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淡*******影 > 第15章 明晓

??挑几枝素色的花枝插进白釉瓷瓶,再端一碟青梅糕点,捧一卷古籍,边翻着泛黄的纸页,看上面晦涩难懂的字句,边嚼着清脆微酸的青梅,任由那浅浅的清香在舌尖化开,这样打发时间也是极好的,绪就这样安静地等沧原来带她去熟识涅墨真正的样子,说不紧张是假的,她还是有些害怕,书上的内容她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拈青梅的手在微抖,绪在心底骂自己没出息。平夜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穿着平日里最喜欢的样式的衣裳,一遍又一遍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佐离已经被他弄得心烦意乱,干脆在外边吹风。

    外边传来银铃碎响的清脆声,绪便知道沧原来了,她放下古籍,跑到镜子面前转了个圈,身上的衣裳和首饰都是新的,妆容也很得体,暗红的头发倒有些打眼,她害自己会出什么岔子来,但她更怕自己会越矩。

    进来的是塔文嬷嬷,她行礼后说了句得罪了,围着绪转了一圈,小菇凉穿得很是素淡沉稳,身上的衣裳和首饰都是洺素先前置下的,只是洺素生平最爱素淡高雅,所以这不太适合绪,特别是绪有一头暗红的发。塔文嬷嬷屏退了闲杂,平夜不肯下去,依旧占据着一面镜子照着,绪并不在意,塔文嬷嬷也不好说什么了,就由着平夜在那里照镜子。

    塔文嬷嬷先是把绪头上的饰物都去掉,再把绪拉到屏风后换上女王吩咐她送来的华服,果然这样更适合绪,洺素为绪置下的衣物首饰,只适合平日无事时穿穿,若是在重要的场合或会面时穿,就会普通得没有存在感。绪摸着衣服,上面有印花和刺绣,料子很舒服,很是华贵高调。待塔文嬷嬷为绪盘好发加上首饰后,绪照着镜子,觉得自己更像一个高贵的小公主。,她有些踟蹰,今日她特意换上素淡的衣服是不想抢什么风头,更不想越矩,可是现在,已经完全变了。

    塔文嬷嬷看出了绪的顾虑,她开口道:"这是女王陛下的命令,绪大人不必担心,女王陛下在为你撑腰。"

    听到这,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干脆什么都不说。平夜端详着绪,这样的主人很是高贵威严,但会不会太过了,他有些摸不透莫莉安的心思。令平夜始料未及的是,他和佐离也没被落下,他们也被迫换上了差不多的衣服,衣服上的纹饰和绪所着华服上的纹饰很像,面料也很华贵,但不会越过主子去,可以看出他们是主子的左膀右臂。平夜一直都很随意,突然换上这么严谨的衣服他有些不习惯,就算是辉煌时期伴散姬左右时,也未曾这么严谨过,平夜很快就意识到涅墨真不是传闻中的那般不堪。佐离早就对涅墨有疑,现在不过是在一点点地落实他的猜测,所以他不像平夜那般惊诧。

    沧原在车辇里批阅公文,听到侍者行礼的声音时,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下车去迎绪,在他在地上站稳时,一抬头就看见身着华服的绪,她的身后跟着严肃的平夜和佐离,就像巡视的王者般,沧原有些恍惚,他想起多年前在人族时的事,那日的情形与今日重合起来,他终于明白母亲的话了。沧原很快就回过神来了,他向绪行礼,把绪扶上车辇,绪有些心不在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感觉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了,但想到半氏散姬时,她便释怀了。

    绪扭动了一下身子,这样端着也是很累的,沧原笑眯眯地看着绪,绪小心翼翼地问:"这会不会太过了。"

    沧原的笑依旧不变:"不会,绪姨血统高贵,你不必忧虑。"

    这话让绪更加担忧了,脸色更沉了,她说:"我不想这样,感觉好远,不是我自己了。"

    沧原不知该如何说起,好像越弄越混了,鉴于散姬娘娘的协议,他会守口如瓶的,但有些事绪应该知道,但不是他来说,为了打消绪的忧虑,他衡量了一番才开口道:"母亲大人让祭司选了个吉日,算好时辰举行大典,要将半氏散姬大人的物品交由绪姨,这也代表我们与半氏散姬大人的协议正式生效。你不必担心,到时你便会知道你该知道的东西。"

    绪听了后,想起之前的优哉游哉,和今日的紧张氛围完全不同,她心生怯意,情绪有些波动:"为何现在才告诉我,为何不能早点告诉我?"

    沧原看着绪的脸上浮出厉色,他叹了口气,说:"绪姨,待大典结束后,你就会知道了,于此我并不太清楚。"

    绪知道这样问下去无济于事,只得做罢,但她的心情依旧未能平复。

    平夜和佐离也感觉到绪的异常,但碍于身份,他们不能进入车内安抚绪,平夜用幻术凝出一只如烟雾般的小狐,小狐从缝隙进入车里,直接扑到绪的怀里,在绪怀里的小狐渐渐实体化了,和狐狸没有什么区别,绪抱着它,心才稍稍好受些。

    快到大殿时,绪怀里的小狐轻叫了一声,然后像烟雾般散去,绪凝神端了起来,还是之前来过的河道,不同的是那些侍卫都换上了正式的礼服,手上的长矛上挂着同色的绸带在风里翻飞。沧原先下了车辇,但绪不用搀扶就自己下来了,绪与沧原同行,但始终慢沧原半步。

    沧原在问了身旁的侍卫后说:"刚刚好。"然后带着绪踏上台阶进入大殿。

    这次大殿里没有了烟雾,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大殿的两边的墙壁上有整整齐齐的神台,各路的神端坐于其中,殿中满是彩绘与浮雕,莫莉安依旧身着华丽的黑裙端坐在王座上,王座是一棵直达圆顶的白色粗木细细雕成,古朴而精致。沧原先进入大殿,待他行礼后站定在王座旁时,绪才带着平夜和佐离踏着乐进入大典,他们都端着,十分严肃,不在意来自两旁的目光的洗礼,绪在离王座三米处停下了,面带微笑对莫莉安点头示意,莫莉安很是满意。

    礼乐声在空气中散去,莫莉安朗声道:"绪大人乃本宫的伯乐之继承人,是可塑之才,本宫将悉心栽培。"

    神台上的神都未说话,始终都很安静,仿佛他们融入了壁画里成为了摆设,但绪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有许多神识向她探来,她只是挺直身子,保持一副端庄高傲的样子,何况这可是莫莉安的意思。很快,那些神识都被斩断了,莫莉安的指尖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绪看见了,等着莫莉安的下一步。

    莫莉安没有让绪失望,先是调动了一下殿里某些神的位置,然后给了绪爵位,就连平夜和佐离也给了官职,绪对此不感兴趣,她最关心的是那些属于散姬得东西。

    莫莉安的这次调动赏罚都进行得很顺利,都没有反对的声音,看来她以强硬的手段把刺头儿都去了,但绪觉得她不留一点刺头儿,朝会时会不会寂寞。莫莉安点明要绪站在王座的右方,绪觉得这很是招仇恨,却又推脱不了,只好乖乖地站在莫莉安指定的位置,值得庆幸的是,那些神台上的大神们都保持着一脸的严肃,这让绪稍稍松了口气,看来明面上的和谐可以保持。绪不知道的是,那些大神很早就知道莫莉安口中的伯乐,莫莉安早就通过气了,他们若是敢为难绪的话,那就真是找虐,荒漠女王的手段可不是盖的。

    莫莉安在一番长篇大论后,结束了朝会谈话,让神台上的大神们散去了,黄昏后还会有一场大典,所以诸位大神黄昏时还要来一趟,可真是折腾。

    大殿后便是莫莉安的寝宫,只是中间隔着一个大湖,湖里有颜色艳丽的大鱼在游动,那些鱼比绪还要肥大,绪只是觉得抓一条来烤了下酒,应该很满足的说。

    莫莉安带着绪掠过湖面,一眨眼便到寝宫了,寝宫就建在湖面上,若是涨水的话,最下面的那层势必被淹没,但这也会是一番奇景。寝宫的名字是释宸宫,里面有层层叠叠的楼阁,颜色是明亮的朱漆色,十分鲜活,据说这朱漆会随着主人的心性而改变。

    莫莉安拉着绪在雕梁画栋中穿梭,然后停在一副壁画面前,画中的女子临风而舞,风姿卓绰飘逸,眉眼间满是风轻云淡。莫莉安十分恭敬地对着壁画行大礼,这让绪不知所措,莫莉安行完礼后,伸出手一抹,壁画淡去,露出一扇雕花门,推开门,里面供奉着壁画上的女子的塑像,十分庄严安详,莫莉安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在一旁净手后,对着塑像行礼焚香,然后她打开神像的底座,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裹来,递给绪,对着塑像说:"汝之愿,吾已成。"言毕就离开了。

    绪打开包袱,里面有四个精致的漆器,她一一打开,一个里面装满了信札,一个里面是些瓶瓶罐罐,一个里面有一些令牌,最后一个里面装满了饰物。绪先打开那些信札来翻看,其中有一本小小的名为附夙的手札,每一页都有符文和名字时间地点,把手放上去以心观之,可以发现这是半氏散姬与各种种族签制的契约条款。翻到莫莉安的那一页,上面的符文在动般,绪把手放上去,以心观之,里面记录着半氏散姬与莫莉安的条约,条约的内容是:莫莉安须无条件救护附夙的主人,直至其有足够的守护力量;若否,莫莉安将神魂俱灭。绪看完后,心一惊,这后果也太毒了,可惜的是她不知的散姬和莫莉安之间的故事,到底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签下这样的契约条款,绪不敢去想,她合上附夙时,指尖被纸页划破,血滴落在附夙的封面上,半散下现出一个绪字,看来她现在是真正地成为附夙的主人了,她是逃不开了。

    绪合上眼,看来她是谨慎过度,差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好没酿成大错。细碎的东西太多了,绪现在不能一一查看,估计黄昏快到了,她收拾好东西,抱在怀里,准备去找莫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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