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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主…..庄主…..!”一个婢女匆匆跑来,打断了云峰的沉思。
又是梅雪,云峰假装沉脸一怒,道:“小丫头,慌慌张张的,乱跑什么呢?小心家法伺候。”
那叫梅雪的丫头显然没料到平时和颜悦色的云庄主竟会如此吓人,一时吐了吐舌头,呆在那里。
“什么事啊?还不快回家去伺候你家小姐啊!跑到这里干什么啊?”云峰笑着责怪道。
梅雪立即焦急的哭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姐她……小姐她…”。
“怎么了?丫头。你家小姐欺负你了?我可不会帮你哦!”云峰取笑道。
“不是的,不是的…小姐她…小姐她…难产…”梅雪哭着说完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云峰心里一紧,大声对梅雪吼道。
梅雪被吓得大声哭起来了,云峰看也问不出什么,只焦急的直奔兰园而去,只留下梅雪哭咧咧的跟来。
“沁兰,你千万别出事啊。”云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紧张。自从沁兰有孕后,云峰就一直觉得对不起沁兰。害怕她受不住怀孕的苦楚,还要小心那清散花的暗算.“难道又是那妖妇惹得祸。”
云峰如风一般,瞬间到了兰园。屋外很多丫头呆站在那里,有些好像刚刚哭过。园里气氛有些沉重,屋里断断续续的哭噎声音,间杂着婴儿的笑声。
“小姐怎么了?”云峰低声问道。丫头们只是哭,不敢答话。
“沁兰,还好吗?”云峰身形一晃,便停在沁兰床前,一手抓住柔荑,关切的望着沁兰。沁兰呆呆的望着桃红手中的孩子,苍白的脸上流溢着异样的神采。
“峰,你说那孩子像不像你啊?”沁兰收回眼神望了望云峰,轻轻的问道.。
云峰不答,脸色有些紧张。
桃红脸上挂着泪珠,手中紧紧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静静地不哭不闹,时不时呵呵笑起来,好像这很好笑……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中,云峰皱了皱眉。
“沁兰,你还怎么样?”“快叫医士”云峰急切的朝院子里吼道。
“沁兰,沁兰,你一定要没事啊!”云峰轻轻安慰道。
桃红望着沁兰,低低的哭了。那孩子却好像看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呵呵的笑个不停。那孩子的笑声,好似嘲笑一般,阵阵钻入云峰心里。云峰恨恨的看了看孩子,吼道:“还不把他抱走,我说了去请医士,怎么还不去啊!”桃红强忍住哭声,就要抱着孩子出去。
“桃红,别走,我要看着他走”
“峰,算了。你也知道,无济于事了,何必了。再说,医士也来过,被我请走了…….”
“你看,那孩子好调皮啊,她娘这样了,她还笑个不停,呵呵……”一阵干笑,又道:“可惜这孩子一出生就没娘了,他以后要受苦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打掉这怪胎,也不会让你受苦了?”云峰眼里一阵迷离,紧握沁兰柔荑。
“呵呵…….呵呵……”一阵笑声传过来,“妹子啊,我早就说这怪胎不能留,你看看,这不刚出生就克死了母亲了…哎…”清散花笑意盈盈的跨进门。
云峰脸色一变,阴阴的说道:“你只要敢再说一句,小心我割了舌头”。阴厉的眼光一扫清散花。
清散花身上一个激冷,心里一酸,复有笑道:“哦,是我们的云大庄主发威了,好威风啊!该不会我进来了,还会砍我的脚哦。”
“姐姐,怎么会了。再说,姐姐这么一大尊佛,我这里放不下啊。”沁兰颤声道。
清散花脸色一变,望了望自己胖胖的身子,暗骂道:“小妖精,看你还能蹦跶几天。”瞄了一眼桃红手中的孩子,迅即笑道:“我就说了,我这妹子命大福大,我以后一定常来,烧几柱高香”望了一眼沁兰,又笑道:“你看你这孩子好讨人欢喜啊。他笑的好开心哦,看来我刚才说错了,他怎么会笑着看他克死她母亲啊!”
沁兰心血一呕,脸色惨白,差一点晕过去了。云峰忙度进一道真元。
云峰狠狠的望了一眼清散花,冷声道:“我叫你离开,你没听见吗?”
清散花好似没听见一样,笑道:“云庄主,这就是你不对了,‘烂’妹子可是留我和她聊天了,怎么云庄主不欢迎啊!”
“哦,该不会是有什么悄悄话,怕我听到了。再说我们也老夫老妻了,还怕这些话被我听见了。”清散花自得的说道。
桃红盯着清散花,差一点就冒出火花了,却笑着对夫人说道:“我原来总不知道猪为什么是猪,现在终于知道了原因。夫人,你知道吗?”
桃红笑着,好似根本没注意到别的事情,但却又好似,却又好像有所指。
清散花脸带沉思,在想为什么了。问道:“为什么啊?”
桃红狠声道:“应为它是猪啊!”
清散花迷惑的问道:“那是什么原因啊?”
桃红忍不住笑意,朝小姐望了一眼,道:“它长的是猪脑子啊!”
沁兰惨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点了点头。
清散花终于明白了,脸色沉沉的嚷道:“全都是一窝猪……”气愤的跺脚而走,只闻背后一长串的肆无忌惮的笑声。
“小姐,哪里来的猪啊,到处乱跑,我看她是活不长了。”梅雪高叫着冲进来,脸上泪痕未干。
沁兰,长叹一口气,强自睁着无神的双眼,低低续续的道:“梅雪,小姐再…再也照顾不……了你了。以后就……就靠你们自己了。桃红,记得我的嘱托,好好照顾…照顾他。”沁兰用力的指着孩子,重重地说道。一口鲜血喷出,一个大大的血花开在锦帐上…….
梅雪.桃红滴滴答答的哭声终于化作嚎嚎大哭,映的屋外一片哭声……不合适宜的一连串笑声发自那小孩……
云峰紧紧抓住那双发冷的小手,好像那是他唯一的依托,不停的自言自语“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不会让你走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峰,这么…大的…人,还像.个…小孩…一样哭,不怕…人…笑…笑。”沁兰吃力的断断续续的说。想伸出手擦那个男子的眼泪……却有心无力。
云峰慌乱抓住她的手,擦去自己眼角的泪水。
“咳”“咳”又是几口鲜血,沁兰脸上的生机越来越弱,“峰,你知道的,没娘的孩子苦啊…你答应我…好好照顾他…好吗?”沁兰憋着气一气说完,又是几口鲜血咳出。
云峰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滴眼泪重重的砸在了沁兰脸上。
凉凉的,直透心底。
沁兰笑了,笑着低声哼着那首《上邪》: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低低的声音似乎充满着无穷的魔力,让人有一种想哭的伤悲……无数画面闪现……
…………
洞庭湖边洞香春。
我第一次在茶楼卖艺弹琴唱歌。
众人点曲,大多庸俗,只有你,要听《上邪》。察觉到你英茂的脸上蕴藏着若有若无的失落。我竟然弹了那首曲子,也许从那时候就注定了今天吧……
你竟然傻傻的看着我,却坏坏的笑着。我竟然让你搅得我乱了音……你的眼神……那么容易的让我忘了弹琴……
你竟然坏坏的道:“姑娘,看上我了。呵呵……”我羞红了脸,挽帘走了……你竟然冲进来,把我拉出来……你当是那么的轻薄啊……..
记忆如水,画面如梦,轻轻的飞过。歌声渐渐低沉…….
“兰!”
“小姐!”
“兰!”
“小姐!”
“兰!”
………..
无边的哭声弥漫在兰园。
无边风光,竟是那么的荒凉苍白,那万紫千红如同诅咒一般涌向云峰,什么功名,什么大道。都不管用。
“啊!”…..云峰不知道怎么离开兰园的,从此以后,云峰一夜白头的传闻漂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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