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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盒子，他的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他说：“对不起，我来迟了，生日快乐。”
我鼻子一酸，好不容易下定以后要保持距离的决心就在这一瞬间又被彻底摧毁了。
我打开门让他进来，虽然是夏天，凌晨两点外面的夜还是有些凉。夜凉如水，穿着短裙的我手脚也冰冰凉。肖哲走进来，我关上门，明晃晃的灯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我知道我的样子一定很奇怪，但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或许，本来一切的解释也是多余的。
他终于开口：“你去约会了？昨晚。”
约会……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借口呢。只是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就算是为约会所做的打扮，也不该在半夜两点以这幅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吧。
但我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继续问我：“很晚才回来？”
……
好吧，我觉得他一定是在故意找台阶给我下，他向来如此，明明比谁都了解我，但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给足我面子，从来不会让我难堪。
我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那么你呢？满身酒气，是不是也约会到很晚？”
“昨天晚上，我向她求婚了，可是她拒绝了，我们分手了……后来我多喝了几杯，再去买蛋糕的时候，店都关门了，所以……”他坐下来，指了指桌上的盒子，“这个可是我自己做的呢，虽然来的晚了点，但看在我一番心意的份上，你……”
我蹲下身子来，在他的身边，一只手放在盒子上，一只手轻轻盖在了他的手上。
“我以为你忘了。”
肖哲愣了愣，他很快笑了：“就算我会忘了自己的生日，会忘了世界上所有人的生日，我也不会忘了你的生日，永远也不会……也许我不能一辈子陪你过生日，但我一定会把它牢牢记在心里，印在我心底的最深处。”
他笑着说这话的样子，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
我抬起眼睛看他。
“为什么……不能一辈子陪我过生日？”
我想这是我这辈子，认识肖哲20多年来，第一次鼓起所有勇气，从心底问出的话，我觉得我放在他手背上的手心里，整个儿都是汗涔涔的，他应该能感觉得到。
然而他似笑非笑地看我，眼神里有我看不透的迷离。
“因为……”他顺着桌子缓缓地趴了下来，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的眼睛渐渐地闭上了，“因为我喝醉了。”
他就这样趴在了桌子上，一动不动，鼾声渐微，许久都没有动静。良久，我关了灯，重新走到他的身边，帮他盖上毯子，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和好看的侧脸，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轻抚那张一直出现在我眼前的美好脸庞。但我没有，手悬在了空中，我茫然地收回来，然后靠着椅背缓缓坐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正洒在我的脸上，印着倒霉熊的摇粒绒毯子此刻正盖在我的肩上。我连忙起身，很明显，肖哲已经走了，桌上留了一张纸条，是他清秀的字迹。
“蛋糕我已放冰箱，记得吃掉，不准嫌弃，还有，你穿裙子的样子……很漂亮，真的。”
我走到冰箱前打开门，抽出那盒据说是他亲手做的蛋糕。上面歪歪地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连嘴巴都是歪的，这么丑，果然应该是他做的，我尝了一口，意外地发现味道竟然还不赖，就是样子磕碜了点。吃着吃着，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妆已经花成一团，跟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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