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一的上午,宋简如预定的时间见到了付谙,一个二十一岁的男孩子,眼神不羁,趋于自负,不是擅于处理人际的那种。
周雨一言一语的透露时祁对他的设计没有兴趣的讯息,他但笑不语。
周雨无法,宋简半个小时后出现在付谙的面前。
付谙和宋简低头示意,很快,两个人进入了工作状态。
“女朋友的身体怎么样了?”
“老样子,没什么问题。”
“是吗?”宋简故意的表露出自己对上次他失约的怨艾和不屑,随手翻开了文件,抬头微笑,开门见山,“你的软件网站都是针对擅于漫画油画艺术类用户,其实本质上,这种针对性很强的软件,并没有太大的商业效用,所以,你觉得我们会愿意投资你们公司的原因是为什么?”
“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版权的事情是当前中国最头疼的问题,各种侵权的行为无所不在,陌生人之间的信任更是渺茫,或许,我们的软件,能够为这个国家提高信誉吧,”
“嗯?”宋简无言,一刹那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狂想主义的疯子。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危险吗?”
宋简看了一眼周雨,示意她出门的时候把门顺便关上,周雨听从,转身走了出去。
“这话,是几个意思?”宋简颔首,饶有趣味的看向他。
“我们的生活,需要信任无数的陌生人才得以为继,我们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是疯子还是变态,但是我们却把生命交付给了他们。”
“毕竟,契约社会不就是这个样子吗?这是社会分工的结果,在正常人眼里,算是社会的进步吧。”
“呵呵,”付谙嗤笑,“一般谈到这里,投资者直接会把我当做疯子撵出去。”
宋简的喉咙里就像是卡住了一个鱼刺,自是有苦难言,她也想把他撵出去,但是不行,他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值钱,“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疯子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并不代表我赞同你,你继续。”
“每天早上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水管里面的水,是经过了多少道工序才从你家的水管进入你的嘴巴,在这其中,只要是任何一个人,作出一个轻而易举的危险的举动,那么,你的性命,烟消云散。”
最近楼上的水管的确漏水了,宋简摆正了身体,微微倾着脑袋看向他。
“食物,粮食,水源,建筑,还有化妆品,种种,在中国,似乎都没有信任。”
宋简算是听懂了这个男孩子设计这个程序的原因所在,算是对他有一些佩服,但是,“如果这样想的话,每天早上,我们就不需要睁开眼睛了。或者说,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不是敏感,只是信任不是生意,我们需要做的更好,或者更加公益。”
“的确,”宋简翻了一下财报,“的确是很公益。”
付谙站了起来,“看样子,我还是说服不了你,早就觉得来与不来都无所谓,”付谙礼貌的鞠了一躬,“那,我不打扰你了。”
付谙一步步的走向门口,看起来没有多大的失落。
“是不是即使走到这一步,你也对我们的投资计划无所谓,你是抱着无所谓的心情来到时祁吗?”宋简有些不悦,对他的不思进取。
“不是,只是觉得贵公司的诚意也不高。”
“你给我们兜售的是理想,我们需要的不是理想的噱头,我们要的是实际的产品。”而且就是你手里的产品,那是一张王牌。
“把理想放进产品里,不好吗?”
宋简站了起来,走近付谙,收起唐突的恶意,宛然一笑,“未必不好,”毕竟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以理想梦想为由头让普通人堕入消费的怪圈,“这样想来,这个产品倒是不错,我个人很有意向和你合作,不知道你怎么看?”
他显然愣了一下,“欢迎。”
他的表情掌握的很好,也有着大人物该有的笃定,或许,他能够有所不同,但是现在,这并不是宋简想要关心的问题。
“下次你来到时祁,我们需要谈的就是合同的事情了。”宋简伸出友谊之手。
送走付谙,宋简算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宋骞最近的工作比较多,宋简也在想让他继续待在致远是否合适,但是无法,毕竟让自己去说服他离开致远,简直是天方夜谭。
或许暂时就这样吧,无解的命题也许本身就不是一个问题。
邹璃害喜害的厉害,让宋骞手足无措,宋骞让她直接请假休息,但是邹璃不肯,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她和宋骞是因为意外有了这个孩子,宋骞不想孩子流产,那么两个人以后的生活问题就直接提前。
房子车子奶粉生活,每一样都需要钱财的堆砌,不能松弛。
宋骞让邹璃去宋简的住处住上一段时间,他给宋简的理由是要出差,宋简问他出差到哪里,他只是三缄其口,说是商业机密。
宋简隐隐的有些不安,但是自己的不安又不能发作,但是如果说将邹璃接到自己公寓,那么时域回来怎么办?宋简在这样的时刻无论如何都不能给宋骞拖后腿,最后只能答应了。
邹璃其实觉得这样也很麻烦,但是宋骞也是出于对自己还有胎儿的关心,所以还是听从这样的安排比较妥当。
宋简和邹璃其实不熟,两个人突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几天,不可避免的觉得尴尬,宋简努力的找了好几个话题,比如说韩剧,但是貌似两个人的看法比较一致的充满鄙视,后来就换成了财经话题。
邹璃是致远公司的人,自然比较了解致远的动态。
但是,宋简还是脱离不了自己操盘手的本行,对财政金融的关注必不可少,顾野的举措狂澜俱起泥沙俱下,不想让人注意都会很难。
他千辛万苦的准备做空他继弟顾言和顾齐手里子公司的公司股份,为此不惜和他父亲彻底决裂。而他的父亲,早年是依靠顾野亲生母亲起的家,所以说,所有的狗血都有着相像的部分,宋简的婶婶亦是遭受了叔叔彻底的背叛,只是顾野母亲的结局和婶婶有所不同,婶婶最后还是遇见了她的幸福,从此远离了宋简的生活,而顾野的母亲却在日复一日的隐忍中因为不堪忍受精神疾病生无可恋离开了人世。
致远这个公司,有着独立的属于顾野的大额股份,他的父亲不能独立于他掌握公司,顾野亦然,所以在彼此未吞并各自股份的时候,表面上的相安无事和平共处是必要的表象,内地里的暗斗纠缠则又是各自心知肚明的默契。
宋简想,顾野的父亲对自己这个叛逆的儿子还是有些眷爱,否则的话,不会浪费过去那样漫长的时间用来养虎为患,但是生活中毕竟有不遂人意的地方,他毕竟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的孩子一个看似不错的归宿和人生,为此,他应当对顾野有所狠绝,可是现在,就算作为父亲,面对旗鼓相当的儿子,他也是有心无力,所以他只能尝试力所能及的部分,比如把两个儿子送进公司的要害部门,比如思量着把自己总公司的股份全副交给这两个人之中的更有实力的哪一个才能和顾野在公司抗衡,才能保全这个散漫的家庭中的所有人。
内斗永远是一场消耗战,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场内耗,带来的是致远股票的持续下跌。
还是顾野不够聪明,要不就是他的举动太过焦急,内部真正的变动于无声中完成才是至高的境界,等到外界觉察到的时候,事情早就已经过渡到平缓的阶段,自然不会对股票有所波及。
沈立作为老股东和老前辈,在时祁的势力自不可小觑,但是时域对他的包围是步步为营环环相扣,所以,当时域在分公司的董事会上拿出了近十年来沈立所有案底的时候,高管们自面面相觑不敢做声,沈立本人也无能为力,他想要谩骂,但是又不敢冒犯唐突,所以最后,他只能求助于时祁安。
时祁安远在英国养病,听到沈立添油加醋的抱怨时,也只是让他回家颐养天年就好。
这个公关案只是沈立诸多错误中微乎其微的一个,其连带作用他从未想过,心中自有不平,可是时祁安竟然都已经发话,他也不能妄言。
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他给过很多人,现在,他算是自己也品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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