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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棤的嘶喊毫无用处，那些女人还在往崖下跳。
在崖上攀下的虎啸卒，一开始都是身上泛起光芒的。然后也有没开魄门的虎啸卒在尝试下崖。
可惜没有打开魄门，反应和身体的力量远远跟不上。
一个年轻的虎啸卒这些天本来就没有吃饱喝好，一只都在高强度的战斗中。
这崖很高，年轻的虎啸卒脚在微微颤抖，手一紧，没多少力量的他抓空了。
没有抓到崖缝的他身体向后仰去。
这个年轻的虎啸卒并没有大吼大叫，而是奋力一脚瞪向崖壁，这样让他摔下的速度加快，但也偏离了原先要下坠的地方。
他不想他自己坠下，砸中同袍。
东桑军队也想过姑娘山这一侧会不会让洛国军队逃脱，不过在侦查如此绝壁之后，连一个兵都没有派遣前来监视。
这样的绝壁，没有人相信洛族人能逃脱。
杨棤失魂落魄的虎啸卒扛着跑了，崖顶上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张均最后一个下来的，胸口还在冒血的他，刚刚才下山崖，崖顶上传来一声巨响。
“轰..轰..！”
有虎啸卒引爆了最后一块爆破符。
六百多虎啸卒，只逃出了三十几个。
此时在张均的带领下，奋力的逃向远方。
杨棤灵念恢复许多，但是目光呆滞。
本来虎啸营已经逃脱，但就因为他自作聪明的一个推断，不但没有救到人不说，还让虎啸营全军覆没。
杨棤不敢看这三十多个年轻充满迷茫的面容，不敢看张均胸前的血迹，不敢看几个女卒眼里时时刻刻在噙着的泪水。
“杨棤，看看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张均的嗓子嘶哑难听，一直在逃跑，到处都是十八国联军的军队，这让张均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合眼了。
“营长，你决定吧，我不能再害虎啸营了...”杨棤低着头，不敢看张均的脸。
张均沉默下来，用一把短剑在割着自己的胡子。
阿慧递上一壶水，女人的体力本就不如男子。这翻逃亡下来，虎啸营还存在的四个女卒，已经消瘦得不成人样。
但她们的坚韧远远超乎男卒的想象，好些次看起来摇摇欲坠，都被她们坚持过来了。
“你认为回来救那群女人错了？而且最后还没有救出她们？”张均的语气低沉，他知道杨棤的心结。
这翻作战，不但没有救到人，而且连虎啸营也搭进去了，这根源就是在杨棤那个猜测。
“是的，营长，是我害了虎啸营的弟兄...我害了他们！”杨棤前世只不过一宅男，这一世虽然天资聪慧，能进道院修习，但也年纪轻轻，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雨。
此时的他，精神已经接近崩溃。
张均忽然一耳光重重的打在杨棤的脸上，阿慧被张均的举动吓了一跳。
杨棤垂着的头被这一耳打得偏向一旁，但对这耳光丝毫不在意，低吼道：“营长，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为弟兄们报仇！”
“刚刚那一耳光，已经报了。”张均淡淡的说道，不再管杨棤，起身去寻找食物。
“祭酒，不怪你...”阿慧的声音有些悲伤。
“不怪我怪谁，要不是我说担心青阳镇，而且最后还没有救到，也许我不说回去救她们，她们不一定会死....”杨棤这个想法，已经不是第一次冒出。
那些女人的贞洁已丢，在杨棤想来，若没有虎啸营的营救，说不定她们不会死，不管怎样，活着总比死亡好。
“祭酒，虎啸营的弟兄们救出她们，才给了她自杀的机会，给了她们自杀的勇气。祭酒是有大智慧的人，自然是明白，人生在世，有许多东西远远比性命珍贵！”阿慧的声音有些大了，论年龄，她比杨棤还要大上几岁。此时见到杨棤的颓唐，心中难受，也就出言劝慰道。
杨棤默然不语。
阿慧继续说道：“杨棤，你是一个男人！你要承担你自己的责任！你怎么知道，虎啸营死去的弟兄，他们愿意不愿意！他们愿意不愿意自己的族人姐妹被那些畜生蹂躏糟蹋！你不想着怎么消灭那些畜生，这样做给谁看！”
阿慧也不知为何，此时心中怒气难消，对杨棤大吼道。
杨棤抬起头，眼里满布血丝。
说道：“给我些水喝...”
阿慧一愣，慌忙拿起水囊，递给杨棤。
“活过来了？那块给老子分析一下要怎么做！”张均手里回来的时候扛着一只野猪。
虽然逃亡的路上遇上不少十八国联军，但并没有针对他们的，所以还没有出现伤亡。
这三十几个虎啸卒虽然有二十八个是开了魄门的，通过一翻磨砺之后，必能成器。但此时经验还过于稚嫩，只得在张均的带领下慢慢成长。
“回丰州，没有任何其他办法。我们这些人足够了，对付火/枪和火炮，我有很多不成熟的想法，回到丰州之后一一对验，然后总结出最好的办法。”阿秀的一翻话，虽然没有让杨棤顿然醒悟。
但也让杨棤想明白了一些事，此时张均问他的话，他就迅速回答道。
张均也知道要回到丰州，这也是虎啸营之前接到的命令。
但此时虎啸营连他和杨棤在内，加上女卒，才三十六人，这样算得上吃了无比大的败仗。
也不知道回到丰州之后，燕云会战的总领部，会怎样对待他和杨棤，若没有一个万全之策，恐怕是罪名就会让二人掉了脑袋。
张均并不是知道怎么做，他对杨棤的询问，一是为了唤起杨棤的斗志，二来，知道杨棤的想法，他也好想出对策。
杨棤虽然有大智慧，但在这类的泥沼事情中，就连入门都没达到。
“那好，回丰州！”张均最后下令说道。
在张均的带领下，三十多个虎啸卒一路有惊无险的到达丰州，只不过连同女兵在内，个个衣服屡烂，神情疲惫。
丰州城外，已经被打造成一座巨大无比的军营。许多从各地调来的军伍，在此休整后迅速奔往前线。
张均杨棤等人被拦在了大营之外，守门的士卒眼中充满不屑，看这几个家伙的样子，肯定又是在前线吃了败仗。
这些天他见得太多了，若不是听闻那些蛮夷的火/枪火炮太过厉害。这守门卒已经开骂了。
败军之将，有何面目前来燕云总领部？
张均无奈，只得掏出一块令牌，对守门士卒客气说道：“烦请通报昭宋岳渊将军，离唐虎啸营营长张均求见。”
那守门卒一愣，虎啸营，之前他是知道的，但是远不如这些天如雷贯耳，因为总领部通告，离唐虎啸战营灭东桑敌寇三千有于！这是蛮夷至七月初七进攻之后，第一次军队之间对战的大胜。
可眼前这些个乞丐般的几十人，就是灭掉东桑三千的虎啸营？
虽心有怀疑，眼带鄙夷，守门卒还是连忙回去禀告。此事重大，并不是一个守门卒能决定的。
“张均？”不多片刻，一个相貌英武的披甲将军边一边小跑着一边对张均喊道，来人正是岳渊。
“见过岳将军。”张均胸前还有血迹，声音嘶哑。
“怎么回事？唉，回营再说！”岳渊打量了一下张均身后的虎啸众人，好似明白了什么，对张均命令道。
虎啸营中其他人被安顿下了，张均和杨棤则是被一众燕云会战的高级将领围在一座巨大营中。
“张均！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虎啸营大胜吗？”岳渊脸色难看，对张均沉声问道。
虎啸营大胜，这个消息已经被燕云会战总领部发出来鼓舞士气了，但此时这狼狈无比的二三十人，有什么大胜的样子？
“禀告各位将军！”张均开口说话了，岳渊开口的询问，本来就想了解事情的经过，没有直接问罪，留了很大的余地。
但张均如此一说，便是如同汇报战况一般。把所有的事都要说清楚了。
“虎啸营奉命防守于燕云晨州滑山坡，其东桑火炮轰炸，伤亡颇大，得道院学子杨棤不惜损伤道魄，召唤雷霆毁灭大部分东桑火炮，虎啸营堪堪守住阵地。
但其存火炮依旧让虎啸营伤亡过半，此时杨棤设计唤风借势，借助地利夜冲东桑枪阵。
灭敌三千有于，斩敌寇首领。当夜虎啸营奉命撤退，途径青阳镇二十里外，于东桑军斥候，虎啸营长张均不顾虎啸代祭酒杨棤劝阻，下令回青阳镇解救青阳镇百姓。
青阳镇全镇百姓被屠，女子被东桑军队所掠，虎啸营长不顾虎啸代祭酒杨棤劝阻，下令虎啸营全军解救青阳镇女子。”
张均说道这里，杨棤已是涨红了脸。想要说话，可是张均并没有给他几乎，继续生硬的禀告道。
“因此虎啸营全军被困于燕云晨州姑娘山，得祭酒杨棤之策，逃出三十五人，其中千里符和虎啸战符皆存。”
张均话音刚落，大帐里一片哗然。就连记录的文书，也停下了手中之笔。
杨棤想说话，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大帐之中的将领们，气势如同山岳，让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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