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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亮一愣,道:“送信?谁让你送信?送给谁?”
那人也一愣。他抬起头来仔细瞧了瞧上官亮,突然一跃而起,手脚并用,狂风骤雨般的朝着上官亮身上胡乱的招呼起来。
那人也就炼体境第二期的样子,只是拳脚功夫很有功底,拳脚所到之处呼呼生风,似模似样,若论真打实拼上官亮还真的还得很费一番手脚。这是上官亮第一次和人真正的交手,心存谨慎再加上有心戏弄,根本不和那人正面动手,只是展开追风赶月步法围着那人溜溜乱转。那人心里发虚未能充分发挥,再加上追风赶月步法实在太过神奇,十多个回合下来那人连上官亮的毫毛都没有碰上。
那人无论多么发狠,却始终难以伤到上官亮的分毫。他本来就心虚,惊慌之余还以为上官亮的武功高明之极,一看打不到上官亮,于是又像只受惊了的兔子一样磨头就跑。
上官亮一口气把那人赶出了上百里的地。其间,那人时不时停下来朝着上官亮胡乱招呼几下,随即又转身开跑。
天逐渐变亮。大半夜的奔跑,刀法、掌法、暗器诸般功夫用尽,直把那人累了个手酸脚软,无计可施。最后,实在跑不动了,那人干脆耍起了赖,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娘们儿一样呜呜的痛哭起来!
上官亮心里暗暗好笑,他知道这人心里有鬼,等了半天,等到那人不哭了才斯条慢理地说道:“哭完了没有?没哭完你继续,哭完了早点回答我的问题!”
那人一下子开始真的伤心起来,他抽泣着说道:“哭、哭、完了!反正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你想知道什么,知道的我全告诉你!”
原来那人名叫欧阳谷,曾是五虎断刀门门下的一名记名弟子。后来因品性恶劣,经常入室采花被逐出师门,遂伙同一帮人霸占了一个山头,以抢劫过路客商为生。这天,有人来报山下有一个人带着一口很大的箱子从山下经过,于是下山抢劫。谁知那人武功高明之极,一个照面就将山寨里所有的人全都打趴下了,接着操起家伙就要行凶。后经欧阳谷他们苦苦哀求,那人终于答应不伤他们性命,只是,他从箱子里拿出厚厚的一叠信,要他们给江湖上所有的门派都送去一封。
由于五虎断刀门距离他们最近,兼之也算是欧阳谷的半个师门,比较熟悉,于是,欧阳谷最先就将信送了过去,可是他们头天送信过去,第二天就听说有个武功高强的神秘人找上门来,五虎断刀门一门几乎被人消灭殆尽,只有少数几人逃了出来。
欧阳谷继续说道:“本来我们还不知道五虎断刀门让人灭了门,准备继续送信。可是,第二天,在下的四师叔段天德就找上门来,他怀疑是我对他们五虎断刀门怀恨在心,请人灭了五虎断刀门。其实我哪有这么大的本领,要是我真的能请得动一个武功这么高强的人,我也不会只会在那么个破地方占山劫道了!”
上官亮道:“这么说来,你的那个段师叔一直在追着你?”
欧阳谷道:“是的!几天前我才好不容易才甩开他的,还以为他这么快又追上来了。”
上官亮道:“那你几天前刚刚甩开他,怎么今晚就跑出来采花?”
欧阳谷脸上一红,道:“主要是因为过了很长一段提心掉胆的日子,绷紧的神经一放松就感觉心里发虚,急于想找个地方泄下火……我们一听到五虎断刀门被人灭了门,就知道这事儿不是那么简单。只是那人的武功高明之极我们惹不起,我们也不想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也就没敢继续送那些信,放火烧了山寨流落到了江湖上。”
上官亮问道:“让你们送信的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欧阳谷道:“那人身材很是高大,一袭青衣,好像带着面具,说话之间嘴角都不动一下,故此也就不知道他真正长成什么模样。”
上官亮道:“那人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让你们送这些信?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欧阳谷道:“那人没有说为什么要送这些信,也不准我们知道这些信的内容。给我们那些信的当天,那人就和我们说过,他会在暗中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如果我们胆敢私自拆信,或是偷懒不送的话他都会血洗山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想活命支能先把那人应付过去,何况只是简单的把那些这些信送到各个门派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们才不敢多管闲事!”
上官亮道:“你给五虎断刀门送信过去的时候有没有听他们说过什么?”
欧阳谷道:“五虎断刀门的信我送过去的。送信的那天轮到宋二师兄当值,宋二师兄一看到那信脸色就变了,他当时什么也没有说,急匆匆地就打发在下出门了。”
上官亮道:“你们当真没有拆看过那些信?”
欧阳谷道:“那人说过他会在暗中监视我们,万一是真的怎么办,我们哪有这个胆子去拆那些信啊!及至段四师叔找上门来的时候,他一味的想要置我们于死地,根本就不停我们解释,我们想看那些信也没有时间看了。”
上官亮道:“这么说来,那些信只送出去一封。那其余的那些信呢?”
欧阳谷道:“放火烧山的时候这些信全部随着山寨付之一炬了,一封都没有留下来。”
上官亮沉默了。那个神秘人是谁?五虎断刀门是否为他所灭?有何目的?朝拜山庄的消失和这人有没有关系?上官亮就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
欧阳谷见上官亮沉默不语,说道:“公子要追查此事,何不去虎威镖局一行?听说虎威镖局的老镖头陈百年近日遍邀武林英雄庆祝八十大寿,到时说不定能碰到不少的武林人士,说不定到时候就能多少知道一些。”
上官亮终究还是放过了欧阳谷。
只不过,他狠狠的打了欧阳谷一次秋风,所有值钱的东西,恨不得连欧阳谷的衣服都扒下来拿走,欧阳谷现在只怕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欧阳谷身家不错,上官亮从他身上搜到了厚厚的一叠银票,短时间内基本上衣食无忧了。
虎威镖局位于北庭都护府,上官亮雇了辆车,花了十来天的时间才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一路上,上官亮买了个质量较好的褡裢,把他随身携带的那两块牌牌、唐门秘谱和那个铃铛放入里面藏好后系到了腰上。这几样东西,唐门秘谱上官亮是要找机会转交唐门,其它几样,有心仍掉但又觉得有些可惜,还是决定收好,以后再说。
欧阳谷所说的那个定身符,上官亮看过很多次,但一直不明就里,只是感觉这东西很神奇。打劫欧阳谷之前上官亮仔细的问过欧阳谷,欧阳谷告诉他,这是从一个赶尸匠手上花高价买下来的,用作采花,只要对方不是特别厉害的高手,贴在人的身上能使人变得像死人一样,任人为所欲为。
上官亮反反复复的看过这个所谓的定身符,这只是在一角普通的黄表纸上画上了一个很奇怪的符号。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画的,闻上去有股淡淡的清香,颜色红红的。那个符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像个字,又像是画的一个什么东西,总之越看越不明白,也只好随身收好。
北庭都护府属于北庭境内最热闹的所在了,这里店铺林立,房屋错落有致,街道纵横交错,酒肆、茶楼杂陈,行人车马摩肩接踵,好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虎威镖局的总号位于北庭都护府城市的东北角,其创始人就是老镖头陈百年。
老镖头陈百年当年几乎是白手起家,仗着一对八十多斤重的铜鞭走南闯北,威震大江东西,到老了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份殷实的家业。
虎威镖局在全国各地设立的分号多达百十来个,广交水陆红黑各道人物,逢年过节更是派人多方打点,因而口碑甚好,生意也一直蒸蒸日上。
时值老镖头的八十大寿,于是遍请武林豪杰,准备好好的庆祝一番后金盆洗手,隐退江湖,安享晚年。
此时,各种各样的门派,许许多多的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少,前来祝寿的人络绎不绝。
上官亮随着祝寿的人群一起走了进去。巨大的客厅里摆满了桌椅板凳,人山人海,一片喧哗热闹。
来者是客,有伙计过来恭恭敬敬地将上官亮迎至座位坐好,不问姓甚名谁,也不管是否有礼物相送。
酒菜一直陆陆续续的在上,真个是山珍海味,玉液琼浆,极尽人间奢华。
酒过三巡,就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在三个彪形大汉的陪同下来到了大厅。那老头红光满面,一出大厅就四下拱手致意,原来是老镖头出来答谢宾客了。
陈百年高声说道:“承蒙各位英雄的抬爱,光临寒舍为百年祝寿,百年诚惶诚恐,如有招待不周,老夫在此先行谢过!”说罢四处连连拱手。宴席上,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声说笑起哄,引发一阵喧嚣热闹。
上官亮第一次以客人的身份参加这样的宴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豪放而又随心所欲,不知不觉中已是满面红光,七分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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