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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是不知,安陸在距此处往东北方向两千里的地方,乘马车七日将巴能到,那黑衣人怎么能信鬼老的话?
鬼老脸色惨白,嘴唇发灰,张着嘴,一口气喘不上来的样子,看似是要不行了。
黑衣人立刻松开鬼老的衣领,一手在他胸前帮他顺气说:“挺住!挺住!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我也活不成了。”
真是情比金坚!
鬼老坐在青草上又喘了几下,这才平息下来,但脸色还是那么差,“放心,我死不了,你也死不了,你的解药我会在路上帮你赶制,倒时我需要什么药材你得帮我弄来。”
黑衣人闻此,才放心下来,语气也轻松了不少,搓着双手,唯唯诺诺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此人虽不机智,却也知道该干什么,当下就从地上捡起剑冲到黑熊面前,黑熊伸出粗壮的手臂就要拍他,他却跳起来划瞎了黑熊的双眼,黑熊顿时如走火入魔般四处乱窜乱拍,时而拿厚厚的熊掌捂住眼睛。
玉奴不忍再看,万物皆有灵,这黑熊瞎了双眼不能捕食,离死也不远了。
那中毒的黑衣人立刻拉着另一个黑衣人逃出了危险的范围。
玉奴心想:此人虽然愚钝,但是身手还是不错的。
中毒的黑衣人与另一个黑衣人说清了事情始末,要他陪着一起去护送玉奴和鬼老到安陸,另一个黑衣人虽然鄙视鬼老的作为,但是为了兄弟的性命,也咬牙同意了。
这回不用在提心吊胆,四人结伴从东北方向下了山。
一路上,四人闲聊,玉奴和鬼老也知道了两个黑衣人的性名,原来他二人是兄弟,中毒的是大哥,名叫雷彪,另一个是弟弟,名叫雷猛,两人看起来果然都很彪猛。
山下是一个小村庄,从山上看,人口不足二百户,雷猛办事还是很得力的,玉奴和鬼老只在山下等了一会,雷猛便寻来一辆牛车。
雷彪看着悠闲吃草的黄牛不禁皱起眉来,“牛车?这什么时候能到啊?还不如步行。”
黄牛抬头“哞~~”了一声,回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鬼老觉得有趣,呵呵笑了起来。
雷猛正色道:“这村里没有养马的人家,等到下一个村子看看,了胜于无。”说完,瞥了一眼鬼老。
玉奴也向鬼老看去,见他还是那副脸色苍白,病恹恹的样子,好像活不过明日了似的,怪不得雷猛要找来这慢吞吞的牛车,原来是体恤老人家。
于是乎,玉奴托鬼老的福,悠闲地和鬼老坐在了牛车上,雷彪和雷猛是坐不住的,雷彪时不时就要照牛屁股上来一鞭子,老牛当时快了两步,还坚持不了一分钟又慢了下来。雷彪都恨不得他换了牛来拉车。
秋日渐凉,山沟里的树木黄的黄,红的红,像绚丽的锦缎,偶从溪边路过,雷家兄弟还会从溪水里抓鱼烤着吃,秋天溪水清澈透明,里面的鱼大而肥美,雷彪却不敢吃,因为他脸上的脓包见不得腥气。
翻山越岭行了两天,终于到了下一个村子,这回雷彪顾不得容貌吓人,在脸上蒙了一块黑布亲自寻了两匹快马拉着的马车,玉奴都怀疑这马车是不是恐吓来的。
玉奴和鬼老坐车厢里,雷家兄弟就在外面赶车。
又是行了一日,四人来到了江陵县,距安陸还有一千多里的路程,雷猛到县城的药店里将鬼老需要的药材都卖了来,鬼老也不拿乔,立刻上手制药,雷彪这才稍稍安心。
玉奴见他二人行事时总有一个人留下来看着,想来也是怕她和鬼老偷偷跑了,其实玉奴最知道,她和鬼老身无分文,根本离不开他们兄弟二人。
四人风餐露宿了几天,雷家兄弟还好,玉奴也还行,看似瘦弱,身子骨却很有韧性,只有鬼老有些吃不消,雷彪不满地看着鬼老苍白发青的脸,终于还是找了家客栈来休息。
半夜,玉奴听见隔壁雷彪逼鬼老磨药的声音,又听见鬼老痛斥雷彪“虐待老人,惨无人道”!
因此,第四天上路时,鬼老面色依旧是白里透青。
不过雷彪脸上的脓包倒是好了些,本来前两天都蔓延到脖子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昨晚闻了药味就如此管用?
于是,每当鬼老制药的时候,他都凑到跟前抻着脖子一个劲的闻呀闻,闻呀闻,看得玉奴目瞪口呆。
不想,第五天上路的时候,雷彪的脸上又严重了许多,他又开始提心吊胆,难道是药没制好,闻多了反而不好?
第六天的时候,鬼老一整天都没见到雷彪,有时不经意碰见,雷彪都躲瘟神似的躲的远远的。
玉奴不知他的心思,见他鬼鬼祟祟,怕他又勾结上了别的同伙,因此单独出去盯着他,雷彪对玉奴倒是不抵触,但他性子极闷,在一块一句话也不主动说,玉奴觉得尴尬,就找话跟他说,也就是随便问问他的出身,家人什么的。
雷彪也不介意,问一句说一句,最后把老底透个精光。
原来雷彪和雷猛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宗——雷天派的弟子,雷彪和雷猛之所以选择这个剑派习武,也是因为他们的名字与剑派的名字里都有个“雷”字,雷彪入门早,雷猛因为上山放养,遇上雷阵雨,被雷劈了一小下,养了两年才入门,所以雷猛的剑术不如雷彪,两人之所以下山是因为在山上遭大师兄诬陷,说他们偷了雷天派的镇门之宝——雷天剑,而被逐出师门。
“那你们到底偷没偷?”玉奴问。
雷彪两眼一瞪,“都说是诬陷了,你这人,还问!”
“那倒底是谁偷的?”玉奴又问。
“贼喊捉贼!除了大师兄还有谁?大师兄自己偷剑,险些被师傅发现,就偷放在我房间里诬陷我,还怂恿师傅把我们兄弟两个逐出师门,真是欺人太甚!”雷彪手指攥的嘎嘎作响,黝黑的脸膛微微发红。
玉奴忽然想起书中写的,雷天派的掌门人明年春天就要归西,死前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他的三徒弟——付凌云,大徒弟陈有亮不服,造反逼宫,被付凌云打败后带着他的人手去投靠了丞相,而付凌云为了清理门户就选择了跟南平王合作,后来还跟张远山有多次交集。
“那你怎么就去投靠顾雨晨了?”玉奴再问。
“顾雨晨?是谁?”
要不是他表情太真了玉奴都要以为他在装蒜,“就是派你追杀我们的人啊!”就是你的BOSS啊!
“没人派我们追杀你们,只说活捉!”
“好吧,是谁派你们活捉我们的?”
雷彪挠挠头说:“不知道名字,听别人叫他巫师大人。”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这位巫师大人的?”
“我们兄弟下山以后两个身无分文,砍柴为生,正好被路过的巫师看见了,他看出我们懂武,就说让我们跟着他,一月十两银子。”
“就这样?”
“嗯?”雷彪不确定玉奴在问什么,这样不正常吗?
“假如有人要给你们二十两呢?你们还为巫师效力吗?”
“当然不了,二十两可是十两的两倍。”雷彪掰着手指头说。
“……”被雷劈的人是他吧?好容易叛变,“那要是有人能为你们平反冤屈,证明你们没偷雷天剑呢?”
雷彪眼前一亮,信誓旦旦地说:“我们不要钱也要为此人效力。”
玉奴有些不放心,“果真?”
雷彪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财色忘志?”
“……”刚才不是因为十两银子都能叛变吗?但玉奴还是夸赞道:“好儿郎!我认识一个人,他与你们的三师兄付凌云是至交好友,说不定能帮上你们。”
雷彪喜不自胜,一把扳住玉奴的肩膀,根本忘了她是女子,“你认识三师兄?那人是谁?快告诉我。”
玉奴心中稳妥,果然说出付凌云的名字就管用,“那人就是临安县张员外的独子——张远山。”
雷彪嘴上默念了三遍“张远山”,又怕记不住,咬破了手指把张远山的名字写在了裤腰上。
玉奴看的嘴角直抽搐,这真是用情至深啊!
终于,第七天的时候,他们如期到达了安陸县城外。
雷彪拍拍鬼老的肩膀,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鬼老还是不放心,怕他俩得了解药就要反手杀人。
玉奴对鬼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给他,无事!玉奴没有告诉鬼老她让雷家兄弟找张远山的事,因为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此人。
鬼老见玉奴如此自信,便将信将疑将解药交给了雷彪。
终于又可以睡个好觉了,玉奴撩开马车的粗布窗帘向外看去,城门就在眼前,只见一行三人骑马驶向城内,为首的是一身穿宝蓝色锦衣的少年,身下骑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马,后面骑马跟着一个形容明艳的女子,她恰好向后转头,玉奴惊奇发现,竟是楚怀柔!
她回头跟后面的女子说了什么,太远了,嘴型都看不清,后面的女子是她的丫鬟,做了个点头的动作,楚怀柔便回过头去,两人也相继进了城门。
那前面的男子,莫非是张远山?玉奴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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