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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降吧,亨利!”艾艾摇动着不臣的胳膊,俏脸急的通红。
“不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尤承宗也脸色铁青的劝说道。事已至此,即便是他这样的猛将也有些动摇了。
“无非是战死而已,我意已决,你们就不要再多说了!”不臣转头瞪了他们一眼,语气决绝的说道。
“不臣,你死了我怎么办?!”这竟然是小馨的声音,而且是从不臣的意识海中传来的。
“小馨,不用怕,我会为你安排好新的载体的!”不臣在心中柔声安抚她道。
“我不要,你怎么可以这样?!”小馨的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
不过不臣却没有再回答,他沉肩锁肘,将长刀立在身前,摆好了迎击的架势。
渠守义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太阳已大半落下了山腰,天色眼看就要暗下来了。
不能再等了!
渠守义用咄咄逼人的目光死死盯着不臣,杀气腾腾的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到底投不投降?!”
不臣不屑的哼了一声,清秀俊朗的面庞上写满了桀骜不驯。
“真是个死不悔改的贼子!”渠守义怒骂一声,举手就要对弓弩手下令放箭。
只是就在这时,他身后寨楼的立柱上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锐器入木声!
“笃!!!”
渠守义讶然回头去看,只见寨楼的立柱上面赫然插着一支短标枪也似的巨箭!
“坏了,百密一疏,怎么把寨楼的防御给忘记了?!”渠守义陡然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铁青。
接下来果然就如同他所想的那样,巨箭入木声连续地响成了一片!
“笃、笃、笃、笃、笃、笃……!!!”
不过七八个呼吸间,寨楼右侧的两根粗大的木柱上就各挨了五六箭!
“咔嚓!!!”布满裂痕的木柱终于不堪重负,碎裂了开来!
紧接着,沉重的寨楼也轰然倒塌,将六个不及躲避的弩手压在了下面!
弩手们在菲菲用羽箭拆楼时并非只是干看着的,他们也在紧张的寻找着菲菲的踪迹,只是此时天色已经变得比较暗了,想要用肉眼找到身处于墨绿色林海中的菲菲的身影,虽然不能说是大海捞针,但也是异常困难的。
因此他们只能靠着听力大致分辨了一下巨箭飞来的方向,就抬起弩(河蟹)弓盲射了出去。
只是很显然,他们的弩箭都落空了……
“渠守义!!!”
远远的,从黑压压的一片林海中传来了一个女子的怒吼声,尽管这个声音此刻已经因为无法抑制的怒火而变得颤抖了,但听起来仍然让人觉得很悦耳,就像甜美的蜜。
“嘁,坏事的臭娘们!”渠守义咬牙切齿的道。
“啊哈哈哈哈哈哈!”不臣又狂笑了起来,“姓渠的,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哼!”渠守义撇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就算我剿灭不了你们,你们不是也破不了我的阵吗?”
“那可未必!”不臣咧嘴一笑,露出了八颗白牙。
像是在回应他的话似的,牛寒枫一直顶着的塔盾上突然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撞击声!
“嘡!!!”
“这是没用的!”渠守义撇了撇嘴,只靠十几箭根本破不了通体皆由生铁铸造的御尸盾的。
“有没有用试了才知道!老尤,艾艾,我们上!”不臣狂笑一声,招呼了下尤承宗和艾艾,就又挥舞着长刀向渠家选锋军的战阵扑了上去!
“牛寒枫,那贼人射手连续射了十几箭,已是强弩之末了,你别告诉我你顶不住!”渠守义向牛寒枫大声喊道,由于不臣他们再次攻来,他手下的兵马都被牵制住了,根本就调派不出人手援助牛寒枫,于是他只剩给对方使激将法了。
“千户就瞧好吧,俺老牛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她一箭都射不到你们!”牛寒枫信心满满的回应道,刚才在菲菲拆楼时他同样用听声辨位法找到了菲菲藏身的大致方向,不过和担负进攻任务的弩手们不同,只负责防御任务的他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不过他刚刚夸下海口,菲菲射出的巨箭就像连绵不断的暴雨一般向他将他淹没了!
“嘡、嘡、嘡、嘡、嘡、嘡……!!!”牛寒枫咬紧牙关,死死地顶着塔盾,心中默默的计数着。
“……十五、十六!都十六箭了,怎么还在射?!”牛寒枫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那娘们还是人么?”
他的双臂已经被震的麻木了。
“嘡、嘡、嘡……!!!”
“……二十三箭了,整整二十三箭了!!!”牛寒枫在心中大声嘶吼着,在这势大力沉的不断重击下,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快要散架了一般。
“嘡、嘡、嘡……!!!”
“……三十箭了!!!”牛寒枫觉得胸口一闷,嗓子眼一甜。
“噗!”他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还冒着热气的鲜血顺着漆黑的塔盾内壁缓缓的流下,在上面描绘出了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色……
牛寒枫先是眼神呆滞的凝视了那片血迹几秒钟,然后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仍被不臣他们牵住脚步,动弹不得的薛鸟他们。最后,他转向渠守义,竭尽全力的嘶吼道。
“千户,俺不行了,快想想办法!”
牛寒枫很清楚自己此时已被震出了内伤,根本无以为继了。
只是此刻被他寄予了全部希望的那个人却呆若木鸡的望着巨箭不断射来的方向,一动不动,神情呆滞,就好像一尊石胎木塑。
渠守义竟然被惊呆了……
“嘡!!!”
第三十一支巨箭撞在了牛寒枫的塔盾上,只是相比之前,巨箭袭来的间隔时间已经长了许多。
“千……”牛寒枫鼓起最后的力气,想要叫醒渠守义,只是才吐出了一个字,他便眼前一花,扑倒在了地面上。
“哐!”高大的生铁塔盾失去了支撑,也重重地倒下了。
此时,一百三十三步外的林海中。
“咕咚!”
菲菲咬紧牙关,强行把涌到口中的鲜血咽了下去。
即便是她,在一场战斗中连续用六石强弓射出五十二箭之后,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
“可是……还不够!”菲菲低声自语着,奋起余力再次将铁胎巨弓举了起来。
“亨利那混蛋……”她用颤抖的手从箭囊中抽出了最后一支箭。
“还没有赢!”
她费力地将最后的巨箭搭在弦上。
“我要……帮他赢!”
尽管感到自己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哀鸣,尽管觉得自己持弓的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
但是,菲菲仍然毫不犹豫的扣住了弓弦!
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弓弦是如此沉重过,她从未觉得自己的手臂是如此无力过,她从未觉得自己是如此急切的想要把羽箭射出去过!
可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拉不开弓弦……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望着一百多步外已经倒下的牛寒枫身后,那个已经暴露出身形来的披着金甲的身影,菲菲目疵欲裂!
“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要杀了你,渠守义!!!”她心下一横,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借着咬破舌尖的剧痛,菲菲激发了出身体中最后的力气,快如闪电地拉满了长弓!
“去吧,我最后的箭~~~!”她略一瞄准,就放开了手中的羽箭。
嗡的一声弓弦巨颤,巨箭撕裂了周遭的空气,带起了一阵呼啸的狂风,疾如流星地朝着目标飞射而去!
目送着离弦而去的羽箭,菲菲绝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我都为你做到这种程度了,你要怎么感谢我呢?混蛋……”
菲菲仰面朝天,跌倒在了墨绿色的草丛中……
“呜!!!”
不同于已经脱力昏倒的主人,菲菲最后的巨箭仍在坚定地向目标前进!在飞越过一百三十三步的距离后,它咔嚓一声将渠守义脑袋上的金盔击了个粉碎!
“啊!”渠守义如梦方醒一般的惊呼了一声,回过了神来。
事实上,菲菲最后的羽箭射在了渠守义金盔的红缨尖之上,高了一点点……
“千户!”薛鸟在激战中扭过头来疾呼道:“老牛……老牛倒下了!”
渠守义闻言低下头看了一眼扑倒在地的牛寒枫,棱角分明的面庞上顿时浮现出了一副痛惜的神色。
这可是他从威远五千大军里千挑万选出来的五十选锋之一啊,经过昨日那场惨败,现在这五十选锋可就只剩下他们十个了啊!
怎么还能折损的起,怎么还能折损的起啊?!
“喂,你们还没打够吗?!”他突然扭过头来,双目赤红的冲着仍跟自家军马缠斗在一起的不臣三人大声嘶吼道。
不臣闻言讶异的抬眼看了下他。挥出一刀逼退了一个长枪武士,跳出了战团。
“你什么意思?”他面无表情的问。
“如果你们的射手现在还完好无恙的话,我渠守义的脑袋现在就已经被她射爆了吧?”渠守义抬手点指了下自己的头。
不臣闻言脸色刹那间便变得惨白,“……你是说?”
不过渠守义却没有理会他,只是躬下身子来,将牛寒枫失去意识的身躯搀起,扛在了肩上。
“收兵。”他只是撂下了简短的两个字,便再不回顾,向着自家军寨的大门走去。
渠家选锋们闻令,立时停止了攻势,也缓缓向着营寨退去,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仍然面对着不臣他们,竖着兵器,保持着戒备。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尤承宗疾步赶到不臣身边,满面不忿的大声嚷道。
“别说了!”不臣扭头瞪了他一眼,“快去看菲菲。”
说罢,他将自己的长刀还回了背后的刀鞘中,迈开步子就向菲菲身处的方向急速跑去!
而在他之前,艾艾就已经满面惶急的全力向那里冲去了。
“菲菲,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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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从编辑的意见和建议,本书即将大改,目测需要一星期左右的时间才能恢复更新,鄙人十分抱歉,希望大伙能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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