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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有灵,日月山河、树木花草、灵禽走兽等无不具元灵之息,吞吐天地元气证得金丹大道,人可,有灵之物亦可,万物有灵皆可师,修炼一途无异于此。”
葛天尊创建天阳宗时教经开卷语,如今即便纯阳、天道二宗也不曾将它从传教心法里删掉,如果说夏武大帝为人类寻得净土生息,那葛天尊就是教得人们与世间万物中如何自处,无论何种形态下形成的世界,发展之道无外乎于此,万物有灵皆可师也是修炼世界里造化法决的根本。
修者的世界,一统的王朝往往比昙花还要短暂,传承悠久的门派氏族才是主流,它们有完整的修炼传承体系,万千年的积攒的财富底蕴,有着丰富的修炼资源,层出不穷的修炼天才,......这些也是划分门派氏族实力差距的主要因素。
石开山此行贩运苦奴也是为北地姜氏,北地姜氏源自姬家崛起于周朝,后到北地又自称北门姜氏,前些年以雷霆之势灭了地头蛇金家,一举成为北地势力执掌者。接管金家的矿脉、灵山、店铺......不计其数,这些地方人口因战事消耗缺口不小,姜家急需人口填补,也就对各路人贩门庭大开,人贩不仅能够得到灵石报酬,运送苦奴还可到姜家元武堂挑选功法玉简来拓印,据说石开山就是为了元武堂内功法玉简而来。
是夜月黑风高,大海也宛如听话的可人儿,随着天色一同变黑,零星的几道波粼不知深海的巨蚌张开了嘴,还是几十万里之外折射来的光线。
船队中间那艘突然冒出缕缕火光,自船舱口透出隐有愈发光亮的趋势,走水了,走水了,舱口爬出一人大喊大叫道,只见他身段狭细双手裹布,不停的跳脚大叫,一干船工杂役听他指挥浇水扑火,最后还是到场的石开山,掐了一道引水决扑灭了舱底的火势,一众苦奴慢腾腾从舱底爬出,不消多讲石开山已经在人群中搜索游方的身影。
着火之事还要说到入夜之时,舱底的几十苦奴吃过食物之后。先要说一说苦奴之中林豪、林泰两位,虽都姓林却不同属一家,就是生活区域和经历也是天差地别。
林豪川州子弟,十五岁炼体圆满,在纯阳宫挑选弟子时颇受青睐,原本备受期待的未来,却因赶往纯阳宫的途中,被枭匪所劫一众川州子弟成了阶下囚,几经辗转身边的川州子弟越来越少,自己最终成了这艘船上的苦奴。
林泰禹州张姓豪强之子奴仆,服侍主子参加天道宫弟子选拔时,被天道宫外事长老意外相中,而自己的主子意料之中落选,人生突然反转的林泰没察觉到主人嫉妒的眼神,后来林泰被关入密室,直到一年后才被放出,而天道宫主事已换忘了当初的林泰,藏住怨恨谄笑的奉承小主人半年多,林泰趁他不备将其刺死,仓皇逃到海州码头自己作价卖给了石开山一伙。
林豪林泰,两种人生也代船上苦奴两种群体,一部分是在当地没了活路,自愿到码头作价卖给石开山一伙,一部分是被拐骗、或者因意外被人卖到人贩手里,比如游方就是被仇家卖到石开山手里,当然其中也不乏常二暗地的操作。
原本都是苦奴谁也不会提起这茬,但游方那一笼的几人逃跑后,林泰一伙苦奴少年就耻笑他们自寻死路,而林豪一伙就有些看不惯他们幸灾乐祸嘴上还以颜色,一来二去的贱骨头、没人要的破烂货此类的话,两边你来我往也越来越恶毒,看守的喽啰从来都是看热闹为主,从中挑拨为辅乐此不疲。
几天下来两伙人晚上不骂上一阵,觉都睡不安稳,但从昨夜起就变得静悄悄,因为多了一个没事人一样的游方,就如同鼎沸的课堂突然来了班主任般别扭。而且这货还是酩酊大睡,几声呼噜舔唇之声尤为刺耳,林泰林豪这几日俨然成额各自阵营的头目,先是林泰拿水泼起鼾声阵阵的游方,林豪见状也不示弱端起水碗,分发的水本就不多,泼了几下不见效果,林泰就解开裤子,掏出小鸟直接喷洒,有几个流量大的都洒出了笼外,林豪也学着样子,催促周围苦奴一起,轮番替换上前使尽吃奶的气力。
酣睡的游方本就有些尿意,半睡半醒间还犹豫要怎么解决,只手摸着周围还以为自己没控制住,怎么味道有些不对?坐起身时但见周围还在滴水的小鸟,转念便知发生了什么,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们,体内那真炎之焰似乎也是从未受过如此侮辱,将游方体内残存的元力染成流火喷射出来,周围一干羽翼稀疏的小鸟转瞬变作青龙,四窜的流火引燃了舱底铺着的干草,眨眼间火势就控制不住,而游方也因体内元力耗尽而昏迷过去。
游方再醒来时,还是熟悉的捆绑还是熟悉的桅杆,而身下则是一排排的笼子,笼内的少年苦奴没有一个有好模样,体表的毛发包括眉毛都没逃得游方毒手,不是焦糊一团,就是被烧了精光。最惨还属林泰林豪最为靠近的几人,郭梆子挨个给他们上着膏药,层层包裹犹如穿了兜裆裤,想摸摸小鸟还能用不,又怕周围苦奴的嘲笑,现在苦奴之中如果有个选美大赛,估计也就游方能拿的出手。
游方努力回忆着昨晚的场景,身体内的那缕焰火发威,自己还能清楚记得,可是这会儿身体内却是再难察觉的到,仿佛和自己捉起迷藏,丹田受损后与身体这座殿堂像是有了隔阂,原本自己还可察觉元力在体内运转,现在游方发了半天力还是放弃了,抬头望了望厚厚的乌云像是压塌了天空,贼老天到底往自己身体里放了什么鬼,轰隆隆电闪雷鸣,响雷如在耳边炸起,吓得游方缩了缩脖子,怎么这么灵了游方心道。
石开山出奇的没在主舱室入定潜修,望着外面吊着的游方怔怔出神,良久唤来郭梆子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郭梆子领着游方进了主舱室,中间常二还向郭梆子打听石老大要做什么,郭梆子笑而不语弄得常二眉梢之上满是怨郁。
石开山的主舱室没有游方想象那样豪华,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只有两个蒲团摆在正中央,一副茶桌几张凳子就再无他物,游方进来时石开山已经入定潜修,对游方理也不理,游方也没出声打扰,扯过另一个蒲团像模像样的盘膝坐下,这一坐才知这蒲团不凡,周身元灵之息比寻常地方要浓郁得多,再看看舱室中简单的陈设,原来是个低调有内涵的家伙,不过这蒲团他是不敢坐了,丹田受损吞吐元力纯是自找苦吃。
石开山此举叫各船管事船役私下议论颇多,原本嚣张的常二这几天低调老实了许多,倒是游方第二天就出了主舱室,甚至还借石开山名义让常二准备了几份肉食浆饮,自己躲起来偷偷解了解馋虫。而石开山一直入定对游方理也不理,游方忍住了想要主动央问石开山的冲动,白天在船上闲逛晚上就回了舱室,哪有半分苦奴的样子,石开山都没过问,船上一干喽啰更不敢多嘴,唯有郭梆子劝过几次游方不要惹石开山不快,见游方理也不理就摇摇头不再多嘴,至于常二几天来都躲在其它船上没有露面。
荒岛海鸟渐渐增多,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水手都知离陆地已经不远,又过了一日,常二组织手下反复冲洗苦奴,给他们换上干净的布衣,这一连番洗剪吹,叫苦奴都知道离目的地已经不远,尽管不知前路将会如何,但能离开这枯燥的大海憋闷的舱室,总是一件让人想想就会愉快的事情,唯有游方这一船,一干苦奴枯毛卷发秃眉不展,这会儿换的干净布衣的游方还在笼边闲逛,林豪林泰几人正在上药看到游方险些失禁,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游方此刻早已碎成了渣渣,还是老好人郭梆子笑骂几句,撵走了幸灾乐祸的游方,才让换药的几人安静下来。
天阴阴的,黯淡不了陆地的颜色,海风卷起一朵朵乌青浪花,一波推过一波拍打在礁石之上才露出原本的花白。凤鸣湾像是卧在海边的巨兽,张开大嘴吞吐着过往的船只,船上的苦奴踱步不前,急的常二一直在前面催促,作为这支船队的二当家,常二第一个下了船,与码头打好招呼,雇来专门运转苦奴的巨型笼车,才示意船队停靠在乙字号码头卸载苦奴,饶是常二腿脚不慢,排来排去的跑下来天色已经见黑。
“要不要以后跟着我,”声音传入耳中,站在船头的游方头也没回就摇了摇,一声轻叹,就再无其他声音。
等到游方一船苦奴上岸时,已是半夜,海风凉的让人不由冷冷颤颤,先头的笼车由常二郭梆子等压阵早已出发,游方这一船单独放在一辆笼车内,由石开山亲自监押上了路。游方占据了笼车一角,因为那夜的焰火鲜有苦奴靠近,周围有些真空,让游方觉得海风还在追着自己,星辰幽光下犹觉孤冷,就像即将到达的地方,一切都是未知,以后不知会不会被改了名字,换了人生,或许要好好缅怀以往,免得以后唏嘘回忆时不知从何处下手。
像是不满半夜三更的还要拉活,拉车的麟兽粗气喘息声尤为刺耳,车上苦奴们静的有些出神,像是与游方此刻心情一样,几分回忆,几分恐惧,几分希冀,随着吱吱转动的车轮不能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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