却还是看不清。
高大人影慢慢逼近,关宛莎害怕地后退了几步,脊梁贴着柜子。
人影越走越近,五官也逐渐清晰,是侯景!他将刀高高的举起,这时,走进来一个男人,是铁浪子!他牢牢攥住了侯景的手腕,摇了摇头。
关宛莎挣扎着挣扎着惊醒,起了身。
天已经几乎暗了下来,明明是冬天,她却流了不少汗。
她已经好久没做这个噩梦了,为什么这次整个情景这么清晰。是不是因为武功恢复让自己记忆也有所恢复呢?
自己难道是铁浪子救下的?
关宛莎忽地觉得有点痛苦。
她似乎瞬间理解了上官婉杀对铁浪子的忠心耿耿,因为是他给了她这条命。
可她不是上官婉杀,也不是慕容朝华,但她究竟是谁!现在她该怎么办?当单纯的恨不再单纯,何去何从?她想不懂。
关宛莎起身走到山洞口望着外面,上官完木出去半天了还没回。自己要不趁他不在,自己跑出去找点吃的。
她把手里的果子扔一边,轻巧地飞过山洞,跳到了山洞后面的一片林子中。
她追着一只兔子跑了好远,本来以她目前的功力是可以轻松解决的,但这兔子像成精一样,躲避了所有招式。
关宛莎较着劲一路追着兔子跑。直到看到兔子钻进一个山缝。关宛莎跑过去研究了下,发现那其实是一个隐蔽的石门。
这怎么会有石门?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石门,扑面而来的竟是一股恶臭味道。
她捂着鼻子想离开,却发现山洞里面点了不少蜡烛,整个环境昏昏暗暗的。
难道这里有人?
关宛莎往里面试探性地走了几步,她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随意踢了几脚,但是踢不开。她低头认真看了一眼,吓得差点丢了魂。是一个女人的尸体!她左右定睛望去,山洞两边堆着的不是石头之类的东西,是许多尸体和残肢!地上的“水泡”都是血水和尸水!
关宛莎吓傻了,撒腿正要跑。
这时一个喑哑的声音从看不见的幽暗处传来:“上官婉杀?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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