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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鸾寒亭上,有二主二仆正在休憩。其中一位着月白蝶纹瑞錦褙子的女子,缓缓端起一只玉手,将额前被风吹得凌乱的一抹秀发撩到耳后。这种极其普通的生活动作,却让这位女子做出了另一番风韵。女子一抹丹凤眼添在淡淡娥眉下,极其妩媚风流,她凤眼一扫瞧了这百花园盛春奇景,淡淡目光,典雅安然。
坐在伊人身边的张良训暗自瞧了伊人这番动作,竟不觉看呆了,而后发现自己失了态,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伊人坐在旁边不知所然,满脸疑问的看着张良训。张良训整理了自己的表情,才缓缓道来:“原来我们的妙妙小姐也长成大姑娘了,不知这京城女子孰能胜过你?”
伊人听后耳根一红,“张良训可是说笑了。伊人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哪有良训口中的那番惊若天人之态。”
张良训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目光从伊人身上收了回来,望向亭外百花盛放之景,“如今,正是花开之季。世人只知沉浸在这美丽盛世之中,不知花开亦有花谢,如今这长得是美,但以后还是会凋谢,埋入泥泞之中。”
“娘娘…”张良训一番凄凉感慨让伊人心头一阵微痛。张良训自知自己感怀过为深沉,便无所谓一笑,“孩子,你如今正如这春,正当花季,什么样的美丽没有,只是,这盛时一过,真的就是花败一瞬了。”
伊人不知道张良训为何现在如此伤感,难不成因春想起了当年青葱之事?伊人暗暗低过头,“妙妙自是明白这点。人终有面容衰老的一天。但亦是化作春泥更护花,残花亦有其最好的归宿。”
张良训听后反倒释然一笑,“反倒是妙妙想得比我明白。我知道最近因胡氏小姐的事让你甚为忧心。正当如你所说,每个人都有其归宿。你的归宿既然已经注定,就不必再多想了。上天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该是你的,一个也逃不了。”
“娘娘说的我如何不明白。妙妙也不曾多求,既然将来命途早已注定,妙妙自当遵循自己的该走的路一直走下去。”伊人淡然诉之。
张良训知道伊人懂事,不需要多说,她看着宫中的花开了一季又一季,总是那么美丽。只是,自己却不再花开二度。青春年华,便被早早埋入了这深深宫廷。
伊人与张良训相对无言的赏着亭外的花。倒是一行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原是李良娣来了。
这些年下来,岁月似乎没有在李良娣的脸上留下痕迹,还如当伊人入宫所见的那般,魅人娇柔姿态。李良娣走到亭下,对着亭内的人故意道:“哟,这是谁呀?多久不见了,不知道我来一起赏花看景如何?”
张良训见着了李良娣,面容依旧是一番慈祥笑容,这番话是对她说的,她自然回道:“既然姐姐来了,何必还在哪儿忸怩,不像你呀。”
李良娣果然大方一笑,声音如布谷鸟似的,“既然妹妹邀请,我当然要来了。”
伊人瞧李良娣上了亭子,先是行过礼,李良娣道了一句“坐吧。”伊人才重新坐下。
“伊人倒是闲情逸致,总是陪着张良训散步乘凉。”李良娣说话倒破耐人寻味。伊人当然是不介意她,便安然回道:“伊人不是也无甚事做吗?陪着张良训走走,也是自个打发时间。”
李良娣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那倒不见伊人来找我呀。怎么的,伊人倒是不喜欢搭理我这个良娣呀?”
“自然不是,娘娘要照顾几个皇孙,当然贵人事忙,伊人怎敢再去叨扰娘娘呢?”伊人说完,李良娣不置可否的挑了眉,“那也是,我倒不像张良训一般,有太多时间可以打发。”
这话一说完,张良训和伊人都面色微变,李良娣故作惊讶道:“哎呀,看看我这张嘴,倒是有什么说什么。还望妹妹不要见怪。”
“怎会呢。”张良训礼貌笑了笑。李良娣倒有不放的意味,“听说郭良娣最近又要临盆了。唉,不知道那块冰块怎的就有这么好的福气,孩子是接二连三的。”李良娣顾自说着,不时还瞟了张良训两眼。张良训只得赔笑,“那是姐姐的好福气,别人是得不来的。”
“那倒是。”李良娣一语倒彻底激怒了在一旁默默无闻的伊人,伊人巧笑道:“娘娘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呀。听说小王爷最近去习武了,将来必可为我朝所用呀。”
因瞻埈愚钝顽劣,习武至今都没有半点成果,去骑射场还惊了昭懿贵妃的马儿,惹得皇上大怒,骂了太子管教无方,连带着李良娣也丢了人。这事一提,果然李良娣面色一变,神色冷峻,“孩儿还小,现在懂什么。不过听说胡大人携女来京,似乎有意与太孙殿下结缘呀。胡姑娘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呀。”说完故意看了伊人一眼。伊人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更加恼了李良娣,她见在这已没了意思,便带着自己丫头走了,临了还对伊人道:“到时候,我倒很想看看胡姑娘的如意郎君是谁?”
李良娣走后,张良训拉过伊人的手,“何必为了我得罪她。”
“她和郭良娣不是早已把我当作眼中钉肉中刺了么?这点点还没关系。”伊人反握住张良训的手。
伊人知道,在这宫廷之中不该为人出头。但是,有的人还是值得她守护的。正如瞻基一直守护在她身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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