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
戴恩德匆匆忙忙地赶来,微闭得房门被用力地推开,一个趔趄,整个人扑到在地。
此时我和皇上正在对弈,被他这一惊一乍的行为影响,顿时失去兴致。
戴恩德抬起头来,见皇上也在此处,原本苍白无趣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两眼更是眯成一条线。
戴恩德来景仁宫的时间也不短了,却总是改不了大惊小怪的毛病。我极为嫌弃地说道:“瞧你这惊慌失措的狼狈样,到底怎么了?”有专心地想着下一个步棋。
戴恩德讪笑着爬起来,唯唯诺诺地应者:“是是是。”而后看着皇上,却有又惶恐起来。
这戴恩德此刻这般模样,怕是出大事了,而且与皇上有关。
“出什么事了?”我看了一眼皇上,只见他右手不安地衔着棋子,却强作镇静。
“皇上,娘娘,醇亲王突发风疾,就在一个时辰前,薨逝了!”戴恩德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浮现那哀痛的表情。
“珰!”皇上指尖的棋子掉到地上。他把拳头捏得紧紧的,咯咯直响,眼眸深深低垂着,强忍的泪水几乎将双眼全部益红。
原本一个寻常王爷的死其实是很正常的,可是那却是天子的父亲。
见醇亲王已经是去年的事了,我一直没忘记他那担心受怕的模样。按理来说,父慈子孝应该是每
个人都应该遵从的,可是醇亲王与皇上,他们是君臣,在自己儿子面前他只敢称自己为“微臣”,更要对自己的儿子下跪。
为了不影响皇上的发展,更要杜绝太后的猜忌,醇亲王便常年称病在家。
据说,当年咸丰帝去世时并未留下子嗣,而醇亲王和咸丰帝乃是亲兄弟,当时醇亲王可谓是权倾朝野,朝中人人都趋附之。而醇亲王的嫡福晋叶赫那拉.婉贞是太后的亲妹妹,再三权衡之下,太后便选中年仅四岁的的皇上作为一国之主。
同治帝去世的当天傍晚,两宫太后经过商议,决定在养心殿西暖阁召见各军机大臣的各宗室亲王,名为商量政事,便宣布了醇亲王之子爱新觉罗皇上为新皇帝。
醇亲王听闻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雳,当场痛哭不绝,并伏地晕厥。而后醇亲王恐连累儿子,便向太后递了辞呈。
醇亲王一生谨小慎微,到头来被迫将亲子送上了龙位,不知是福是祸?
不知为何,我心犹如刀绞,我不知道自己为何那么难受,甚至和醇亲王,我只有一面之缘啊。
“载湉……”我握住皇上的手,本来我只想安慰他要节哀顺变,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此时我的手被他紧紧握住,甚至有些疼痛。手腕上开始有冰凉的感觉,越聚越多,我知道是他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皇上,我懂他的痛。
也许哭出来更舒服点,我抱住了他。轻拍着他的背部。
他瘫坐在地上,也顾不得地上的碎片,整个人柔软地毫无支架。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呜咽,他眼睛紧闭着,试图用手掩盖他的痛苦。他那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最后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
后来累了,便睡了过去。
我唤来沁兰合力将他扶到床上,看着他熟睡的脸庞,眼角挂着泪痕,我将沁兰唤到门外说话。
戴恩德已恭恭敬敬地在门外守候了。
“今日在景仁宫发生的一切可有人知晓?”
“回娘娘,刚刚我已遣散了殿中的所有人,娘娘放心,不会有人知道。”
“太后可知道此事!”
“已然知道!”
“那太后有何举动?”按理来说皇上的生父去世,理应让皇上前往奠基,可是又于理不合。
“太后似乎在犹豫。不过奴才也不敢妄自揣度太后娘娘的心思!”带
“好了,再派人去储秀宫看看!”
戴恩德点点头,便退下了。
就在一月前,听闻醇亲王风疾复发,皇上很想尽为人子的一份孝心,哪怕是去探望一下也好,可是畏惧太后,便没敢提。而太后也知道醇亲王病重,却一直没有提出让皇上探望的意思。
皇上一直暗中关心醇亲王的病情,经常召见给醇亲王医治的御医询问情况。前几日太医分明说醇亲王病已经大有好转,可如今,怎么就一下子薨了?
算下时辰,醇亲王去世足有三个时辰,现在醇亲王府应该正在着手办丧事。
“阿玛,不要……不要……”寝宫中传来皇上惊恐的声音。
我连忙跑进殿中,皇上已经醒来。不安地喘着粗气,额头汗珠滚滚,整个人显得那么虚弱乏力。
“没事,珍儿在这呢!”我连忙坐在床边,托住了他的头,将他搂在怀里。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么沮丧,那么无助的样子,我的心竟然跟着莫名其妙地痛起来。
他倒乖乖地将头躺在我的怀里。
半响后,抬头问我时辰。
“辰时了”醇亲王已经去世将近四个时辰了。
他马上起身穿鞋,显得匆忙而急切。
“载湉,你这是?”我目光深锁他的一举一动,心里猜到几分他想去悼念醇亲王。可是他贵为天子,大晚上地去惦念一个臣子,况且这个臣子还是亲生父亲,他这是将太后置于在何处?
我抬头望着窗外,夜凉如水,一片漆黑。这个时辰到醇亲王府,真有几分不合适。如要出宫还得奏请太后,只是太后会如他所愿吗?
“我要见皇额娘!”皇上坚定地说道,仿佛怕我阻拦,说着便要离开。
“等等,我陪你一起去!”我犹豫了丝毫,但还是妥协了。皇上这个时候是最需要人陪伴,如果我这时候还想独善其身,那真的太令人憎恨了。
储秀宫中,太后双目紧闭,脸上涂了层厚厚的脂粉,但稀稀疏疏的斑点还是显而易见。到了此刻,依然看不出她脸上的神情,还是不愠不火。
我和皇上给太后请安后,太后方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眼神空洞,还是这般波澜不惊。
“皇帝,我都听说了,节哀顺变!”遭此大事,太后依然很镇静。
“亲爸爸,儿臣恳请您恩准儿臣去探望醇亲王!”说着一头栽倒在太后脚下。
我也随着皇上跪下,但始终不发一词。
太后愣住了,有几分不知所措,眼神开始迷雾,看不清是失望还是悲愤。
“皇帝,快起来!”说着便伸手来扶住皇上。
“请亲爸爸恩准!”皇上依然不肯起身,势必要获得太后的首肯。
“皇帝贵为天子,有权做任何事!”
太后的弦外之音并不难让人猜出,到了此刻,太后是妥协了还是早有这样的举措,我越来越捉摸不透这样的她了。
皇上破涕为笑,连忙谢过太后。拉着我就往神武门走去。
我突然想起,似乎嫔妃是不能随便到各王府处,这样便犯了大忌。后宫不得干政,亦不能私相与各朝臣交涉。如果冒犯去王府,便有私交大臣之嫌。想到此,我停住了脚步。
“怎么啦?”皇上意识到我的举动,转身看着我。
“载湉,臣妾这番装扮,造访醇亲王府只怕不适合!”我将心中的顾虑和盘脱出。
“是朕考虑不周,这样吧,你先回去。”皇上目光黯淡,此刻心中只有死去的生父。
我心生不悦,想不到他会这样抛下我,转念一想,此时情况不一样,我又何必与一死人争高低。
“载湉,稍等臣妾片刻!”我乘着夜黑,躲在城墙角,打晕了一个执勤的小太监,换上他的衣服。
很快抵达了醇亲王府,皇上下轿子直奔灵堂,府中人并未预料到当今天子能赶来。都纷纷来到灵堂外跪拜谢恩。
众人身着白色丧服,为首的是一中年妇人,眉目间淡淡的忧愁若隐若现,目光清恬纯澈,神情和皇上倒是如出一撤。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脸上虽挂着泪珠,但整个人显得典雅端庄。
见皇上到来,妇人亦喜亦忧,激动得不知所措。果然是端庄大气,我心想到,这便是皇上的生母醇亲王嫡福晋—叶赫那拉.婉贞。
她身后,整整齐齐地站着三个女人,虽然年龄稍长了些,但长相是各有千秋。女人身后站着一群少年,和三两个少女。
“福晋请起!”皇上连忙扶起醇亲王福晋,其他热也纷纷起身。
福晋将皇上引进灵堂,只见四周挂满白布,烛火微弱,棺材置在中央。顿时哭泣声成片。
我随着皇上进了灵堂,皇上绕着棺材走了一周,便上了几柱香,暗自拉过衣袖擦泪。
突然传来一阵哄闹,我转头一看,是福晋,福晋晕倒了。皇上紧张地跑过去,驱赶开众人,抱起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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