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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30家
剛從展覽回來的阿業,累倒在沙發上。尤其是今天,除了睡覺的5小時,其他時間都是在工作、工作和工作。
「陳子業!這樣折磨自己到底是為甚麼呢?」他抬頭望著天花板,大口地吐著悶氣。
「咕~咕~咕~」肚子也受不了這個瘋子的折磨,發出深沈的控訴。
一個翻身,他從沙發下來,走向廚房。打開冰箱,剩下前天吃剩的肉餅,還有奄奄一息的白菜,幸好主人來的及看它最後一面,不然它就在冰冷的櫃子裡度過毫無意義的一生。
他熟練地淘米、洗菜、切菜、蒸肉餅,為自己做一頓住家菜,是對今天過分勞累的愧疚?還是補償?
攤開報紙,他擺上一個碗和一雙筷子,等待飯好的時間,他也不浪費,拿出手機和電腦,一邊看著今天拍的藝術品,一邊打下評論。打著打著,他忽然想起今天讓座的一段,腦子裡浮現的不是那個小女孩,而是那一首歌:「狂風中的背影,街燈映照裡別去,任我悲哭不再可能相見。」為甚麼,如此熟悉?
他想起那年在機場的一幕,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他痛,可以無能為力。他知道,要是他要求他留下,他只會更難抽身。他只能看著他瘦削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人群中,當他醒覺想伸手時,眼前剩下的只是魚貫而過的陌生人。他以為他們很快會再見,現實是沒有。他也以為,他會記得他們的承諾,到最後只剩他一人堅持。到底他在哪裏?你也會在某個角落偶爾想起我嗎?也許,彼此思念就夠了!電飯鍋的蒸氣緩緩升起,形成一縷白煙,慢慢地瀰漫著整間屋子,彷彿要將他連同屋子一併吞噬。
「鈴~~~~~」手機聲響起,再次將阿業從凌亂的思緒中抽離,回到現實。
阿業愣了愣,趕緊到沙發拿手機。
「您好,先生,我是xxx調查員。」
「不用了,謝謝。」
他深深地再吐一口氣,「阿業,該醒了!」。
再看看遠處的電飯鍋,仍舊不停地緩緩噴出白煙,他輕輕地拿出焯好的白菜,變老的肉餅,還有等待已久的飯,坐著工作台上,認真地吃起來。
「就要過去了......」
五天後
下午5:30一列駛往太子地鐵的車廂裡
小女孩坐在車廂裡,埋頭玩手機,這是新出的遊戲,當然要趁空餘時間好好地體驗一下。而且從荃灣到太子這麼長的時間,不找點事做,該如何過啊?!
「下一站,美孚。」
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車廂,他一眼就看到了芷晴,於是毫無顧忌地坐在她的旁邊。
這個舉動,他自己也沒有考慮過,他是極少說話的,尤其和不熟的人。
「喂,你在幹嘛?」他先開口。
芷晴把視線從手機屏幕抽離,轉向左手邊,聲音的來源。
「啊?是你啊,這麼巧!」芷晴有些驚訝,不過更多的是驚喜。
「對啊,剛忙完上課,現在去旺角拿材料,晚上還要去參加活動。」不知道為甚麼,他毫無避忌地向芷晴說出自己的行程,可能是太累了吧,腦子一時管不了那麼多。
「哈?你是鐵人哦?有需要這麼忙嗎?」芷晴一臉疑惑。
「沒有啦,慢慢就會習慣的,其實也不是那麼忙,只是最近活動都比較緊迫而已。」他似乎得到一點點安慰。
「哦~你們這些文人就是這樣,一點娛樂都沒有嗎?」芷晴好奇地問。
「文學活動就是娛樂啊,你也可以參加的,我有不少學生也跟著我幫忙帶班,很好玩的。你也可以嘗試啊!」不知道為甚麼,他連續兩次邀請芷晴參與自己的生活。
「um....我還是不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水平。」芷晴有些羞愧。
「哈,或許你有什麼神乎其技,我是不知道的,到時就可以大展身手啦!」阿業笑得燦爛,這樣的笑容似乎好幾年,都沒見他這樣笑過。
「對了,你說拿材料,究竟是拿什麼材料?」芷晴特意轉移話題。
「哦,是畫架啦,6尺高。」
「那不是都比我高嗎?」芷晴驚訝道。
「也比我高啊!我家有很多這樣的畫架啊!」
「那你住村屋咯?」
「對啊,不是村屋怎麼裝得下,你知道香港寸進尺土啊!」
他們倆開始熟絡,阿業面對眼前的小女孩也不再抗拒,他喜歡和她講自己的日常生活,尤其聽到她的驚訝時,笑得特別開心。他是利用她幫助他放下?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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