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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古灯被点燃，忽明忽暗的光芒重新回到了船舱里，老人此时正扶着身前木桌，剧烈的咳嗽着，丝丝鲜血从嘴角流出。
姚烈赶紧伸手去扶，仿佛梦幻一般，姚烈的手从老者的肩膀处直接穿了过去，如同抓在一团幻影上，老人的身体显得虚无缥缈起来。
“这是我应得的报应，不用奇怪”，苍老的如同鸡爪一般的手臂奋力撑在桌上，老人又重新坐直了身体。
姚烈也只好收起心中的惊骇，重新盘膝坐下。
“你为何回答的如此果决，是瞎猜的吗？”老人问道。
晚辈认为这是一个抉择，而不是三个问题，晚辈只是将角色互换了下，如果当初我面对这个抉择，我会毫不犹豫选择去做。
“何解”，老人的眼神中闪烁着未知的色彩。
“无他，本性如此，心之所向，意之所指，做了会死但问心无愧，不做也会死但违背本心”，姚烈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哈哈，好一个问心无愧”，“无论是非曲直，但求问心无愧，本心所指，正道所在”。
“年青人，心之正道，此路是沧桑，即天涯，根本就是死路。”
“小子今日一见，你我有缘，若你愿意改走天之正道，老夫愿收你为徒，保你万年之内，雄霸一方世界，称王做祖，岂不快哉。
老者忽然语气一转，带着浓浓的诚恳和诱惑的意味，向姚烈说道，不待姚烈回答，手掌一挥间，昏暗的船舱消失，空间斗转星移，跨越重重时空，下一刻姚烈和老者就出现在一座巨大藏经阁内。
藏经阁巨大无比，一眼望不到顶，内饰镶嵌无数流光溢彩的宝石，成山成海的仙道典籍在，在空中飞舞盘旋，飘若惊鸿影，更有一些典籍化为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在虚空之中，演绎着惊世的仙道法术，叹为观止。
虽然直觉告诉姚烈这个老人很不简单，但还是被老者的创世纪般的神奇手段所震慑，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了，看到姚烈的表情，老人颇有些自得道：”妖可化人，仙道经卷通神以后也可化为绝世高手，甚至飞升成仙。“
”你做了老夫之徒，这些仙道典籍，老夫都可赠予你，供你修炼，保你万年之内称王做祖“。
说话间，老者更是手舞足蹈，如数家珍般的向姚烈介绍，手掌一抬，半空中的一只手持仙金铁棒的巨大的猿猴，应声而落，化为一张羊皮古卷落到老者手中。
这是妖神大世界的霸主，吞天魔猿一族的镇族仙法“吞天变”，你所修炼的通臂拳连它的皮毛都算不上，吞天魔猿在仙界也是赫赫有名的族群，这套吞天变一旦修炼成功，可以力比真龙，吞天换日，吞吐万界之生机，演化仙界之奥妙，是当世一等一的仙道绝学。
一颗如同星辰般大小闪烁光芒的陨星，从天空中坠落，化为一块黑色石碑落在姚烈面前，老者开口道；“这是青丘一族的镇族四大仙法之一“星辰大仙术”，青丘一族与我人族上古五帝中的一位关系匪浅，传说这星辰大仙术就是这位大帝结合当时青丘一族的仙法创造而成，威力巨大而且适合我们人族修炼，星辰大仙术修炼到极致，周天尽为自己掌控，一念动星辰，也是当世的顶级仙法。
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当世顶级仙法，被老者如数家珍般的展现在姚烈面前，看的姚烈眼花缭乱，异彩连连。
“如何”老者问道
姚烈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
老者也没有在意，有颇为神秘的看了一眼姚烈，笑眯眯的道：“如果你愿意做我之徒，我可以亲自为做媒，让黑山一脉的当代圣女嫁你为妻，如何。”
“额”，姚烈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些意想不到老者的问题如此犀利。
“老夫与黑山一脉颇有些交情，我的徒弟娶它们的圣女，门当户对，相信他们不会拒绝的。”
这一次，没有任何迟疑，姚烈直接摇头拒绝。
看到姚烈还是拒绝，老者一咬牙，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挥手解开木盒上密密麻麻的封印，木盒轻轻打开，无数仙光显露，迷离的仙雾笼罩了整个藏经阁，一切都亦真亦幻起来。
“铮。。”，仙乐响彻，清新淡雅，无数仙女在空中翩翩起舞，一颗拇指般大小的金色仙丹，傲立于苍穹之上，如同诸天万界的君王般，统御四方。
这是羽化飞仙丹，千万年也难得一见，是世间最神秘成仙之花，“合道花”为主药，经过无数时光才炼制而成，看一眼，可增寿千年，闻一口，可让人成就虚仙，直接吃了，凡人都可以直接羽化成仙，老人有些兴奋的向姚烈介绍。
“合道花”，“羽化飞仙丹”，这些东西沾染了无数生灵的鲜血，是被诅咒的邪物，姚烈直接指着天空中的丹药开口：“我这一生，有它没我”。
姚烈直接斩钉截铁的回答，无视老人诧异的眼神：“我拒绝”。
福至心灵般开口吟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无数英灵的呐喊，无数鲜血染苍穹，无数的金戈铁马，恢宏而悲壮的气息冲破一切，眼前的一切情景纷纷碎裂，仙光弥漫的藏经阁，让无数人向往的仙道典籍，让世人疯狂的羽化仙丹，一切都化为泡影，只留下波澜壮阔余音在回响。
一切又都恢复了原样，小船，孤灯，一老一少，相对无言，刹那间的浮华最终归于沉寂。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老人喃喃自语道。
“你真的要走心之正道，那是一条不归路，早就有无数的鲜血与尸骨洒在那里，都失败了，都死了”，老人言语间很是萧索，像是马上就要垂死而去。
心之所向，就是正道，纵使千夫所指，我也要杀戮苍生，杀出我的路来，无怨无悔，问心无愧。
人生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如果不能走自己的心之正道，那我就不再是我，与草木何异。
声如雷霆，气若长虹，一切皆为肺腑之意，无愧于心。
听到这里老人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噗”，一大口鲜血吐出，老人的身影更加佝偻了，
挥手阻止姚烈的帮扶，强撑着身体淡淡道：“我应得的罪孽，本就由我来承担”，。
说话间，老者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直接扔给了姚烈。
姚烈伸手一接，立刻如触电般收回了手，好烫。
“啪嗒”，东西掉在地上，一阵焦糊味传来，颇为刺鼻，姚烈的右手手心，已经是焦黑一片，刚刚自己好像抓住的是一块烙铁，不，比烙铁还烫，好像万年的火山岩般炙热，自己已经突破到肺经天，身体皮肤早已经韧如牛革，普通的火焰是灼伤不了自己的，这究竟是什么。
姚烈在地上一阵摸索，这东西一头热，一头凉，抓住凉的一头，姚烈把此物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很普通，真的很普通，不是姚烈修为低下，见识浅薄，这东西只是一截尺长的树枝，有拇指粗细，是一种姚烈从没有见过的树木，树枝早已经枯黄，这截树枝有一半的地方被火烤的焦黑，焦黑处没有火星，但却依旧炙热发烫，这点倒是颇为惊奇。
一小节前端烧焦的树枝，这就是老者给姚烈的东西。
“晚辈见识浅薄，这烧火棍。”
“你要记住，一定要保存好它，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样东西在你手里，否者你就必死无疑”，老人的语气很是严肃，没有一丝说笑的痕迹，姚烈虽然不清楚，一截烧焦的树枝有何重要之处，但还是听从老人的嘱咐，将树枝和紫珠一起，贴身藏好。
“晚辈一定保存好此物，物在人在，物亡人亡”，姚烈保证道。
“希望有一天你能将它点燃”，老人的语气中带着几丝希翼。
“去吧”
“什么”姚烈没有明白什么意思。
老人一挥衣袖，一道星空之门在姚烈的身后骤然打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瞬间将姚烈吸了进去，星空之门随即关闭，消失在虚空中。
老人慢慢转过身去，再次背对古灯坐定，陷入沉寂，身影慢慢淡化，直至完全消失，古灯，小船也都慢慢淡化，消失在黄泉河上，还像从来都没有那么一艘小船在黄泉上摆渡过，只有淡淡的雾气笼罩和永不停歇的黄泉之水的流淌声在这里响彻。
一切都仿佛皆为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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