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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泡坏了,我跛了,但灯泡坏了就是要换的吧。
凌晨一点钟,我正在客厅温习功课以追上因为请病假而落下的进度,客厅中央的吊灯突然闪了闪,然后熄灭,家中就此陷入一片漆黑……才怪。我放下笔闭上眼睛,适应了光暗度便扶着桌子站起来,去了厨房打开灯,光线照出客厅,家里就再次亮起来。
我抱着手臂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目测吊灯和我的距离。妈妈知道我喜欢空旷,也为了照顾我的脚,她特地花大价钱帮我租了这间离学校近、只有一层的带小花园单幢房子,里面是连轮椅都能过的无障碍空间。附近的环境非常好,空气好,连楼底也是让人心旷神怡地比较高……所以就算将桌子移过去也不够让我碰到灯,最少还要再叠两张椅子。但同一款椅子也不行,下面那张最好面积比上面那张大,才能受力。
怎么看都非常难做到。帮忙打扫的大姐只有周六会来,今天才周一,我难道要一直借厨房的灯?特地去买落地灯也太蠢吧。而且就算是大姐来做,也确实危险,大姐上星期拿汤来医院探望我时才说过她的腰不好,我也不好让她爬。
自己来吧,女主角一般都是不麻烦人的性格才是可爱无耻的小白花啊。
矣。
──我果然很想吐槽自己的愚蠢。
虽然明知道有点蠢,但我还是试一下。我用左脚作支点,逐少将大桌子伴随着摩擦地板的吱吱声推到吊灯下。我呼出一口气,慢腾腾地开门走出花园,动手将大木椅拖进屋,在过门槛的时候扑倒,一脸血。我操。我揉了揉鼻子,去洗手间将鼻血清好,洗把脸再慢慢走出来,继续撸袖子拖。
问题二:如何将大木椅叠上桌。我趴在沙发上想了十五分钟,决定采用其中一种被认为是金字塔建成的方法来帮忙,即叠阶级。我找来不同高度的椅子、茶几,依高矮在桌前叠好,再将大木椅拖到临时阶级前备用,以略奇怪的姿势顺着阶级自己先爬上去,然后拉着大木椅的椅背,一级级地将它拉上桌子。
操/你妈我在出汗。完成历时半个小时的这一步骤,我休息了一刻钟才爬下阶梯,目光投向目标人、不,目标椅二号,饭桌椅。它的重量比胶椅大,稳定性会更好,相对来说当然就是更重……我用同样的方法将它运上桌面,再将其中几层阶梯搬上来,叠在大木椅前,再用一次阶梯法──我已经无聊到替之命名──将饭桌椅搬上大木椅。加上休息,等我爬下来去拿替换灯泡时时针已经指向三。
我拿着灯泡再次站在桌前,双脚分开成和双肩同等的距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调整状态。我将灯泡放在桌上,将搬了上去的几层阶梯搬下来,顺着它爬上桌子,再弯腰将几层阶梯再搬上去,排好,我咬着灯泡的包装,双手爬上大木椅,又搬来一张小胶椅作辅助,终于成功登上饭桌椅,历时一个小时。
四点零一分,我完成登陆。
──我很累,请原谅我的脑子用词库不停出错。
我勾着嘴角伸手扭下坏掉的灯泡……矣,不够手用。我蹲了下来,将坏灯泡放在屈起的膝和身体之间,拿下嘴上咬着的新灯泡,拆开包装拿出新的,放进旧的,再咬着旧的,扶着椅背再次站起,举高手将新灯泡扭上去。搞定……才怪!
我正要蹲下身原路退回去时,右脚膝盖以下痛到我猛地一摔,跪倒在饭桌椅上,将阶梯推倒。好在人没掉下去,可也被吓到恍了一下神。
从饭桌椅跳下大木椅,我是敢的,但问题是大木椅的面积并非真的这么大,我要真跳,很大可能会滚下去跌到饭桌上,再由于大木椅和饭桌之间的余地太小,我会因为无力支撑而滚到地上。
最大的问题是,我跪着起不来。右脚痛到我除了支撑自己不倒以外,没办法再用力,左脚也屈着、脚掌悬空,不能动。
──我考虑得挺周全的嘛。
我本来想休息一下再说,但我望着时针由四点半移到五的时候,我不只没能起来,反而因为跪着而愈发痛,我的额际已经布满冷汗。还不如一开始就闭上眼跳下来算了啊啊。
所以,我是咬着旧灯泡、跪在椅上、双手扶着椅背足有半个小时的蠢货。
在我终于明白自己的愚蠢时,我想起来,我的裤袋中有手机。我目测着我在椅上的平衡点,巍巍颤颤地空出一只手,抽出手机。手机的背面,是我和赤司一起拍的贴纸照。我笑了笑,差点松口让灯泡掉下去,连忙咬紧。
我操/你妈我不要最终都变成小白花啊啊啊。
打给实渕玲央吧,我家离学校很近,是正常人的五分钟路程,只要拜托他在上学前绕过来一趟就可以,不会太耽误他。我决定再等一下,待他差不多起床时再说。
我一手拿着电话、以手腕配合另一只手扶着椅背,继续跪。待时针指向五点半时,我已经全身都被汗水浸湿,打了个喷嚏,差些许就失去平衡滚下去一了百了。
──我已经濒临自暴自弃想着一了百了多干净啊。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赤司知道我先找实渕而不是他,他绝对会生气,是超.生.气。我已经很无耻地抱了他很多次,这次不是抱一下就能解决吧?虽然他说抱一下就不会气甚么的,说得很帅,但实际上,切,信他才有鬼。况且我是在和他拉开距离但不成功的途中,不可以再被他得寸进尺,我这次做错到这个地步绝对会被赤司借机捏爆。
但我现在就没问题了吗。我憔悴下来,现在的选择只剩下两个:
小白花加被轻轻捏V.S.被彻底捏爆。
让实渕不要说?不说是不等于撒谎……才怪,换了是我我也会非常生气。于是,在时针指向六的时候,我用手机发了个邮件。
「阿征,可以的话请在上学前来我家一趟。」
「出甚么事了吗?」不够一分钟他就回复了。
我几乎落泪──屈辱的泪水。我咬着牙,眨掉滴到眼中的汗水,回复:「嗯,有一点事。」啊,一点。
半分钟他就回了:「我马上过来。你不打电话是因为有甚么不方便吗?」
「嗯,」我咬着电灯包装,继续单手打字,「稍为。」
「等等,我会尽快过来的,不要担心。」再次秒回。
阿征。
总觉得我的心脏又被狠戳了一下。
二十分钟后,手机再震了震,是赤司传来电邮:「你在家吗?我在门口,你开一下门。」
他超快。我心跳加速地──害怕的──回他的邮件:「不,我没办法开门,请你自行想办法越过花园的铁门。房子大门没关,你直走进来就可以。」
外面随即传来一些呯嘭声,数秒后还穿着睡衣、只多套了一件外套的赤司就出现在大门前。他望着我的姿势,面无表情地定格了一瞬,目光落在我嘴上叼着的旧灯泡和没开的吊灯上。厨房的光线映在赤司的红色的双瞳上,让他的眼睛恍惚带着暗芒。
──嗯,像激光。
他绝对是生.气.了。
赤司在下一秒钟便快步走过来,一脚踩上桌子,伸手。
「下来,不用怕,」他扶着我的双臂,「我扶着你。」
「……」我望着他。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已经跪了差不多两个钟啊啊啊。
赤司看明白我的意思,便再踩上大木椅,一把夺过我叼着的灯泡反手扔掉,没理会咣当的玻璃碎裂声,伸手穿过我的膝下,一手扶着我的背,沉声道:「咲,放松,我抱你下去。」
──放松你妹啊赤司现在的表情和身周的气氛超恐怖啊啊啊啊。
──我果然是又将事情搞砸了啊啊啊啊!
我艰难地稍为放松四肢,配合赤司的动作,他待我在他手臂间坐好,才小心地将我抱下去,一步步地抱着我下桌子,一下都没敢跳。下地以后,他将我放到沙发上,扶直我的脚时我痛到狠掐住手心。赤司一手扫开我的额发,用手抹掉我的冷汗,再弯下腰扶着我的右脚,耐心地慢慢放平。两只脚都放好时,我们同时舒出一口气。
「咲。」
「……」要骂人了吧。我是知道自己的愚蠢,但是……矣。我愣住。赤司他没骂我,而是坐在沙发边俯下身用力地抱着我,揉着我的后脑勺和后背。我逐渐放松下来,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后,伸手回抱着他。不要生气。
赤司将脸埋在我的颈间,没说话。我就知道他会生气。
「对不起。」
「……」他还是没说话,只是一直抱着我。
我便也继续抱着他,一边侧头蹭他,一边看着时针缓缓地移动,指到七点半。
「你的脚好点了吗?」他直起身来,平静地道。看我点头,他再次将我抱起,踏过他刚才砸出来的玻璃碎将我抱回房间,放在床上睡好,盖好被子。他走出去一下再回转,用沾湿了的手帕抹我的脸和颈间,一边道:「我去帮你请假。你应该未吃早餐的,有特别想吃的吗?我买吐司回来可以吗?你稍等。」
矣。我拉住他的衣袖,他再不上学就迟到了啊,篮球部的早训都已经来不及。赤司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我马上缩了手,没开口。赤司定定地望着我半晌,然后握着我的手,俯下身在我的额上轻吻了一下。
「我去去就回来。」他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明摆着是生气!抱一下就不生气,果然是在说谎耍帅吧。我将眼珠子憔悴地撇向一边。糟糕,要怎么把他哄回来,这货油盐不进。
──我开始考虑手动调低自己的下限。
直到他回来并将早餐全部都喂进我的嘴后,我还是没想出解决方法。我拉拉他的衣袖,道:「你的早餐?」反正要他先吃饭。
「不要担心,」赤司摸摸我的侧脸,「我买了。你先靠着休息一下,过半个小时再睡下。你是整晚都没睡了吧?」
他已经推理出我整件家居蠢案的过程。我捂了一下脸,然后将他拉下来,双手捧着他的脸正对着他的眼睛道:「对不起,阿征,是我的错。你先去吃早餐,之后再进来,我们再谈。」那就认真地将事情谈开。
「不,你有想说的话,现在就可以。」
我见他不肯退让,我便续道:「好。阿征,我不知道要怎样做你才不会生气。」
「不辩解吗?」
「你只会更生气。」
他握着我的手,「是的,你的理由我大概可以猜得出,不外是你想自己做好这些事而已,这是会令我更生气。但是,咲,你还是不明白,我生气不是你不说的理由,我再生气也不会因此而放手的。咲,有想说的都可以说。」
「……」你没见你的表情有多恐怖吗喂。我怕不是因为怕赤司会对我不好,这一点我怕你妹,有种就杀了我,我是怕他会有生气的情绪。我在意他不高兴。
「你说就可以了,」赤司将头再低下来,贴着我的额,「咲,我的确到现在都还是很生气。我明白你的感受和自尊,但站在我的角度,我没办法接受你宁愿一个人做这些都不肯给我打一个电话。咲,抱我。」
我伸手抱着他。
「只要你抱我就可以了,不需要怕其他。」
我的嘴角微抽,「我知道是我先做错,你生气是应该,但我抱了很多下你都还是生气,所以抱就不生气,果然是不成立的吧。」太天真啊啊啊啊。
「不,是成立的。」他笑了笑,「只是今次需要抱再长时间一点。」
竟然还有这种解释。我翻了一下白眼,「你要我说的。我说你,怕你妹啊,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怕的是甚么。我是不想你不高兴和生气,不是怕你打我。当然,这不是说你没很恐怖的意思,但这个不是我怕的理由。」
赤司愣了愣,然后抬头吻了一下我的额,笑了起来,「是的,我现在明白了。但我还是认为咲要说会更好,我很高兴你肯说。」
「……」这种话我还真说得出口。为了哄他甚么面子都要丢清了,死小子。
赤司将我拉下躺好,一手撑在我的耳边,稍为直起身将脚跨上床,再次俯下身压在我的身上抱着我,将头埋在我的颈间。我翻了个白眼,伸手抱着他的腰,顺手顺了顺他的背。
我们又多扭曲奇怪了一步。
大家一起去死吧,不生气就好。
和他捡回界线这件事,我几乎要放弃──可没真的要放弃。我还是要让他知道再过界都不可以这样,这是只应该留给交往的对象。不是交往但一起睡、甚至上/床的大有人在,我是不太认同,但这是别人的价值观,我亦不是有贬意,这是成年人选择的权利,但至少我不想我和赤司最后变成这样。太不平常的关系会让两个人都难过。
──矣,我好像想太多。
总而言之,我拖后腿了,赤司陪了我一整天,家里的课都推掉。我睡了一个上午补眠,中午被赤司抱出客厅吃饭时,我抽着嘴角发现他将我家的吊灯全部拆掉,换成落地灯。我望向赤司,他背过身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我是不担保下次会不会有同类蠢事发生──只要分成两天,我还是有信心可以换好灯泡──这货的固执程度比我更甚,干脆将可能性杜绝,直接换掉,连商量都免去。
下午我们一起自习,晚上十时却意外地被按响了门铃。我望向赤司,他轻轻摇头示意不关他的事。他站起来走去开门,走进来的是妈妈。
妈妈的目光在我和赤司身上扫过,一手举起袋子,道:「咲良,买了鸡腿给你,咲良的小男朋友也来吧。」
──您接受得太快。
她的样子很累,脸上精致的妆容都掩不去疲惫的神情,但妈妈还是帮着我们收好东西,拿出盘子给我和赤司装鸡腿,倒饮料,问着我们的日常生活。虽然,我想她是没记清我们的回答,但我和赤司还是认真地应着。
「……啊,」等我们吃完,妈妈抹抹脸,坐在我们的对面,双腿交叠,眼神认真了起来,精神盖过刚才一时的疲惫,「先前没来医院,咲良知道我是出了国吧?」只要她想,妈妈就永远都是精神奕奕的样子,在我小学之后我就没见过她在爸爸面前露出疲惫的样子。妈妈年轻时一个人在外国留学过很多年,她的身上几乎不见日本传统女性的特色。但我知道她还是相当温柔的。
「是的。」
「我现在也只有几个小时,这次来是看看你,以及跟你谈一个问题。咲良,不准再参加篮球队。」
矣。
──只是她的温柔让人很想爆脏话啊。
妈妈续道:「我已经跟你的医生通过电话,这次的事很大原因是由于你没注意,让右脚有太大的负担。你转入文静一点的社团活动,我会跟你的学校说的了。」
「我不答应。」妈妈认定的事要想改变,还真够麻烦。
「我会直接将事情办好。」
「我不答应。」
「那你就不要弄出事。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但出事了,证明你没这个能力,所以不用再说。」
我笑了笑,「我不答应。您这是通知而不是谈,跟我谈,我的答案是不。」
「事实是你做不来。」
「最大的事实是我想。」
「就不用考虑自己的能力吗?你的脚已经去到这个地步,跑来跑去的事根本就不适合你,按照自己的才能发挥才是最聪明的做法,一时的热血上脑对你没益。你不喜欢读理科我也随你,但在可行的范围内你也要做好才行。至今我都不知道你是基于甚么理由才不读理科,文科你也不见得有天份,还不如选理科的出路大。将来你是想做一个普通的文员?」
「我的看法是,所有事情都按着所谓的现实走才是最愚蠢的做法,况且文员也没甚么不好。」我扶着桌子站起来,对着妈妈正跪下去,挺直着背望着她的眼睛道:「客观条件是要兼顾,但只按着这些走,输的人就一定是自己。要赢就要让事情按着自己的规则走。」
「你已经输了。学业上不是没办法做到第一了吗?篮球的事更不需要说。」
我笑道:「不到盖棺的一天都是没法定论。况且,输和赢的标准不只有一套。老实说,即使我再固执,我能够在篮球场上努力的日子也只是剩下高中两年,我当然是知道自己已经残废。大学时这方面的人才应有尽有,更不要说职业篮球,没人会要一个残废的经理。所以我无论怎样都打不破的客观事实是,时间只剩下高中,而我主观做到不被制约的,是现在的去留。手术的事是我的失误,我会改进。学业方面,妈妈是同样相信兴趣导向才接纳我的想法,不是吗?」
「我的想法是我和你爸爸负担得起你的失误,你也不是让人失望的孩子,所以在可行的范围内随便你。但今次,不可行。」她站了起来,拿起手袋,「机会只有一次,这是你需要学会的事。我已经决定。再见。」临走前她转向赤司,「咲良的小男朋友,我是不会叫你照顾她的,靠谁都不靠男朋友。既然见到了,就顺道说一声,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个:至少不要和其他人合起来欺负她。做不到就给我走人。」
赤司也站起来,笑了笑,应道:「我会好好照顾咲的,请您不用担心。」他直顶了上去。
妈妈望了望他,「先听着吧。」她便踏着高跟鞋离开。
「咲?」赤司在妈妈走后马上俯身扶起我。
我扶着他的手臂跌撞地站起,在椅子上坐下,「没事。」
「篮球队的事,咲,」赤司拉过另一张椅子坐在我旁边,伸手帮我揉着脚,「我也认为你退出会比较好。」
「这样说话我会讨厌你的啊。」我将手臂向上伸直,十指交叉拉了一下筋。
「不是你讨厌我都没关系,而是即使你讨厌我都要说。以球队的角度来说,我希望你留下,咲的能力和大家都是洛山所必须的;但对我个人来说,更重要的是你的健康。」
我伸手拍赤司的头,「灯泡我换好了。」
「……」赤司面无表情地抬起眼望我,似乎是说我还有脸提这事。
「我的目标是将它换好,结果我做得到,只是我忘了想退路。」我勾起嘴角,伸出一只手指,「所以问题是我要再多想一步,改进自己,而不是我做不到,要改为适应所谓的规则。妈妈有她的道理,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赤司冷盯着我,「所以答案是我将它们先换掉,是正确的。」
我挑起眉,「但就算是落地灯,让我有能力自己令客厅亮起来的目标也没变。目标一样,可方法有很多,不是只有换灯、更轻松的这一套。」
赤司直起身来,手放在我的脸侧,姆指来回抚着我的脸颊,「看来你还是没要改变的打算。」
我笑道:「有些东西要改,但有些东西改了,我还是我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一点,我认同。我也没打算干涉你,这是你的自由,我希望的也是你能够觉得开心。」赤司另一手扶着我的椅背半站着,弯下腰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但我希望你也可以改变应该要改的,接纳我的存在。当然,如果你认为我不重要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还在生气。我伸手捧着他的脸,侧头在他的脸颊用力地吻了一下,可耻地啵了一声,「今晚留下陪我。」我的脚超痛,想要他陪,那就出声吧。
「嗯,」赤司笑着拨好我的头发,「交给我吧。」
──矣,等一下,我本来不是想这样做。
「阿征,」我想得很清楚,一定要说,「你别抱我了。」
赤司楞了一下,「你不喜欢?」
「不是。」
他笑起来,「所以,不成立。咲。」他将脸凑上来。
「……」我果然还是说谎算了吧。我顿了顿,还是亲上赤司的侧脸,他笑着摸我的头,我面无表情地道:「阿征,你超──差劲,愈来愈差劲。」你到底还想对不是交往的女生调/教到甚么地步。
赤司微笑着说:「不是说咲比我更差劲,所以我再差劲一点都没关系吗?」
我一头撞在他的肩上。
「咲,」赤司失笑着抱着我,揉揉我的后脑勺,「再给我们一点时间,你答应了的。」
「你真不觉得这样有问题?」
「按着我们喜欢的来就可以了,听我的。」
「不,还是不跟你的我会觉得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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