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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溜溜的跟到办公室，刚把门关上，就劈脸挨了两巴掌。打的眼睛冒星星，人也晕乎乎的。柳老师边打边进行思想教育。“现在你们好好学习，将来考个老师，也比种地的强啊。家里穷，父母把你们送到学校已经不容易了，就不能争口气？”。
出了办公室，摇光并不因挨打生气。他觉得柳老师说的挺有道理。望着教室里闪烁的灯光，似有所悟。学习也用功了些。
时光慢慢溢散在嫩芽落叶里。严寒的冬天很快到了。顷刻，大雪覆盖住山坳与村庄。厚重的雪，踩上去嘎吱嘎吱，挺有质感。
放晴后，雪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照的人眼睛明晃晃睁不开。摇光总会想起沙漠雪地里迷路，出现短暂失明的故事。学校积雪很厚。带着各自从家里拿来的扫帚、铲子，每个班按照划定的地方扫雪。
扫了一下午，才把校园打扫干净。冷风嗖嗖，黄昏越发冷。拎着铁锹，打寒颤的大伙一哄而散。
拖着冰雪粘满的湿棉鞋，疲惫回家。家里只有二叔一人。摇光问后，才知道二妹的病很严重，妈匆忙带着去镇上了。
大约一周，摇光都没有见到她们。火炉上，二叔搭上三角黑铁架，放上小锅，冰水倒入，烟熏火燎起来。整个屋里黑烟弥漫，房梁木条都熏的黑乎乎。呛得人咳嗽，掉眼泪珠子。下点面条，吃煮熟烤黑的洋芋，随便凑合一顿。
晚上，摇光一个人睡不着。他不知道妹妹得了什么病，但心里很焦急。世界仿佛颠簸不安，有种结界塌陷的感觉。看到电视广告上的花脸，有些害怕。真希望，妹妹能好，家人都赶快回来。
大雪一场接一场，疲倦地堆在路边。中午刚消融一点流到路上，夜里就补上了。严寒禁锢的村子，偶尔会有几声狗吠。行人很少，人们都聚在热炕头。男人们吸烟闲聊，女人就用夏天的麦秆编些“辫子”。可能是与女孩子扎的马尾辫形状酷似，叫“辫子”的吧。待开春，拿到镇上卖给商贩。织成草帽，割麦时再从商贩手里高价买回。白亮的草帽，遮凉，防晒防雨，还可以盛东西，夏天特好用。
妹妹回来后，妈告诉了摇光去镇上的事情。那天下午，村里的大夫觉得自己看不住了，就雇了班车给医院送。摇光舅舅也去了。半路，二妹就疼的冷汗直流，翻白眼珠子了。送到镇上的中医院，立刻就动了手术。
医生说，要是再迟来半个小时，估计就没救了。二妹的病是急性阑尾炎。动完手术，静养一周就没事了。
家里也没有多少钱。摇光外婆就从亲戚处这家五十，那家一百的凑了三百块钱，捎给去镇上的儿媳妇。小舅子的媳妇到镇上后，把钱给正好在住院的她爸用了，绝口没提给摇光妈捎钱的事。倒是来看了二妹，白混了几顿饭。
晚上没有地方睡，摇光妈就靠在床边打盹。冷的不行，就半夜起来走动走动。向摇光爸打电话，他也没挣到钱。回家就拿了四百块钱。药费，借的钱都没有还清。
赊欠了别人的钱，但二妹的病看好了。新年的味道随着鞭炮声越发浓重了。没有新衣服就没有吧，摇光穿着旧衣服，高兴地去庙里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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