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瀚被免一死,如今在养心殿当差,我心中的块大石头总算落下了,他留在皇上身边,这就是太后所谓的帮衬我么?
太后履行了诺言救了哲瀚,我也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我是太后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太后要我监视皇上的一举一动,可是我已失宠,还怎么履行义务?
我想起那晚皇上的强势,心中竟升起一丝甜蜜,为了缓和与皇上的关系,我亲自做了些糕点,准备给他送去。
皇上依旧对我不屑一顾,让我在一旁恭候,我心中不免透着凉意。这时叶赫那拉.静芬也飘然而来,对我一番奚落后,直径走去与皇上又说有笑。
“妹妹不知,皇上已经不爱吃桂花糕了,他现在爱吃杏仁酥!”叶赫那拉.静芬看了一眼案上桂花糕,便把它移到不起眼的角落,换上自己带来的杏仁酥:“皇上尝尝,这是臣妾亲自做的!”
皇上放下案牍,皱眉皱眉,拿起一块杏仁酥送入嘴巴:“太甜了!”
叶赫那拉.静芬厥起嘴吧:“是,臣妾下次少放点糖……”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打情骂俏全然不顾我的存在。
我心中憋着气,眼中噙着泪,便跪安离开。
步辇一摇一晃地前进着,歪歪斜斜地进了日精门。
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从耳边飘过。莫非有人聚众打架?我循音眺去,一群太监手足张狂地舞动着,对地上那人一阵拳打脚踢,口中骂骂有词,极为污秽,那人顾不得还手,任凭他们惨打。
岂有此理,视人命如草芥,这还有王法吗?
“住手!”我快速下了步辇,对他们大声吼道。
那几名太监个个噤若寒蝉,停止了举动。
被打的那人身着褴褛,也是个太监,满身土灰,右袖已被撕破,暴露出来的皮肤虽然黝黑,可是伤痕却青一块紫一块地突兀着,面目不是很明朗,嘴角还流着血……总之,是遍体鳞伤。
我静静地注视着他,他亦可怜兮兮地回望着我,眼里透着悲催惨淡之光。这人,我救定了,这个想法突如其来。
此时,我知道,我是动了恻隐之心。
“大胆,见到珍嫔娘娘还不下跪”沁兰大声喝道。
众人瞠目结舌,纷纷下跪。沁兰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气势了
那太监是保定人士,为养家糊口十岁便净身做了太监,如今已二十多年没见到家中老母了,如今苛政太猛,大哥嫂子染上瘟疫相继去世。只有十岁的侄儿和老母相依为命。母亲身染重病,大夫谋财,高价才给母亲医治,这走投无路之时才伸手向宫中较有权的宦官借钱,这利息可是翻倍,一时没还上,那几名太监被磨破了性子,这才大打出手。
听罢,我眼眶湿润了,虽然我只是局外人,可是也曾体会其中的辛酸,何况,我的爹爹,还待我去救?
我严肃地说道:“随处打人,这还有王法吗?”
其中一名太监谄笑道:“嗨,娘娘您高高在上,自然不知民间疾苦,您是不知道,这年头钱难赚,这月饷一次比一次低,皇家发放的物资也越来越少,可物价却高涨不下,兄弟几个无法,才想出这一法子,没想到被这小子坑了!”
又是钱,果然是万恶之源。
“你们就不怕我将你们的所作所为告诉皇上么?”如此胆大妄为,真是让人生厌。
我深知,皇宫是不允许这种行为存在的,如若皇上知晓此事,这群太监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娘娘恕罪,奴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为首的太监脸色一变,尴尬的说道。
“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朝方才说话的那人问道。
“今儿个算来,足足300两。”
我遣沁兰到景仁宫取300两白银,沁兰悄悄地告诉我进来内务府克扣银两,我无奈地叹着气,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门庭冷落,只怕也借不到银两了。但无论如何,这人我是救定了。将值钱的饰品抵上,也总算凑足250两。
“钱财就这么多,你们要就拿去,不要也罢。”
为首的太监阴沉着脸,有些不高兴,沉默了一会,心中必然在算着帐,而后讪笑地谢过我。
那几名太监捧着银两乐开了花,临走时还不忘朝那太监吐几口粗话。
我将剩余的几个碎银子给了那太监,他执意不肯收,一路跟着我,遣也遣不走。他说愿意跟着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笑着,知他是性情中人。
不免对他打量一番,诚实勤恳,安分守己,倒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他恐怕答错如意算盘了,我名为宠妃,实为弃妃,只怕他跟着我永无出头之日。
他似乎看穿我的心思,诚恳说道:“奴才不图什么,只希望能报答娘娘的救命之恩!”
“你叫什么名字?”我侧身问道。
眼下我身边可信的人也只有沁兰,如果他愿意从此追随我,倒是极好。
“奴才戴青随!”
我想了想,这名字固然没什么不妥,但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奴才感,再三思虑,决定帮他起个名字。“你若要留在本宫身边,便要重新开始,忘记过去的一切,你可愿意?”
“奴才求之不得。”
“好,今日本宫便为你赐名,你可愿意?”
“奴才一切都听娘娘的。”
“从今以后你便叫戴恩德。”
寓为感恩戴德之意,我想没有这个名字更适合他了。
再一日,太后突然召见我,我以为她又要我争宠,自然有些心惊胆战。
“老佛爷万福金安!”进入储秀宫,我便行礼。
“哀家这次宣你,是想如你所愿哀家上次不是承诺过你,合适的机会便会让你见单崇羽?”
我又惊又喜,热泪盈眶“多谢老佛爷成全!”
太后手一挥,李莲英便将我带下去,退到储秀宫偏殿,李莲英将我带上步辇,随手递给我一条黑色的长帕。
“珍嫔娘娘,带上它!”
我迟疑了一会,还是将长帕系到眼睛上,步辇随着李莲英的喊声也摇摇晃晃的出发了。
虽然看不见,但我极为平静地想知道所到之处。一路上安静地出奇,根本不能辨别所到之处。
很久后,步辇停下,我由李莲英一路搀扶着往前走,门层层被打开,偶尔能听到李莲英和几个人微弱的讲话声。
越来越冷,我身子一怔。
想着这是哪里,为何气温如此之低。
李莲英仍然平静地搀着我往前走,我明明听到滴水的声音。
“娘娘,到了!”李莲英突然停住脚步。
我快速将眼上的黑布取下,环顾四周,发现原来这里是一个山洞,又阴又冷,水正是从石壁上滴下。
若不是李莲英举着火把,洞里简直没有一丝光亮。
“李公公,这就是关押单崇羽的所在?”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爹爹所呆得地方,爹爹他一生尽忠,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李莲英指着其中一间牢房,“那间便是!”
我兴奋地蹦过去,发现牢中人正在睡觉。李莲英走近,将牢房打开,火把插上,自己便到一旁休息了。
牢房中虽无光亮,但一切都整洁,与其他牢房相比优待了许多。牢房中还多了一张垫得很厚的炕上,我伸手上去,发现是热的。看来太后为保全爹爹,是花了不少心思。
男人侧身而卧,完全不知道有人来。看着爹爹酣睡的样子,泪水默默侵湿了我的双眼。
“谁?”爹爹侧身坐起,警惕地看着我。
五年前,爹爹回广州是还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如今满脸络腮胡子扎根,但我还是很清楚的知道他就是我的爹爹。经过岁月沧桑的摧残,他脸上皱纹横生。
“爹爹?是我,我是羽儿!”我几乎泣不成声。
爹爹打量着我,最后确认了,将我拥入怀中。“羽儿,我的好女儿!”
与爹爹抱头痛哭一阵后,他叹气道:“转眼我的宝贝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我很想将这些年的遭遇告诉他,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娘,她还好吧?”
我悲伤地低下头,“娘亲已经去世了!”
爹爹听后一阵嚎啕大哭,并责备自己,“都是我对不起你娘,爹爹对不起你们娘俩!”
我安慰爹爹一阵,他仍没改变悲恸神色,突然意识到什么,便问道:“对了,羽儿,你怎么进来的?”
“是老佛爷恩准的!”我避过爹爹地眼神,如实地回答道。
爹爹瞬间愣住了,似乎猜出了端倪,老泪纵横地哭喊着:“她连你也不放过?是我害了你啊!”
“爹爹,你别这样,女儿现在贵为珍嫔,定会想法设法救你出去!”我安慰着爹爹。
“你说什么?你现在是皇上的嫔妃?”爹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
“爹爹,我……”我自知自己做错,对于自己所走每一步皆为疑惑,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爹爹,唯一省略的便是哲瀚那一段,如果爹爹知道哲瀚为了我留在宫中,不知道会何等自责。
听完我所述的前因后果,爹爹深深地点头:“若是这样,皇上当真待你不错!”
“女儿只是老佛爷手上一颗对付皇上的棋子,皇上越是宠幸女儿,女儿越于心不忍!爹爹,您说女儿该怎么办?才能将您救出这地方?”我抬头一看,这里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虽然爹爹受到优待,可住在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爹爹蹙眉,叹了口气,“羽儿,听爹爹一句劝,莫要再留在皇宫,找个机会出宫吧!就让爹爹呆在这里吧,这些年,爹爹已经习惯了!”
“不!”我泪水簌簌流下,“女儿进宫便为了救出您!”
“爹爹这一生罪孽太重,已经不配得到救赎,爹爹最怕的就是让你枉送性命,那样爹爹会死不瞑目的。”爹爹闭上眼睛,痛苦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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