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真相越近,也许越恐惧。
邓又时大病一场,住了好几天医院才渐渐转好。
邓眉眉急得不行,放学就赶到医院,哪怕邓又时反复告诉她只是普通发烧感冒而已。邓眉眉甚至自己收拾了衣服和必需品,每天在医院陪着邓又时。
看着端坐在桌前埋头写作业的女儿,邓又时眼睛一热,差点又落泪。他的卿卿也走了,如今他只有这乖巧的小女儿与他作伴,他从未如此感谢已故的章眉眉,是她给了他一个坚持活下去的理由。
“爸爸,你怎么了?”
邓眉眉一转头看见爸爸红着眼睛看着她,看上去有些伤心又有些欣喜的样子。
“眉眉,爸爸有件事跟你说。”邓又时想了一会如何措辞,“你卿卿阿姨前一阵子……走了。”最终还是没有忍心还是没能说出那个字眼。
邓眉眉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爸爸口中这个“走了”也许并不是什么好的意思……“你是说……阿姨再也回不来了么?”邓眉眉话音刚落,眼泪就涌了上来,堪堪的在眼眶里打着转。
“恩……不回来了。眉眉会想她么?”邓又时还有些虚弱的躺在病床上,雪白的床单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一双红红的眼睛更加明显。
邓眉眉的眼泪扑簌簌的滑落,抽噎着不说话。
父女俩就这样流着泪默默对视着,直到邓眉眉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从椅子上下来,扑倒邓又时怀里,“爸爸,眉眉会陪着你,你不要难过。”
邓又时揽住女儿,紧紧抱在怀里,这是他今生唯一的珍宝,他一定要好好护她,爱她,让她快乐的成长。
第二天一早,邓父就赶到了医院。见到儿子躺在病床上,禁不住悲伤,自他妈妈去世,他不想留在国内这个伤心地,一人回了加拿大,每年只往返几次来看看,如今见儿子也有了老态,心里暗自后悔。于是,照顾儿子和小孙女,知道他健康出院。
邓父已经年过七十,邓又时实在不忍心老父亲劳顿,于是又劝了好几次,才让邓父回了加拿大去。那边有邓父的庄园、保姆和私人医生,比国内更适合他生活。在机场,邓父得到儿子和孙女反复承诺暑假一定会去加拿大看他,才一步一回头的进了安检。
邓又时生病的时候,Rounder是知道的,好几次溜到病房去看他,她就站在床边,她垂落的手,离着他那么近,却不能握一握。她有时过来正巧邓眉眉也在,她看着女孩给爸爸倒水,喂水果,打饭,说笑话,她又有些安心。
“小时,你还有眉眉,她是个多么可爱的女儿,你要快点好起来。”
Rounder又恢复了两个空间来回溜达的生活,这样一晃两年过去了。
这一天是Rounder的生日,她来到第二空间,从荣达下班便一直跟随在他身后。
荣达高高兴兴的去菜市场买菜,准备回家给女儿做好吃的,他还买了水果蛋糕,铺满了可口的鲜芒果。女儿如今已经工作了,算着时间也下班了,他要快一点。
刚巧在小区门口,便碰见同样回来的女儿。
“生日快乐!小卿!爸爸给你买了芒果蛋糕!”
“啊啊~太棒了~谢谢爸爸!mua!”荣卿一边说一边接过蛋糕,又挽上荣达的手臂,两人亲亲密密的往家走。
Rounder看着这一幕,一点也没有生日的喜悦,满满都是酸楚。她走到荣达的另一边,缓缓伸手,虚挽在他提着菜的手臂。
荣达突然顿住了脚,猛地转头看向自己右手边。
Rounder也愣住了,看见荣达的目光扫来,好像看见了她一般,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荣达看了好一会,知道荣卿拉他,“爸爸怎么了?快走啊。”
荣达稳住神,又笑着带着荣卿回家了。
Rounder依旧没有上楼,她在楼下傻傻的站了好一会,荣达的那个眼神……明明是看见了什么……
Rounder没有急着和Whiter他们说起这件事,她还拿不准需要进一步考证一下。于是她开始每天在第二空间踩点蹲守,跟随荣达。她开始只是小心翼翼的摸摸他的手,或者挨着他走,但是他都再无反应,Rounder疑惑,难道是自己那天感觉错了?
这天是周末,Rounder知道荣达答应了带荣卿去爬山,早早的等在了楼下。
荣达和荣卿刚刚下楼,那种怪异感又出现了。
自上次荣卿生日那天,他第一次感觉身边有人,却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一连好几天那种感觉再没出现,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今天刚一下楼,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他不动声色的扫视周围,并没有什么可以人物,强压着心里的怪异,带着兴致勃勃的荣卿前往眉山。
而一路上这种怪异感一直没有消失。直到开始爬山,荣达分明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就在他身边,放佛就挨着他,那呼吸声渐渐清晰,荣达一个激灵,险些摔倒。
“爸爸!你小心点!”荣卿手快扶住了荣达,娇嗔的埋怨。
而那呼吸声仍没有消失,就停留在荣达不远处,他鼓起勇气,用手往旁边划了一下。
Rounder被吓了一跳,她见荣达要摔倒,也跟着站定,观察情况,荣达却突然伸手朝她的方向伸了手,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荣达的手贴着她的手臂划过。
显然荣达也震惊了,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什么,但眼前明明一片虚无。他的表情惊恐又紧张,他皱着眉思考着什么。
Rounder就这样与他对视。她知道他没有看见她,但是刚刚的触感他应该也感觉到了,所以他依然死死的盯着她的方向,好像要看见什么似的。Rounder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的跳着,又激动又紧张。爸爸能看见她了吗?
荣达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刚才的诡异情况,重新拉着女儿往山上爬。
那呼吸声依旧跟着他,直到他们进了家门,才消失。荣达背靠着门,若有所思。
Rounder迫不及待的返回SEG,激动的和Whiter、Faster、Stronger说了最近的发现。
“我今天去证实了!真的,爸爸能摸到我,我感觉到他碰到了我的胳膊,而且看他的表情,明明也是有感觉的!”Rounder很久没有这么激动的事情。
“真不可思议!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告诉你你感觉错了,不过在你身上这些也没那么稀奇了!”Stronger语调轻快的说。
“两年了,终于有些变化了!”Whiter也高兴起来。
“嗯嗯!我太高兴了!”Rounder恨不得蹦起来,“而且我还发现,如果是我和爸爸独处,那么就什么也没有,但是一旦有荣卿在,他就能感觉到我,也许现在还看不到,但是触觉肯定是有的!”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看荣达,就赶在荣卿也在的时候。”Faster决定亲自去一探究竟。
“好的!如果,有一天爸爸能看见我,那是不是说,我就可以问他荣卿的事情了?我就有可能找到传送的办法了?”
“是的,这么长时间,总算没有白辛苦。Rounder好样的!”Whiter毫不吝啬对Rounder的肯定,又拉着她亲亲热热的说悄悄话去了。
Faster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舒心的笑了。
第二天,Rounder带着Faster来到荣达工作的地方蹲守,直到他下了班,一路回家,Rounder几次用手去触碰荣达,甚至调皮的去扯他的头发,荣达都毫无感觉。
三人就这样一路到了家楼下。荣达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楼下站着。Rounder看他掏出一根烟燃起,似乎在等什么人,又似乎只是在想些什么。
“他肯定是在等荣卿!她快下班回来了!”
又过了20分钟左右,荣卿的身影远远的出现在视野里,她也看见了荣达,挥着手小跑过来。
随着荣卿的靠近,Rounder和Faster都紧张了起来,这就是印证荣达能感受到Rounder的最好时刻。
荣卿跑到荣达身边,还有些微喘,“爸爸!你又抽烟了!”
荣达却没有回话,眼神放在了荣卿的身后。
Rounder感觉到了荣达与他的对视,也或许他依旧什么也没看见,她忍不住轻声叫了他一声:“爸爸!”
荣达的表情好像见了鬼,瞬间煞白。是荣卿的声音,但又不是。他清楚的听到了一声“爸爸”,从荣卿身后的方向传来,但却依然什么也没有。
Rounder看出他的变化,顾不得许多,上前扯住荣达的胳膊,又急又喜的叫了一声爸爸。
然后,她被大力的甩开了,多亏了Faster扶住了她,不然这一下她恐怕要摔的很惨。
荣达的惊恐十分明显,荣卿赶忙安抚,“爸爸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随着Rounder被推开,那种感觉又淡了许多,他镇定了一下,又疑惑的看向他刚刚甩手的方向。
Faster推了愣住的Rounder一下,“你试着挨着荣卿,再去跟他说话,快!”
Rounder听话的上前两步,一手放到了荣卿的肩膀上,一手又去拉荣达的手。
“爸爸,我是小卿,你能看见我么?”
这一次,一个女孩渐渐清晰的出现在了荣达的面前。更让他无法相信的是,这个站在他面前一只手搭在荣卿肩上的女孩,分明就是自己的女儿!
荣达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大喝:“你是谁!”
“爸爸,我是小卿!我真的是小卿!我还没有死!”
“这、这不可能……不可能!小卿是我……是我亲自带回来的……你不要迷惑我!”
荣达的话,犹如一个闷雷,让Rounder头脑中“哄”的一声,如果她身边的荣卿是荣达亲自传送的真正的荣卿,那么,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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