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皇上天天宣我往养心殿后殿,待他朝政完后,便到后殿找我,然后会让我和他一起批奏折。或者驾临我景仁宫,只是从未留我过夜,即使有,我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推脱。
关于我和皇上的传言,有人说我活泼机灵、善解人意,深得皇上喜爱。有人又说皇后年长色庸、为人愚钝不堪,加上又是慈禧太后的内侄女,皇上较为反感,遂厌之,瑾嫔虽谦逊有礼,但胆小怕事,常常围着皇后转,所以皇上一并讨厌她。
也许在后宫认为我是魅惑皇上的主,可是世人却不知我与皇上其实更像是知己,同样的身不由己,他的苦只有我懂,只是他并不懂我的苦。
据敬事房的总管汇报,皇上已经近两个月未翻过牌了,也就是从未召幸过其他嫔妃,这引起宫中的一阵波动。
虽然皇上只有二妃一后,但未翻牌子还不合常理。
果然是风声鹤唳,还未等我请安时,叶赫那拉静芬及舒瑾已到景仁宫。
我忙命沁兰备茶,整理一番,见脸上脂粉周全后急忙迎进她们。
“姐姐日理后宫事务,怎有空闲来我景仁宫?”我一直微笑着,忙给皇后行礼。虽然我对叶
赫那拉.静芬一直无好感,但基本的礼数还是有的,以免饴人口舌。
后宫规矩,嫔妃理应早晚给皇后请安,怎奈她们居然亲临景仁宫。
叶赫那拉.静芬睨了我一眼,笑道:“妹妹这是哪里话,本宫闲来无事,便邀约瑾嫔妹妹前来看看珍嫔妹妹你。”
“姐姐突临景仁宫,蔽宫蓬荜生辉!”说着忙给她行礼。其实还考虑着应该去钟粹宫给她请安,没想到她速度这么快,还把舒瑾带来了。
叶赫那拉.静芬莞尔一笑,连忙扶住了我:“瞧,妹妹就是知书达理,难怪深得皇上喜爱。”说着便往身后一瞧。我这才看到了同来的舒瑾。
同往的舒瑾紧跟在皇后身后,我目光一移,只见她消瘦了许多,往日丰腴滋润的脸色被土黄色取而代之,只见她僵笑着。
我绕过叶赫那拉.静芬,握着舒瑾的手,有些担忧:“姐姐怎这般憔悴?”虽然不是亲姐妹,但将近一年的的相处,我们已情同姐妹。
舒瑾闻之淡然一笑,眼神似有隐蔽,“许是月事的原因,无大碍,妹妹不必担忧。”
我招呼她们进入正殿,沁兰已备好茶、点心。
叶赫那拉.静芬的目光定格在桌上的点心上,“这是?”
我才意识到这些糕点都是我做成各色花式,仿照西洋糕点做成的。
“这是桂花糖蒸栗粉糕,素闻姐姐偏爱桂花,妹妹不才,于是模仿其他形状,保留原做法,姐姐一尝,便可知味道如何。”我细心地为她们解释道。其实这种做法是娘亲生前教我的,加上我参照了糕点书中的记载,在宫中闲得无聊,便借这些来打发时间罢了。
“妹妹还真是心思缜密,那本宫就恭敬不如从命吧!”叶赫那拉静芬拿起一块,小口的喕着,啧啧称道。
我转身看着舒瑾,“妹妹知道姐姐喜欢玫瑰香,所以也将玫瑰做成了点心,姐姐不妨尝尝?”
舒瑾一直保持微笑,听之一怔,倒是多谢我一番心意,这样的情境让我觉得见外了几分。
“玫瑰?”叶赫那拉静芬昂首懵懂问道,“玫瑰花瓣也能做饮食?”
“姐姐有所不知,玫瑰不仅能做成点心,还能做成茶,其功效是调经养血,养颜美白……”我一笑淡之,我是在广州长大的,并不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千金小姐,懂得自然不是叶赫那拉静芬所能对比的。
“难怪妹妹生的闭月羞花这般,原来是极会养生。”叶赫那拉静芬捏着点心,眼中发出惊异的羡慕之情,只见渣纷纷掉落。
“姐姐过奖。妹妹只是闲来无事,就研究一些皮毛罢了!姐姐贵为一宫之主,操持大大小小事物,妹妹倒是心疼不已!”
“唉,此言差矣,本宫只是做了应该做的,倒是妹妹,每日得伺候皇上,真的难为你了!”说完怔怔地看着我,故意拉开声音,慢慢看向瑾姐姐。
“珍儿自小聪明伶俐,虽幸运得到一时圣宠,但皇后姐姐乃天命之女,岂是我们姐妹所能相比的!”舒瑾笑着说道。
“珍妹妹剔透玲珑,貌若桃李,能获得皇上的宠爱本宫也为妹妹高兴,本宫只盼妹妹早日为皇上怀上子嗣,本宫也沾沾喜气。”叶赫那拉静芬看着倒茶的雾腾之水,眼神犀利地看向我。
眼下就算我真的侍寝,太后怎能会让我生下皇子?其实太后的心思是想让叶赫那拉静芬早日怀上皇嗣,好巩固自己的权势,但是皇上与叶赫那拉静芬相处漠漠,皇上怎么可能宠幸于她。
我刚想张口回驳,只见舒瑾温婉道,“姐姐说笑了,珍儿自小聪明伶俐,也貌若天仙,得宠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这两个月皇上虽时常召见她,但众人皆知珍儿却没有侍寝!”
几月来皇上对我的专宠让我以为我与姐姐生分,没想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护我,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叶赫那拉.静芬听这一席话,心中有怒气也不好发作,只得硬生生将怒气咽下,转目一笑,“妹妹多虑了,本宫生为后宫之主,只是觉得作为后妃的我们该尽绵薄之力,好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此话言之有理,选秀不就是充实后宫,好为皇家开枝散叶吗?昔日顺治爷13岁便已有皇嗣;康熙爷5岁登基,15岁便立下太子;乾隆爷早在为王爷时就子嗣众多,惟独皇上19岁才大婚,且只有一后两妃。
“皇上不翻牌子,就算姐妹们想为皇室尽力也无从说起。”舒瑾充满委屈之音,话中似有埋怨。
“妹妹所言极是,如今皇上最信任的人是珍嫔妹妹,这事得由珍嫔妹妹劝谏皇上。”
我暗叹几口气,这叶赫那拉.静芬这说来说去还是责备我独占皇上,说到底是骂我站着茅坑不拉屎,这后宫的女人真是想被宠幸想疯了。
我一瞥叶赫那拉静芬,笑道,“姐姐哪里话,妹妹哪有这本事?妹妹只是有幸能博得皇上的厚爱,召见赏画罢了!”
叶赫那拉.静芬撅起嘴巴,埋怨道“皇上对待妹妹果然有所不同,居然有空闲与妹妹吟诗作画,他呀,都不曾邀约本宫。”
“姐姐这可严重了,姐姐母仪天下,大小事务全有姐姐打点,皇上怎好劳累姐姐……”
……
其间我和皇后一直冷嘲热讽地聊着,舒瑾道是没说几句话,但句句话都有理有据地站我这边,对她,我多了几分感激。以前我总会认为进了宫以后我们会生分,甚至对立而斗得头破血流。舒瑾一向温婉善良,在宫外时就对未曾谋面的皇上情有独钟,坚持进宫选秀,如今皇上正眼未瞧她,我想,她肯定伤透心了。
而叶赫那拉.静芬,恐怕对我是恨之入骨,正如当初对元沐兮的恨一样,担忧我夺了皇上的爱,抢了她的后位。她也许不知道权威后位对我来说简直可以说是粪土,我真正在乎的是我爹爹的性命。
送走叶赫那拉静芬和舒瑾,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思绪万千。
“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人的阴晴结果皆由心定,小主何必感慨……”不知什么时候沁兰悄然无息地站在我身后。
阴晴结果?我转过身看着她,只见她马上收起原先锋芒深邃的眸光,低下了头。我早料到这丫头绝非池中之物,却没想到这么有见地,当初在街边卖身葬父的她已完全蜕变了,难道是和我在皇宫中耳濡目染的结果。
“是啊,一入宫门深似海!”如果可以选择,我倒愿意在宫外自由一生,不畏权贵,潇洒自在地过完余生。直到选择进宫的那天我便知道,这辈子,注定要深陷后宫的漩涡斗争中。
“万物都不是借口,但只要心存善念即可。”
我暗自看了看她,这丫头,道是将世事看得如此之透,真是难得。看她的样貌,似乎不像穷苦人家的女儿,又怎么会沦落到卖身葬父的结局,想到当初若不是我执意留下她,恐怕她早被卖到青楼,我知道,她有故事,有时总感觉她看破世事沧桑,然心中善念仍存,她就像一朵菩提树下含苞待放的莲,被强行穿上了庸俗的衣物,但却挡不住高贵的气息。
沁兰跟随我一年了,平日里相处也最多,久而久之迸发出一种超乎主仆的感情,那是友谊吗?我相信她,有她在,我多了份有意无意的安心。就像进宫前那样相信哲瀚哥哥。
只听头顶上方一声喜鹊叫道,我抬起头望去,只见喜鹊站在高枝上望着远方,仿佛在期盼什么。
“娘娘,喜鹊报喜,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说不定是皇上要召见您啦,我马上为娘娘您打点!”这死丫头,好像是自己伺候夫君一样,比谁都还急。
我看了眼沁兰,这丫头倒是欢喜雀跃地去筹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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