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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爷俩顶牛
坏了,坏了坏了?大刮风急躁得燎泡满嘴,心腹发烧。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见儿子一天没有什么大事,便炒上了两个小菜,拌上了一盘乡野瓜花,与儿子舔开了小酒盅。‘啪、啪、啪!’这是刮风家爷们多少年前定下的规矩。由于大刮风和儿子说话费劲,在老伴的建议下,有什么事尽量的在中午饭时唱明白,其他时间一般不商量话语长的事情。中午饭间,他爷儿俩谁要有什么大事要说,就先啪啪啪敲三下筷子。所以,他家吃饭的时候,听到劈哩啪啦的敲击声,都是正常的。‘啪啪啪!’大刮风敲了三声筷子,小刮风的表情顿然严肃起来。“啊呜——唱!”
“儿呀儿呀,听老子说。大刀关公,搬到过道,外人以为,是财神庙。烧香拜祭,无人不晓,天天进香,排队挨号,人多为患,烟雾撩绕,有人性急,插地祷告。时间一长,我受不了,烟呛灰熏,茶水无聊。呜——草——!”大刮风心里委屈,老眼红肿,泪珠儿挂在眉间。
这些事儿,小刮风不但早有耳闻,而且还去看了几趟。总觉得孝心不敢违背,只要爹爹高兴,爱咋的咋的。所以,一直没去制止。但是,心里老觉得别别扭扭。就是吗,花了一二十万才盖起了这套人人称赞的大房子,眨眼间成了座寺庙,招惹得邻里四村上香烧纸,作揖叩拜。不但把套好房子闲置了,还造成了些反面影响,真是丢煞那活人!
这回儿,他见老爹爹也够了,便想顺水推舟,把这一突如其来的烦心事,脱离净了。“爹啊爹啊,都是怨你?闲来无事,多多休息。心里发热,搬那东西。那是神呀,岂能随意?惹恼了他,那还了得?轻则败家,重者命西。抽个机会,重金拜起,把关二爷,请到家里。外边烟雾,自然灭迹。”小刮风唱完,余气仍就未消,张嘴就呜呜起来。“啊呜——爹啊?啊那——啊那——啊那——啊狗屁——啊屁,啊玩意?啊那可——啊可——啊不是好玩意,啊别,啊别暄摆了!啊?”
大刮风正在烦恼之中,突见儿子不但不理解自己,反而算着数的哼哈自己,心里的火窝憋得直往上涌。嘿他娘的!什么熊玩意儿?哦——?你以为我愿意弄成那样?都是那些想钱想野巴(傻)了的东西,看人家富得淌油心里难受,看人家烧香磕头就脖子痒痒?“啊呜——?啊呜——?”
小刮风见他实在是憋得难受,便把筷子使劲的敲响了饭桌,啪啪啪!大刮风正在呜呜着,被儿子的举动气得更加憋的慌,呜呜声变成了呼噜声,那口气儿都差点儿上不来了。小刮风一看他爹憋得鼻青脸肿,知道这种结巴的厉害,撂下筷子,就去槌他爹那后背。嘭嘭嘭!“爹啊爹啊,甭急甭急,气息上来,赶快唱起。”
大刮风已经憋得鼻青脸紫,变了形的脸上咧着张露着黄牙的嘴,一张一合的“啊呼,啊呼,啊呼。”
“呜——爹啊?啊快,啊快,啊快。”小刮风真的急了,白生生的脸也开始变形了。他怕他爹憋死啊,他也把唱的事给忘了,胡啦茬的嘴巴子一个劲地啊快、啊快,两只皮槌卟咚卟咚地敲着大刮风的背,那气儿就是上不来。这当儿,老伴儿吴方莲回来了,见大刮风脸色铁青,张着大嘴,两片嘴唇不停地扇动,心里唰的明白了。
“哎哟哟俺那小祖宗哎,你就是砸煞他,他那口气也缓不过来。”那吴方莲不好气地推开儿子,然后倒退了两步,朝着大刮风的腮帮子啪啪两个正反耳光。嘿!也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大刮风的抽动样子还真的停了,脸色逐步恢复了正常。
小刮风松了口气,赶忙把杯子里的水调和得冷热适宜,递给他爹。谁知,大刮风依然怒气冲天,呼地一下把杯子给掰啦掉了,‘当啷啷’落在地上跌得粉碎。“呜——啊把——把您娘啊,啊你,啊你,啊你个,啊败家,败家玩意儿?啊你,啊你张口,啊张口就,啊就咒骂,啊咒骂财神,啊财神个屁,啊个屁呀?”
“别屁了!”吴方莲已听明白了大体意思,知道爷儿两个为关公财神的事儿闹翻了,气儿也不打一处来。“俺以为什么事呢?你也太不大象话了,弄了个死尸铜关公,早早的就供在那过道里,招惹得五里八乡都去点香烧纸,磕头作揖,象个什么事呀?咱又一不开香火店,二不是庙宇祠堂,你这么着弄,不是净招惹鬼神魍魔吗?折咱这一家人的寿命吗?”
小刮风也不赞成他爹那一套,见他娘在使劲的数落,心里觉得挺过瘾。“爹啊爹啊,不是说你,神那东西,不能随意。一个财神,真够用的。弄得多了,老虎拉碾,七扯八挣,正事不干。别人敬香,影响着咱。要是乱套,咱就没钱。”
“呜——啊,啊,啊放屁!与人行善,天地同缘。行善多了,感动神仙,他想帮你,岂能无钱?啊,啊,啊你就是,啊是,啊是放屁!”大刮风的气再次升起,吓得方莲赶紧用巴掌去拍他儿子的脊梁。儿子也已气得七窍生烟,呜呜了两声便扭头走了。
找了个适当日子,大刮风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商量那个铜关公的事儿。小刮风的意见是要么把瓷财神请出去,留下关老爷供在老宅里。要么就把关老爷请出去,瓷财神不动。大刮风是坚决不同意,一文一武,两处宅子供着,以防财神打盹的时候,好相互有个照应,财源不会中断。两人呜咯呜咯的休止不下来。儿媳妇年轻插不上嘴,老伴儿方莲气得浑身上火。她一会儿来回渡步,一会儿出来进去,是羞是恨,谁也说不清楚。实在没辄了,把手中的水舀子砸得炕沿叮当响。“各人别呜呜了,我真是听够了您这些呜咯呜咯的死声!真是些刮风胚子!”
小刮风也没辙了,又疼情他娘的无奈,便提出听他娘的意见。大刮风见无法下台了,也呜呜呜呜的同意由老伴儿提出意见。方连说:“这事儿吧,本来没有什么争论的,俩财神就俩财神吧,是不?咱就老宅一个新宅一个,来他个文武双全是不?可您爹就是改不了恁个爱显摆的毛病。新屋刚装完,气儿没跑净,孩子是让你喝着茶水看着门,嗑着瓜子聊着天。可你?嘿!可你却浪了腚!把恁个铜关公搬到了过道里?哎呀——?这不,这不是乱烧香惹出鬼来了?弄得烟雾撩绕,纸灰满天飞。好了,这真他娘的好了?上香敬神的事儿撵都撵不走,还越传越远,越聚越多。弄得,这弄得名声不好不说,还白白瞎了这套宅子!”
“啊呜——啊瞎,啊瞎个屁?啊共,啊共,啊共产了。”大刮风一听成了他的责任,老皱脸一愣怔,呜呜了起来。
“爹啊,你先别急,让俺娘先说完嘛?”儿媳妇挨着公爹,见他又要上急,赶紧递上早已凉好的水杯。
大刮风无奈了,只得接过水杯,扭着头大口的喘气。小刮风见他娘没说完,赶紧的唱到:“娘啊娘啊,你快说吧?时间是钱,俺要工作。”
“唉!气煞我了。如今啊,弄成了这样,也没什么好谱了。咱把铜关公搬走,把人家那些香客撵了吧?咱准得赚个骂名。可那房子是咱花了快二十万盖的啊?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着当个关公庙算了对不?我看啊这么着,好呆咱那院落挺大,快找两个泥瓦匠自东搭西垒上道南墙,单独立门。把那一趟过道先让出去让他们供去吧,啊?谁愿烧香烧纸,谁烧去吧!”
“啊?那样啊?”一家人都惊了,张着大嘴瞪着眼看着方莲。
大刮风呜呜着,在炕前直转圈。小刮风挤眼弄鼻地与媳妇交流了一会,咕咚一下站起来。“啊行,啊行。呜——啊我去,啊去,啊忙了。”牵着媳妇的手走了。
“就这么着吧,俺得去姜园喽——。”芳莲也走了。
大刮风气得一直转着圈圈,见娘们儿几个都走了,老皱手一指天井,“呜——呜——啊滚,啊滚,啊滚吧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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