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因为人数相当,仍然是都得难舍难分。这时,黑曜终于成功打开山门,带人上山,鬼魅门两百多人突然杀了进来!
战局马上呈一边倒的状态,鬼魅门的人早就得令,趁乱纷纷将一众长老砍杀。三韦返身殿内,喝道:“谭千丈已身葬峡谷,降者不杀!”
众人浴血奋战,筋疲力尽,此时停了下来,但仍然是迟疑不决,握着武器不放,王娇上前,“我门志士,难道想老死在这山门吗!谁不想大有作为!谁不想扬名江湖!今我门仍保百年基底,不需更名换匾,尾随鬼魅四尊,大战天下!有何不好!”
有人丢下了武器,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人扔下了武器。其他本来就跟随了王娇的人大喜,单膝跪地:“见过西尊大人,见过王门主!”
其余人还活着的百虫门门人也单膝跪地,“见过西尊大人,见过王门主!”
狼怎么可以当羊养?一腔热血怎么可以用山门锁住?
王娇眉飞色舞,仰天大笑。
战后到处都是一片混乱,大家忙着收敛尸体,清点死伤人数,收拾战场。
三韦也累了,一个人在百虫门内到处看看,走走停停,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身边只见两个门人在清理余孽,“见过西尊大人!”
三韦点头,继续前走。突然,咻的一声,身后一名门人扑地倒下。再咻的一声,另一名刚转身抽刀的门人也倒在地上。
三韦抽鞭转身喝道:“谁?”
“小韦!是我!”
三韦急急收住鞭,大惊:“尹哥?你怎么在这里?”
尹俊站在三韦对面,手上拿着一把精巧的弓弩,刚刚正是小箭从弓弩飞出,袭击了两名门人。
三韦不解,“尹哥,你怎么?”
尹俊上前拉住三韦,“只是淬了迷药,今晚就会醒来。小韦,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闻言,三韦点头,只是又问:“可是为什么要走?你是怎么上山的?”
尹俊带着她左绕右绕,居然回到了上山的密道口。尹俊将一颗夜明珠拧了一下,无缝的石壁居然大开,露出一条石阶道,“鲁班每建一间密室或密道,都会秘密建多一条出路,就是为了防止客人为了保守秘密,杀人灭口。这条密道在王娇的机关图上是没有的,但在我手上的机关图却有。我就是从这条道上来的。”
鲁班千年未绝,尹俊又怎是普通人,竟然瞒到现在。
三韦只觉太过突然,一时头绪万千,“尹哥,我们去哪?”
“西域,只有那里远离他们的控制,他们追不来。小韦,我们不能去南方,一到南方,这辈子都受制于人。我们一出关,海阔天高,任我翱翔。”
三韦双目湿润,“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
尹俊抓住她的双肩,也是眉头紧锁,“小韦,那天子音说日后不再逼我交机关图,你信吗?”
三韦不语。
尹俊摇头,“鲁班一系可追溯千年,只是她还没知道,连武当的剑阁都是我们一派建的!各大门派,又有几个没有和鲁班沾上关系呢?子音为人毒辣,一向以门中利益为重,当时在山上如果真的射死你,又会如何?”
“就算不是她,日后鬼魅北上中原,久攻不下,死伤无数,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小韦,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像这次幸运的。”语毕,尹俊也几乎无语凝噎。
三韦其实又如何不知,只是她一直不想面对。王娇献图,看似危机解决,但其实大家都知道,真正的矛盾根本无法解除。只是她太辛苦了,宁愿相信这片刻的宁静,宁愿去赌她自己都信不过的子音之言。
她已经一脸是泪,“是,我不信,其实我也不信!”
尹俊靠墙而立,仰天长叹。
苍天一个阴差阳错,这一片迷障,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夜明珠一片绿光惨淡,尹俊知道子音和木玉迟早会追来,痛心疾首,“小韦!你也不喜欢这种腥风血雨的生活。”
三韦眼前闪过一盆盆漫血的晶兰,好像又看到那柄插在亭顶之上的剑,满是谭千丈虎口的血。
是啊,自从人潮中那么惊鸿一瞥,见你有如天上朝阳,我就不喜欢这种生活。但是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我早在这条船中,我也有甩不掉的义,也有舍不掉的她们。建功立业,本来就要双手染血,谁黑谁白?她们即使化身魔鬼,也是我的家人。
三韦一把抱住尹俊,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近一年来,我一直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尹哥,你走吧,人生百年,不过繁华过眼,享多了如何,享少了又如何?”
指鞭话苍天,情义两难全!
尹俊摇头不已,睫毛上已是一片晶莹。
“尹哥,你走吧!我们孟川河再见,就像一年前我在客栈见到你一样,冥冥之中,我们一定还会认出彼此的。”
尹俊抱住泣不成声的三韦,我怕你先赴黄泉,我又如何苟且偷生。
外面似乎有人声,尹俊知道不能再等了,心底一发狠,一根淬了麻药的细针扎在三韦颈上。三韦不防,软倒在他怀中。
尹俊一把横抱起三韦,转身入了密道。转眼,石壁合上,有人绕了进来,见面前仍然铁闸落地,转身往后走,喃喃自语:“奇怪了,明明听到有声音。”
尹俊抱着三韦从密道快步下了山,一辆马车停在密道口。尹俊将三韦放入车中,自己翻身上马,一扬鞭,马车飞快地朝着西面而去。天上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洋洋洒洒,像要掩盖天下一切的罪恶。一阵大风吹来,地上雪花盘旋,掩住了那轮子的轧痕和串串马蹄印。
踏雪却无痕,远远望去,大雪中那一点身影越行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下午,子音和木玉带着人快马加鞭,直闯山门。王娇见三尊都来,觉得脸上生光,急忙迎上来,“见过北尊大人、南尊大人!”
子音率先下马,“王门主安好。”
“有大人相助,一切安好。”
“我们只是来看看,王门主先忙吧!”
王娇福身退下。
子音叫来黑曜,“三韦呢?”
黑曜一愣,马上明白过来,发现西尊已经不见了一段时间,马上暗中差人去找。
找了一阵,有人来报。子音和木玉看到两个昏迷不醒的门人,黑曜检查了一下,“回北尊大人和南尊大人,是麻药。”
终究是来迟了一步。
子音一拂袖,“分两队,一队北上,一队西行。尹俊曾经和我们说过有心西行,南方是我们的地盘,东边中原大地太多三韦的仇家,那么如今很有可能北上塞外,主要往北追!”
千算万算,机关尽算。苍天自有苍天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木玉闭目,心下知道万一他们抢先出了关或者入了塞,就如石沉大海,再无回音。所以,子音当初又何须费尽口舌劝他们呢?又何须劝他们呢?要留的自会留,要走的自会走,再劝,也劝不过天意。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站在黔中第一大派的大殿之上,目眺滚滚江流,是喜是忧?是哭是笑?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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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隆冬,鬼魅门大破黔中第一大派百虫门。黔中诸门派,纷纷俯首称臣。自此,鬼魅门终于闯出了南方,势力大增,江湖各路无不忌惮,中原大派再次考虑集结各路人士南下。
然而,却听闻四尊之一西尊三韦在百虫门一战身受内伤,回南方门中闭关修养,常年不再露脸。门中事宜,只余三尊出面。木玉依然无喜无怒,天女依然风情万种,子音依然狠辣异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但只有她们自己知道,有些事,终究是变了。
而黔地客来客栈的当家尹俊又不见了,掌柜身死,似被江湖寻仇。尹当家只怕又一声不吭地跑去南方提亲了!客栈里一众弟兄仍然经营着客栈,等待着有一天尹俊又像上一次突然出现,然而半年又过了半年,尹俊始终没有出现。
客来客栈没了尹俊,再无一双出神入化的巧手可以比肩,客来客栈渐渐地没落了下去。
几个春秋后,日转星移,黔地再无尹俊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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