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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面数据检验合格,手术据说也顺利进行。因为接受了大脑皮层全部麻醉,曲奇只是觉得自己睡过去又醒来,脑袋就被包成雪白的粽子,没有美感的护士还拒绝她绑成蝴蝶结的请求。对于别人口中惊心动魄生死悬命的七个半小时曲奇并没有什么感知,只是醒来时看到曲默趴在自己床边上入睡觉得无法想象。
过去八个月里,从来没撞见过这个人沉睡的情况,现在看他躺在床边,才反应过来他原来也需要休息抬起右手想碰碰他,感受到拉扯感才发现在睡着的时候被插着点滴管,无奈的又把爪子放归原位脸凑过去观察难得看到的睡颜。
很少有机会近距离观察曲默,严格来说对于这位兄长,曲奇在心底有些生疏和惧怕,即使相处时间越来越久也没办法抵消根深蒂固的生疏感。诞生在这个世界后幸亏曲默把自己捡回去,现在他又救了自己,好像注定这辈子对这个哥哥的亏欠都无法清还。
正想的出神,曲默眼皮动了下,呼吸节奏稍稍加重,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近距离看曲默眼睫毛很长,阳光下在眼睑处投射了扇形的阴影。皮肤甚至比有些本地白种人还要苍白,天知道是贫血还是其他因素导致。难得肤质很好近看都没有毛孔,让十五岁就开始用护肤品的曲奇深深的嫉妒。摸着良心评价曲默的五官比例非常好,只是过于瘦弱才让曲奇没办法把他划分到‘英俊’的类别里。要是他能三餐按时按量经常健身,有个强健体魄绝对会有大批美女跪倒在他牛仔裤下。
似乎现在就有大批护士跪倒在他白大褂下?那是护士姐姐没见过几个中国汉子所以稀奇,绝对的!
几根头发从他脖颈后滑到前面遮住眼睛,兴许是他忘记要打理,曲默的头发比初见时长了许多,完全可以扎成短马尾。新晋光头曲姑娘在偷偷拿把剪刀了断他三千烦恼丝的念头中挣扎了很久,还没做出决定,睡颜被偷瞟很久的曲默已经睁开眼,有些迷糊的望着凑近的白粽子。
好可爱!!看到曲默没有防备目光涣散的模样,对萌物最没有抵抗力的曲奇无声在心底哀嚎,偏偏还要装过正经的样子提醒,“额,你头发挡住了我想帮你吹上去来着。”
其实她也不想用‘吹’这个听起来就很猥琐的动词,但是手被占用着有心无力啊!
曲默透过挡住视线的发丝望着曲奇满脸被撞破的尴尬,缓缓坐直身子无表情的评价说,“你刚刚的表情,好像要吃了我。”
“……”我只是贯彻落实秀色可餐而已啊!
做完各种所谓的常规检查,又被白白抽出来好多血留样后,护士姐姐又给她的点滴袋换上漂亮的水蓝色液体,似乎能从中感受到大海的气息。
但是,没有丝毫文艺细胞的女青年丝毫无法联想到什么小清新场景,曲奇认真的盯着往体内流淌着的蓝色液体,非常严肃的提问,“这是硫酸铜溶液吗?你给我注射重金属真的合适吗?”
“硫酸铜?”可怜没有上过初高中没有进过化学实验室的曲默思考良久,也没有搞清楚话题为什么会牵扯到硫酸铜,“铜含量超标会有中毒反应,你确定要注射吗?”
“怎么可能!但是我见过的蓝色溶液除了硫酸铜就是色素调的,难道医院会为了好看给吊瓶里加色素吗?”的确颜色是好看,但是出人命怎么办?
“睡觉。”深知再跟她纠缠下去也只是无理取闹,曲默起身调好点滴速度,把曲奇手塞进被子里盖好正准备离开,就觉得手腕又被牢牢缠住。
想到上次留下那四条青紫的指印,曲默没有多做挣扎,垂下视线望着曲奇…的手。
识趣的把爪子收回来,曲奇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望着曲默,还做出无辜的表情用娇羞带着几分埋怨语气嗲嗲的说,“你不陪我吗?”
“不啊。”丝毫没有被迷惑,曲默义正言辞的回绝了。
你都没考虑就拒绝了我真的很没面子啊姐姐长这么大还没对谁如此没皮没脸的撒娇你知道吗?!“你可以坐这里看书啊没关系的,知道你呆我旁边就好真的我乖乖躺着不骚扰你…”
“可是,”即使曲奇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哀求,曲默也没有要留下的表示,“我还有别的病人。”
“什么?”怀疑自己幻听的曲奇难以置信的反问,“其他病人?说好的只给我治病呢?怎么还有时间管其他人!”
“首先,我该为你做的已经结束。其次,我没有说过‘只’这个字。最后,我的本职是医生,并非陪床。”面无表情又语速极快的解释完毕,曲默在曲奇反应过来前后退两步,站到她势力范围之外,而后转身离开。
“……”你当我是什么啊这么躲着。“所以这货真的有正经工作啊?”
光是在曲奇清醒的时间,注射点滴就折腾了两个半小时换下来三四瓶,护士还把针带半截管子留在她胳膊上固定好,省得下次继续扎针,间接宣告点滴瓶的折磨还只是开始。期间麻醉的药力渐渐过去,曲奇感到头越来越疼,简直要无法忍受。拔下吊瓶后她立刻抱着被包成白粽子的脑壳在床上翻滚,胡乱嚷嚷哀嚎着就差哭爹喊娘。
当曲默推着餐车再次进来,就看到曲奇跪坐在床上,脑袋低着床头和墙壁之间形成的三角缝隙,还用枕头牢牢捂着,双手隔着枕头在脑后交叠紧握。腰下压臀部高高翘起,摆出典型的鸵鸟姿势,宽松的病号服稍微散乱,露出一段弧度优美的腰线。女孩最近清减许多,腰肢细到似乎盈握手中便会折断。
站在原地正考虑怎么招呼她吃饭,还没靠近就见床上的那位发出带着哭腔的呜咽,而后翻滚着撞着墙壁。
“唔,……曲静?”犹豫着带着怀疑轻声唤着,有些陌生的称呼让曲默自己都有些难以接受。但是那个翻滚的白色团子并没有对此做出反应,甚至连曲默在房里站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依旧扒着墙用脑袋蹭着。
无奈之下,曲默又犹豫着叫了两声,终于成功吸引到曲奇的注意力。
“啊…你叫我啊…”扒着墙,曲奇求救般望向他,“我觉得头要爆炸了,怎么办?”
拿过饱受蹂躏的枕头放在床头,扶曲奇坐好,把桌子支起摆上饭菜,递筷子给她。
忙完后,曲默抽出凳子坐在床边,把乱掉的绷带重新绑好提醒道,“你再撞会更疼的,再过几天伤口结疤时会发痒,很快就会痊愈。”
“天呐还会痒,救命啊!”无力的拿起筷子又放下,曲奇抱住脑袋贴在凉凉的墙上,“现在没胃口啊,拿走吧让我静静!”
“恢复期营养很重要,否则会难受更久的。”曲默固执的把筷子塞回她手中,又想了想补充,“我喂你?”
“别别别!太惊悚了!”想到曲默会面无表情做出柔情满满的举动,曲奇觉得阵阵鸡皮疙瘩直往下掉,连忙摆手摇头,“你放着,我靠着等墙暖热了就吃。”
相对无言半分钟后,曲默把凳子收起来挪到床边坐下,缓缓倾身把右手贴上曲奇的额头上。
“好冰!”毫无防备被冷到的曲奇惊呼着推开,而后曲默又把手掌贴回她的额头上。渐渐习惯他掌心的温度,感到疼痛似乎减轻许多。
两人保持着这个别扭姿势,直到曲默手中温度渐渐回升变暖,但是依旧没有挪开的意思,漆黑纯粹的眼眸凝视着曲奇,没有深情,却很专注。胡乱避开视线,曲奇觉得自己肯定也有什么先天性心脏病之类的,否则怎么会看到眼前他白皙纤细的手腕,胸腔就有从未出现过的陌生的鼓动。
天呐,到底什么情况?明明大脑皮层都被这个人打开窥探过,到这种程度还有什么值得害羞的啊。天底下还有几对兄妹能亲密无间到他们这个的地步,现在只是摸摸头怎么了很正常吧!曲奇你快给我长点出息吧,对着面前这没有羞耻心的货心跳个毛线啊!
虽然‘亲密到看过大脑皮层’的曲默,并没有超能力可以做到跟曲奇有心灵感应的地步,没办法解读她的腹诽。调整下坐姿把右手收回换上凉凉的左手,顺手拿起被曲奇遗弃的筷子,从盘子里夹了根青菜送到她嘴边。
由于震惊过度已经失去言语能力的曲奇被动的张嘴,咀嚼两下口中的食物,吞下根本没尝出来什么味道。还没等消化又有一勺玉米浓汤送到嘴边,从懂事以来没有怎么害羞曲姑娘感觉心跳已经到了嗓子眼,脸上火热覆在额头的温度根本无法解救。
“停!我有手有脚自己来就好!”为避免自己在熬过手术后却因为羞耻自爆,曲奇连忙夺下筷子避开曲默搭在额头上的手,尴尬的夹着菜往嘴里送左右避开视线努力让自己冷静。
慢慢收回手,曲默却没有坐回去的打算,依旧保持着别扭的姿势监督她吃饭。被深切注视的曲奇因为吃太急呛到,端起汤喝了口又被烫到舌头,十分狼狈的擦擦嘴连忙找话题想转移他注意力,“那个,你们医院还提供中餐啊,好贴心虽然味道很一般啊哈哈哈…”
“这是我养母准备的,她最近在学着做中餐。”曲默看着几盘菜,对她解释,
“……”我现在收回之前的话还来得及吗其实我压根没认真尝只是随便提两句啊!
拿起筷子试了下味道,没有什么味觉观念的曲默无法判断好吃与否,“明天开始我帮你准备三餐。”
“不用了妈妈做的其实挺好吃的!”连连摆手摇头表明态度,曲奇陪着笑抢了筷子往嘴里送饭菜,满口食物含糊的说,“有家的味道,我喜欢!”
没错曲默的手艺好到无可挑剔,用料分量可以精确到毫克,但是每天吃他用剖开过自己脑袋的手做出的饭菜,曲奇觉得自己会消化不良甚至食物中毒的!
“就算你夸奖,她明天也没办法过来。”曲默养父母住在距离医院相当远的郊区,往返要折腾大半天时间。
“…难道她不是医院的固定厨师吗?”难道还是轮休制?
“你付工资给她?”
“…拜托你赐给我食物吧,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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