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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人对沐俨的话没有回应。
沐俨却继续说道:“你若愿意,我们可以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一对寻常的老百姓。”
伊人却含泪笑道:“我怎会不知道那不是人活的地方,只是自我十一岁入宫,我便注定锁死在那红墙之下。我的母亲还在地下死不瞑目,我的父亲已经年迈,我的幼弟在朝中举步维艰,我的孩子胎死腹中……”
说玩最后一个字音,伊人大声哭泣出来,沐俨抱住伊人拍拍她的后背,希望她能好受些,他不知道现在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伊人,犹豫之中叹了口气。
伊人哭累了,靠在沐俨的肩头上休息,他的肩头很宽阔,让人安心。这个安全感,让她想到那个穿着玄紫衣衫清冷却对她无微不至的少年,她一把推开了他。
他的眼神中明显有些失落,但却很快掩了下来,离开伊人的身边站在门口,慢慢说道:“太子回京途中遭到暗杀,侍卫死伤大半,”沐俨转过头看见担心惊讶的伊人才把口中的话慢慢说完,“但太子无事,已经与两广总督汇合,不日将抵达京师,与我父亲反攻京城。”
伊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沐俨苦涩一笑,“你不要小看他了,他……”最终沐俨还是没有说完。
伊人却对沐俨道了声“谢谢”。
沐俨摇摇头,“何必见外。”
伊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沐俨也没有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冷固而尴尬。
突然钱鸣的喊声打破了这阵沉寂,“公子,张小姐来了。”
伊人惊讶的往门口一看,竟然是许久没有见到的张语蓉,她依旧高贵优雅,流云髻旁挂了一只流苏,金丝牡丹华服,与这青山草舍格格不入。伊人顿时想起,他们两已有婚约,她是他的未婚妻。
张语蓉见到沐俨显得很高兴,沐俨却不是那么乐意,眉头稍蹙,带些责备的语气说道,“你如何来了,不知道现在这里是很危险的吗?”
张语蓉是贵族小姐不会顶嘴,红了脸低下头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执意留在京城,非常担心,不顾父亲反对,只身来了这里。”
沐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语蓉却突然看见屋舍内的伊人,眼神明明闪过一阵伤痛,“原来这就是你留下来的原因。”
沐俨也没有多作解释,张语蓉失落喃喃道:“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她,可是你要知道,你们是永远不可能的,一旦这事被揭发,你们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沐俨却不顾张语蓉的话,冷冷对她道:“你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一旦你出了事,我如何向你父亲交代!”
张语蓉却红了眼睛,“我不顾一切来找你,你却要赶我走?”
沐俨不说话。
张语蓉毕竟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小姐,沐俨如此不留情面给她,她只好哭着跑开了,末了还留下一句,“我这就走。”
钱鸣显然有些担心,大声呼喊到:“张小姐。”
沐俨却拦住了钱鸣,“前方应该有保护她的人,她会马上离开的,不必管她。”
钱鸣也叹了口气。
伊人却愧意更浓,“对不起。”说完,转而闭上眼睛。
沐俨却不说话,似乎觉得这一声“对不起”是不应该出现的。
伊人的这一声呢喃,便跟着窗外吹进来的清风轻轻飘向不远处的青山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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