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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进院门,龚惜月就被主母身边的伺候婆子带进了二进院落的东跨院中的中间厢房中。迈腿进门,就见迎门放置着一张紫檀木塌,脚下便铺着猩红的波斯地毯,屋内家具逢衔接处都用金箔细细点缀。木塌下首位置,依次坐着两个少女,一个身着云锦黄色薄衫,下着6折浅碧色长裙,外披浅青黄色披帛,头上斜梳发髻,点缀着几朵镶玉金花。手里拿着团扇似摇非摇,眼睛斜睐着甫进屋门的三娘子。紧挨着翠衣女子的是位与三娘子年龄相仿的少女,穿着枚红色的薄衫及衣裙,梳着的发髻上插满艳色珠花、金饰,手腕处还戴有一个样式繁复的金镏子。此时一脸怒容的看向龚惜月。
龚三娘刚刚走到离木塌一尺开外,就见屋内的伺候婆子拿出一个蒲团,拉长声说道“跪~~~~~~~~~~~”
三娘子一动不动~~~~~~~~~~
“跪~~~~~~~”伺候婆子见三娘子没有动静,一面给站在三娘子身后的柳妈使眼色,一面继续喊道。
三娘子在柳妈微微提点下缓缓下跪。眼神直定定的看着斜躺在木塌上的龚琏的夫人。那所谓的母亲身着石青色裙衫,发梳高髻,正假寐着。榻前跪着一个丫鬟,正轻轻的为她捶腿。
旁边那那对少女,翠衣的打量了三娘子一眼,就自顾自的端起旁边矮桌上的茶盏缀饮起来,那刚才一脸怒容的少女,则换成了一副趾高气扬、很是得意的表情。
三娘子轻掠过那少女的表情后微微冷笑,看来,这就上手段了。
一刻钟后,那斜躺在木塌上的夫人仍在假寐,旁边人两个伺候婆子也默不作声,眼神中尽显嘲弄之色。
往年以往三娘子回家,这主母就是这种手段,但当时原主龚惜月懦弱无比,主母让跪,就连跪近两个时辰,其间那坐着的两个少女也就是大娘子华珍、二娘子华妍还有空喝茶、更衣,但跪着的龚惜月却从不敢大声言明,默默忍受后得到的只能是连着数天的膝盖红肿。
而此时,原主早已香消玉殒,作为现在的三娘子,吃什么都可以,却不可能吃亏。见这主母纹丝不动,就“刷拉”一下,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扭身便要走出屋门。
旁边的两位少女满脸惊讶,随即反应过来的枚红色衣着的女子对着门口的丫鬟说道:“素香,拦着她~~~~~~”
那门口被唤作素香的丫鬟赶忙伸手拦住三娘子。
“二姐,作何要拦着我~~~~~~~”三娘子扭身看着玫红色衣着的少女说道。
“你这下贱蹄子,回来后拜见母亲,母亲还未允你起身,你好大的胆子自己站起来啊。”那被三娘子唤作二姐的女子咬牙切齿的说到。
三娘子低头,左手轻抚右手的手指,轻轻的说道“二姐,你未见母亲还未醒,我先行回自己院落,等母亲醒来,再差人唤我,此时你大喊大叫,万一吵醒了母亲,那真是大不孝啊。”素心、与柳妈就站在门外的一旁,听到三娘子这话,相视一笑,低头不语。
“哦,对了,何为下贱蹄子?二姐可否解释一下,咱们同为母亲女儿,这我就听不懂了。”三娘子又补一刀。
“你~~~~你~~~~~~你竟敢冲撞我~~”
“可说的,二姐,你我平辈,我何德何能冲撞你啊,还是你是我长辈?”三娘子再补刀。
“你~~~~你~~~~~~~~~~~”枚红色衣着的女子被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都住嘴”那躺在木塌上的主母显然假寐不下去了,终于出声制止。
跪在榻前的侍婢将主母的腿轻轻放好,随即扶起斜躺着的夫人坐好。
“跪下~~~~,你这丫头越发不像话了,回来就和你二姐拌嘴,还有家教么?”主母发威。
三娘子的二姐嘴角又露得意之色,努努嘴又坐回自己的绣凳。
“母亲,父亲明日就到,我这被你养的身娇肉嫩的,明日若是身上有伤,我怎敢不给父亲言明清楚呢?”三娘子吐字清晰的说道。
重生后的龚惜月从柳妈嘴里知道龚琏极其宠溺龚自己,只是以前的龚惜月被养的胆小怕事、唯唯诺诺,受主母欺负也不敢向父亲言明,更不让柳妈、素心向父亲提起。
三娘子说完,自顾自的走到主母面前,将双手伸至主母眼前,说道:“母亲,你看,我这双手何曾像富家女子的手,像不像常年劳作的乡野农妇的双手?”主母罗氏看了一眼三娘子的双手。双手不像养尊处优的少女,皴裂的手指加上五指关节处厚厚的硬茧确是让罗氏眼中一惊,三娘子没有忽略罗氏的表情,显然,这位高高在上的主母只想到要折腾着庶女,却并未见过庶女所受苦难的状态,显然,龚惜月原主活着的14年当中,被这主母罗氏无视的成分居多。
三娘子盯着罗氏的眼睛,悠悠的说道:“父亲要看见儿这双手,不知要作何感想,我究竟是还是不是龚家三娘子呢?”说完,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主母罗氏听完这句话后,深呼一口气,阖眼后随即又睁开,目光柔和的看向三娘子,说道;“你怎么不是龚家三娘子了?这话可别对你父亲提起,要不,他又要好生为你担心了。”
是担心父亲责骂你吧,龚惜月想着。
罗氏接着说道:“你刚回来,路途劳困,且先下去回自己院子歇息吧。”
“好~~~~~~~”三娘子收起长时间注视的眼神,目光同样柔和的说道“那儿就先下去了,母亲,告辞。”随即福了福身,转身踱步出门领着素心、柳妈就直奔自己的院落。
“三娘子,你好厉害。”素心边走边低声说道。
“不是我厉害,是我这位母亲看来是极为好面子的。”龚三娘说道。
三娘子赌的就是这位主母的性子,古代女子极其遵从妇德妇容,三娘子这次回来,就决定与这主母将话挑明,反正你视若无睹只是偶尔想来便自己或差仆役过来折腾我一翻,14年来并未善待过我,我为何要对你卑躬屈膝,将你当母亲看待。此次一试便知晓这位主母一是好面子,二是惧怕龚琏,往后知道这罗氏的两点弱点,现在的三娘子便不用焦心这宅斗一事。不过回心一想,明剑易躲、暗箭难防,在这龚家大宅中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母亲~~~~~~~~~~你怎么能让那下贱蹄子走出去。”龚二娘气急败坏的说道。
翠衣女子龚大娘不曾言语,但也是目光疑惑看向自己母亲。
“我有什么办法,这丫头看来翅膀硬了,她若与你们父亲言明,我都无法自处,好了,以后就当看不见她行了。”龚琏夫人罗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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