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初,终于可以启程回府了。
时辰不够吉利,可也好歹拖延了点时间,比前世晚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再加上马车慢慢的行驶,等到府里应该能错过王氏小产。
希望一切顺利。
但这也只是端木馨的一厢情愿而已。
走了不过一刻钟,李嬷嬷嫌马车走得过慢,催促车夫快点。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之前车夫们得了端木馨的令要慢慢的赶,如今李嬷嬷却要快点,这一个是正经的大小姐,他们的少主子,另一个是老夫人身边的跟前人,连大老爷都要礼让三分,现今她们掐起来了,那该听谁?
车夫们在府里地位低贱,那是谁也得罪不起。
正左右为难着,端木馨主动解了车夫们的困顿,让双儿给李嬷嬷传话,“你跟她说,这几日我身子又开始不舒坦了,又不适应马车的颠簸,现正头昏脑胀着,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可归家心切,也受不了这慢腾腾的赶路,不如让车夫们再赶快点,也好早点见到祖母、娘亲她们。”
“是。”经适才端木馨抛去橄榄枝之后,双儿明显勤快了不少,没有任何的推脱就脆生生的应了下来,把端木馨所说的原话带给李嬷嬷。
喜儿不明白端木馨的用意,趁着双儿去找李嬷嬷之际,她问道:“小姐,您之前不是还特意嘱咐车夫慢点儿吗?”
端木馨有心培养喜儿,于是解释说道:“我现在之所以说快,目的就是想慢。”见喜儿满脸的雾水,露出完全没听明白的表情,端木馨耐心的细细分析给她听,“我已经跟李嬷嬷彻底闹开了,如果我说慢,她铁定非得快,对着跟我干。我说快了,还说自己身子不爽利,急着见祖母、娘亲她们,她还会以为我是急着去告状,还弄出一副病歪歪的模样来博取祖母她们的怜惜,借此来责罚她。”
“她当然不干,不得不慢了。而且,等回了府,要是老夫人、夫人们问起,她大可推到我的身上去,说是我病弱不宜赶路。这样一来,她就把自己给摘得一干二净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她真的是怜惜我体弱,不仅不怪罪,说不定还有赏呢,对她也会更为敬重几分。”
喜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来就这么几句话,还有这许许多多的弯弯绕绕。
她受教了。
不多时,双儿回来了,果然如端木馨所猜测的那般,让车夫们慢点赶。
喜儿不由对端木馨佩服不已,而且除了对端木馨忠心之外,崇拜之心也油然升起。
在酉时城门关闭之前,端木馨一行人终于抵达到了林府,也在两刻钟之前,端木馨拿到了平安符,那帮忙的车夫平安还通过喜儿告知端木馨说,他们这些车夫都十分感谢大小姐刚才的解围。
其实那解围说起来也不是解围,归根究底是她连累了他们。可这叫平安的却慎重其事的让喜儿带话给她,不由让她对这叫平安的充满了好奇,也记在了心里。
马车直接驶到了林府的垂花门,早已有婆子、媳妇子立在这里接应。
端木馨深吸了一口气,下了马车,被众人簇拥着走进了内院。林府是个五进的四合院,虽比不上皇家贵族府邸的宽阔豪华,在京城这个寸金寸土的地方也算是大户人家。她们进了垂花门后,绕过中间雕刻着“福”字的壁影,穿过一条甬道,走上蜿蜒曲折的抄手游廊,路过几个小院落,不紧不慢的走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还未到老夫人所居住的正院。
端木馨也不着急,边走着边梳理着林府的布局结构。
一路走来,端木馨发现整个林府都静悄悄的,大家伙儿都屏气凝神着,生怕呼吸声大了点儿会遭来注意,脸上也没有一丝的笑容,就连走路也跟猫儿样没有声音,全府上下充斥着满满的不寻常。
林府虽有规矩,禁止下人们大声喧哗,乱走乱跑,可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弥漫着股死寂。
看样子,王氏还是如前世般小产了。
幸好,拖延了点时间,没有在她一进门,王氏就出事。
端木馨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般,镇定自若的随着一干仆妇们往院子的深处走。
七弯八弯的,大约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终于到了正院。
有个年岁大约十一二岁的小丫头站在院落的门口,远远的看见端木馨一行往这边走来,忙上前迎接,行礼问安之后,走在前面为她们引路。
院子是正方形的,中间是一条由鹅卵石铺砌而成的甬道,两边种植着几棵大樟树,因正是新旧叶子交替的时节,风轻轻的吹过,就有大片的落叶“簌簌”飘下,踩在脚下沙沙作响。
端木馨她们由小丫头领着走上了甬道最右边的抄手游廊,游廊尽头是一个月亮门,月亮门之后是个小型的花园,种植了各色花草,合抱粗的桂树下挂了几个鸟笼,红嘴相思鸟、金丝鸟正在笼里雀跃的上跳下窜,婉转啼鸣,生机勃勃的总算是为这静得让人发慌、发闷的气氛添加了几分生气。
穿过花园,后面是三间的正房,东西各两间正房耳室,再加左右厢房各三间。
正房台阶上站着三个跟引路小丫头差不多大的小丫鬟,一个比她们大五六岁,穿着浅绿色褙子的大丫鬟。一见端木馨她们过来,先是隔着帘子向屋里通禀了一声,这才上前迎接,好奇的望着端木馨。
端木馨大方的任由她们打量,嘴角带笑的进入房内。
那穿着浅绿色褙子的大丫鬟名为依云,是林老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鬟,她瞥了眼走在前头的端木馨,紧跟在李嬷嬷身后,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怎么才到?老夫人都问了好几遭了,还寻思着要打发人去接你们。”
李嬷嬷朝端木馨的方向努了努嘴,抱怨说道:“这位大小姐摆小姐的款,一会儿要这样,一会儿要那样,拖拖拉拉的,要不是因为她,我们早回来了。”边说着,边抬头放眼四周,很是奇怪的问道:“府里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大家都跟被打了霜的庄稼似的蔫蔫的?是谁惹老夫人生气了?”
闻言,依云叹气道:“唉,要真是这样才好了,把人打一顿,或者是撵出去也能消了老夫人的气。可偏生是夫人在半个时辰前小产了,还是个成型的男胎。老爷的子嗣本来就不旺,膝下拢共就大少爷一个儿子,现今却……老夫人是又生气又伤心,当场昏厥了过去,才在两刻钟前醒来,一醒来就问你们回来没。这不,我刚还想问门房你们到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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