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娴雅沉吟道:“柳耀辉和康淮安之间并无很深的交情,不过是互相利用的酒肉朋友,甚至在内心深处,康淮安对于太尉的行为是很不屑的。特别是当年的京卫之乱,康淮安一心想要和楚大将军一决雌雄,可最后,大将军却死在柳家的卑鄙算计中,康淮安是不屑与之为伍的。”
“这三股势力目前都十分强大,我们无以为敌,但如果有一天这三股势力之间的线断了,那就是我们绝地反击的时候到了。”
“可是现在不论朝廷还是地方上,都没可以和他们抗衡的力量,而且太后也绝不会给皇上太多的时间去绸缪。”
荣景冷冷道:“没有力量能与之抗衡,那我们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以子之予,攻子之盾。”
林娴雅靠在荣景的怀中,沉吟了半响才开口道:“皇上可有什么良策?”
荣景收紧了手臂拥抱住她沉声道:“在我十六岁时,太后就为我纳妃,充斥后宫,不过是想着我年少,血气方刚,广纳美人,好让我沉迷女色。可是我现在已过弱冠之年,太后却一直不肯为我立后大婚,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太后是……自然是想让这皇后之位捏在自己手中,她在等……等她侄女,柳家嫡出的大小姐柳嫣长大,立柳嫣为后,那后宫就还在太后的手中。”
荣景厌恶的哼道:“柳嫣明年春末就及笄了,等她及笄,太后一定会尽快封她为后。若柳嫣进宫,那这皇宫就是柳家的天下,我……恐怕连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听见荣景满是厌恶的声音,林娴雅不由笑道:“皇上为何不满,听说这位柳大小姐美貌无双倾国倾城,性格温柔娴静,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有才女之名。”
荣景在她在颈间狠狠地咬了一口,咬牙道:“朕不需要美艳无双的皇后,也不需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皇后,朕需要是的胸有丘壑,能撼动乾坤的皇后,有胆量与柳家抗衡的皇后。”
林娴雅沉声道:“那……现在刚好有这样一个入选,康淮安膝下独女,名叫康敏,自幼由康淮安亲自教导,并且带到边关,曾多次随军上战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小小年纪就让大军折服,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胸中所学比康淮安不知高明了多少。他在边关的许多战绩恐怕都有这个女儿的功劳,而且康敏心高气傲,至今未曾婚配。”
“不仅如此,若是康敏能够进宫为后,康柳两家就算不会翻脸,但一定会间隙从生,皇上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离间了他们两家的关系。不仅得到了康敏这个强大的助力,而且也可以控制康淮安。若能从他们手中夺回兵权,那皇上……”
林娴雅感觉出他瞬间僵硬的身体,忙住嘴,挣出他的怀抱。跪在床上垂首道:“臣妾逾越了,请皇上赎罪。”
荣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乌黑的发顶,淡淡道:“朕累了,睡吧。”说罢,就歪倒在床上,背对着她。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娴雅在他旁边慢慢躺下,半天才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等她睡熟了,荣景才转身看着她,睡梦中,林娴雅的眉头也轻轻皱着。荣景伸手想要抚平她的眉头,手指却在触及她肌肤的时候生生顿住。
良久,才缓缓低喃道:“别的妃嫔,朕可以敷衍了事,可皇后……而且像康敏那样强势的女子,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我以为你猜到了我的心思,会生气,会阻止,没想到你……”
“林娴雅,难道你对朕……没有一丝不舍,对朕……没有一丝情意,可以毫不犹豫的拱手相让,是吗?是吗……”
两人夜谈的结果就是连续的冷战,金喜已习惯了。两人闹别扭和好,和好再闹别扭,再和好,他早已习以为常。但看到两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他也很高兴,至少不用再看荣景板着的脸。
林娴雅对于吃穿不是十分在意,对于皇甫荣景穿什么,更是漠然视之。这日,一反常态的让金喜把他的衣服都拿出来,一一比试,让荣景很是开心。木偶一般任其摆弄,连试了十几套,林娴雅都不满意,还皱紧眉头问道:“金喜公公,还有别的吗?”
金喜苦笑,这些衣服每件都价值千金,不说珍贵的布料。就是上面精致的绣工,也是数十个绣娘日夜赶工,要花费数月才能做出来的。可昭仪还不满意,金喜胖胖的圆脸都皱成包子了,惨兮兮的道:“还有几套不经常……”
林娴雅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赶快去拿来。”
荣景等他走开,趁机低头在林娴雅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道:“朕这么玉树临风,还怕我出去丢了你的人不成。”
林娴雅头也不抬,依然拉扯着他的衣服,声音闷闷的传来:“康敏虽是闺阁女子,对于女红和琴棋书画并不热衷,独独偏好围棋。她的棋艺不低,皇上不仅要在棋艺上胜她一筹,衣着也要讲究些,才能……”
听到康敏的名字,荣景的脸色就开始发黑,她话还没有说完,荣景的脸色就彻底的沉了下来。冷冷道:“这件就可以了,朕烦了。”说着,绕开林娴雅,错开抱着大堆衣服走来的金喜,扬长而去。
金喜抱着衣服摇了摇头,长叹不已,荣景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即使亲政后,铁血狠辣的手段震慑了群臣,但轻易他从不发脾气,喜怒不形于色。只有在这位林昭仪面前,会露出别扭的真性情来。
两人乘车驶出宫门,在马车里,荣景冷着脸不理她,一直到了围棋社下了马车。荣景脸色才浮现出惯常的微笑,亲自扶她下车,关怀备至,一副温柔如水的贵公子模样。
围棋社里人很多,但却鸦雀无声,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的声音。荣景带着林娴雅看了几局,便下了场,今日博弈,都是高手。分为三局,广选之后,八进四,四进二,二进一,最后胜出者,会得到一个神秘的奖品。
荣景的棋艺本就不错,又接连几日在宫中和几位高手对弈,获益匪浅。在场中接连胜出,最后对持的,毫无悬念的是那位刚回京不久的康家大小姐康敏。
进入竹帘低垂相隔开的棋室,见到站在对面的康敏,荣景不禁微微一愣,她竟然就是那位在杏花村见到的紫衣姑娘。
康敏却面不改色,淡淡的施了一礼,就屈膝跪坐在蒲团上。荣景回了一礼,在她对面坐下,林娴雅和一位老者随侍在侧。
康敏的棋风犀利,锐不可挡,但攻击有余,防守不足。荣景就沉稳了许多,攻守兼备,以仅胜二子的微弱优势取胜。
康敏将手中的棋子洒在棋盘上,微微笑道:“我输了。”
荣景也微微一笑:“承让了。”
“兄台不必客气,输了便是输了,赢了便是赢了,没有承让一说。”
康敏不娇柔不造作,也输得起的豪爽坦荡让林娴雅对她好感倍生。
奖品是一块汉代沁玉,凝脂白玉里有翠绿的水纹波动,美玉生晕。轻轻晃动,里面的水纹似活的一般,随波荡漾。雕工也十分精致,玉石手感细腻滑润,赫然不是凡品。
即使见多识广的荣景也不禁眼睛一亮,欣喜地接过来,翻看了两下。就不顾林娴雅连使眼色,固执的戴在她的脖子上。康敏见荣景把这么珍贵的玉送给了一名女子,这才回头打量了林娴雅一眼,似乎此时才注意到荣景的身边有女子陪同。
“这位是……”康敏不知她的身份,也不便称呼,就欲言又止的停下。
林娴雅礼仪周全的施礼答道:“妾林娴雅见过小姐。”
见她自称为妾,显然是荣景的妾侍,康敏不由意外的笑道:“兄台气宇不凡,一定是世家公子了,便是身边的一名妾侍都如此美丽,出尘脱俗,真是让人艳羡。”
荣景抿着嘴不说话,林娴雅只有微笑着应道:“小姐才是女中豪杰,令人钦佩。”
康敏礼貌的微微笑了笑,对他们微微点了点头,就起身离开,似是不愿深交。
上了马车,林娴雅就将玉佩取下:“皇上,臣妾多次示意,可你为何不将这玉佩送给康敏呐?”
荣景若有所思道:“若换了别人,得到这稀世的宝玉,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康敏不同。今日我若将玉佩送给她,她非但不要,而且还会因此轻视与我。此女性情刚烈,直爽,黑白分明,不能以常理论之。”
“皇上对康敏如此了解,是……是以前就认识她吗?她……”
看着林娴雅欲言又止的模样,荣景脸色柔和了几分:“你不要胡思乱想,我送给你那把玄铁宝刀,就是她三千两银子让给我的。我们也只见过一面,我也没想到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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