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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画与陌正在南宫家的城墙上徐徐走着,休沐白走在他身旁,撑着一把纸伞,俩人就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一般,一步一行,不快不慢。
零星的雪花粘附在纸伞上,有少许沾湿了他轻轻拂动的长发。画与陌停下脚步,站立在房脊上,略微仰头看着夜空,只见密密的雪铺天盖地而来,但在他眸光流动间又仿佛有冰冷的月色倾泻下来,将他的身形笼衬的清瘦颀长。
“你先回去吧,被人发现了不好。”
“是,公子一个人小心些。”休沐白将手中的伞交给画与陌,多看了一眼,然后翩然离去。画与陌朝着休沐白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后又开始慢慢走着,维持着开始的步调。
不知不觉画与陌已走到了南宫家的偏僻处,居然有人居住。
此地离南宫家的本族住所很远,隐没在一片桃林中。画与陌跃下正好落在桃枝上,晃落了几朵桃花。小院的墙上爬满了绿藤,有些还是最近刚刚抽出来的新芽,翠绿翠绿的,添了几分生气。前方有一座亭子,牌匾上的字在雪幕中模糊不清,亭中火光摇曳,檐角挂着春燕形状的铜铃,摆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雪无画正暗自出神,便听到了人声:“来者是何人?”
“无名小卒一个,公子何必挂心。”画与陌警戒起来,此人能发现他的行踪,该是个间高手。
“能走到这里的人可不该是个无名小卒。”
画与陌往前走了几步,踩在花瓣上如履平地。亭中,少年端坐在轮椅上,双腿盖着毛绒的紫貂毯子,头颅微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手中的书,桌上放着一盏灯和一杯茶,还冒着袅袅白烟。他抬起头,幽黑的眸子里宠辱不惊,映着亭外簌簌的雪花,将瞳仁渲染的晶莹剔透。画与陌站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白衣胜雪,两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时间的流动仿若静止,只余下空气中的花香以及雪花落地的轻鸣声。
“阁下可要来一杯茶,暖暖身子?”他另沏了一杯茶,手起落之间,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令人心生惬意。
“却之不恭。”画与陌一掀衣袍坐下,看着他的手出神。少年的身子比寻常男子单薄,苍白的肌肤下可以看见淡青色的血管,画与陌小抿了一口茶,目光有些疑惑。
“公子中毒了。”
少年的手微顿,视线停驻在画与陌身上,想要看出什么来。“阁下是上邪公子吧。”
“有佳公子,善攻于心,以谋为名,郎艳独绝。屋外天寒地冻,五杏先生却偏要在这寒风中掌灯,既是你诚心相邀,我又岂有不来之理。”画与陌将袖中的请柬放在桌上,弯起了嘴角。
世人都道上邪公子身居临渊谷,闭门不出,可少年却觉得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得多,将这天下的局势看的分明。此人对于六城英雄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上邪公子见笑,看起来我这一万两黄金没有白花。”
画与陌心下明白,他一定是去了樱苏楼,普天之下也只有樱苏楼才有自己的准确行踪,这个人虽心思缜密但城府颇深,不宜深交。“先生抬爱。先生是往冥的第一谋士,与聪明人打交道不如开门见山。”
“哈哈哈,”少年生平第一次觉得棋逢敌手,心脏激烈跳动着,有种快要破体而出的错觉:“看来上邪公子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正如公子所说,聪明人打交道应该开门见山,聪明如你,公子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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