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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公交车上的陆合欢目不转睛的盯着左侧神情焦急的母亲。
垂眸暗自思索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两人这次是去见外婆最后一面的,她清楚地记得外婆是在十三岁那年国庆节过后不久去世的,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双眸轻眯了一下,这一次有她在谁也休想再欺辱母亲半分。
陆合欢外婆家在离岩市不远的潼关镇,那是一个比拥有五十多个自然村的大镇,比起她家所在的乡富裕了不止一倍,又因为离着市里近,所以村上的人都在市集上做着小生意。
外婆家是一栋二层的小平房,在这个年代谁家有个二楼就可以算是别人家羡慕眼馋的富人家了,虽然这在住过豪宅开跑车的陆合欢眼里并不算什么,但不是这个年代的人确实不能理解当时人们的思想。
母女二人刚走进小院内还来不及出声就迎面走来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那圆润的身躯和油光满面的脸盘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生活过的有多么滋润,原本带笑的面容在看到二人时立马拉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
叶云咬了咬唇,面上一片焦急之色也顾不得嫂子不善的语气,担忧的问道“嫂子,妈怎么样了?病情严不严重?有没有请医生来看看?”
女人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一股子尖酸刻薄“现在知道关心妈了,早干吗去了?如果不是因为你妈会操劳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来”
闻言站在一旁的陆合欢眸底迸射出一道戾气,龙有逆鳞触之即死,她的逆鳞就是自己的家人。
“舅妈此言差矣,要论外婆最操劳的事哪比得上舅舅家”漆黑的瞳孔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白色的二层小楼,眼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叶大嫂被噎了一下正想回嘴,却在看到外甥女那明亮如尘的双眼时生生打了个寒颤,明明只是个半个孩子浑身却透露着一股惊人的气场。
趁着这空档母女二人已经上了台阶走进了左侧的上房,一进门陆合欢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只因这房子不仅光线昏暗就连屋内都散发着一股潮湿的气味,正常人进来都会有不舒服的感觉何况是一个病人常年住在这种地方?不生病才怪呢!
屋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单人床、桌子和椅子还有一个冬天用来取暖的火炉便构成了一个房间,叶云一进门就飞快的朝着床边扑了过去,看着床上骨肉如柴的母亲大声痛哭“妈——”
陆合欢无声的靠近床前打量着十几年前的外婆:身上盖着一条薄棉被,裸露在外的手臂能够清楚的看见血管,安详的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外婆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
“妈,你放心外婆会好的”陆合欢拍了拍妈妈的肩膀宽慰道,虽是宽慰但那笃定的语气却让人莫名有些信服,似乎真如她所说的一样,这便是陆合欢的个人魅力。
叶云摸了把眼角的泪水轻轻点了点头,虽然这可能性很小但听着女儿的口气她就觉得宽心了不少。
——
第二天一大早叶云刚到下楼就听到嫂子传来的暴喝声。
“叶云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叶大嫂一脸凶悍的指着叶云破口大骂,那嗓门大的连院子里的鸡鸭都忍不住抖了抖。
看着咄咄逼人的嫂子,叶云咬了咬唇,她一直都知道嫂子跟自己不对付,可是这样平白无故的赶自己出去未免太过分了吧,何况妈还病这需要人照顾。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妈”
叶家大嫂看不惯这小姑子不是一天两天了,都结婚的人了还整天从娘家拿钱,婆婆也是惯着她每回来都给她塞钱,十块二十块的可没少塞,要知道九几年的时候这二十块能买不少东西呢,尤其是对于他们农村的来说,婆婆的偏心也让她越发不满,今天便借着都不在的时间想要出一口恶气。
“嘴上说的挺好听的,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妈死后的津贴?”叶大嫂鄙夷的扫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道。
叶云踉跄的后退一步,怎么也没想到大嫂居然会这么想她,颤抖着双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有些哽咽说不出来,泪水顺着眼眶悄无声息的落了下来。
而她这般默不作声悄然落泪的样子却让叶大嫂觉得厌烦,推搡着就将她往门外推“出去!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这个家不欢迎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叶云生的本就娇小一些,跟那堪比水桶一般壮实的大嫂一比,强弱立刻凸现出来,被她那么一推搡便不慎跌倒在地。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照顾妈”
看着死活不走的小姑子叶大嫂也来了几分火气,左右瞄了一下眼尖的看到旁边放着的大扫帚,抄起来就朝着叶云抡了过来。
要知道农村那种大扫帚都是用细竹子做成的,绑在一起瓷实的很,平常不小心划到一下都特别疼何况叶大嫂这样抡着扫帚直接朝人身上打,要是真被打中那一下子可够人受的。
“住手!杨连水你在干什么?”只听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那气急败坏的声音吓的她一个哆嗦,手中的扫帚也不自觉地掉在了一旁的空地上,颤抖着身体不停的往后退,显然对来人非常忌惮。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半大孩子,中年男人跟叶云有五分相似,长的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此刻的脸上布满了愠怒,恶狠狠的盯着不停后退的妇人。
这便是叶家的老大叶明辉,也就是陆合欢的舅舅,他是典型的北方庄稼汉子,在家里一向都是说一不二,这才出了一趟门就出了这么大的漏子,怎么能不让他愤怒?
“小云你没事吧?”叶明辉大步走到妹妹面前心疼的问道。
叶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后怕的摇了摇头。
身后的一男一女正是陆合欢和表哥叶翔,虽然三人一大早就出去了,但回来的时间却刚刚好,至于为何掐的这么准那就是陆合欢的功劳了,前世的她虽然没有没有在场但是从母亲那只言片语中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才故意设了这么个局让舅妈自己往里跳,现在的她只需要站在一旁安心看戏就好,唇角微扬戏谑的看着故事的走向。
叶明辉看到妹妹脸色惨白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一旁的木棍对着媳妇就抡了过去,边打边咒骂道“好你个杨连水反了天了,居然趁着我不在欺负我小云,今天你不给我说出个理由来我就打死你”
“啪!啪!啪!”
那木棍敲打身体的声音让在场的几人脸色白了白,但却没人敢上前阻拦,因为这个时候的叶明辉谁都不敢惹,包括妹妹叶云。
叶明辉下手那是丝毫都不手软,怎么痛怎么来,不过片刻就打的杨连水抱头鼠窜,嗷嗷直叫不停的求饶“老公别打了,老公我错了,啊…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别打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本应该十二点回来的老公为什么突然提前了一小时,按照她的剧本走向此刻被打的嗷嗷叫的应该是叶云才对,可为什么变成了她?她怎么都不明白,因为她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能未卜先知。
旁边站着的叶翔看着母亲的样子终是有些不忍,脸色苍白如纸颤着声音道“爸…妈她知道错了,你就…”
“你给我闭嘴,多说一句我连你一起打”叶明辉一脸狰狞的扭过头来,顿时吓得他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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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大修,所以有些东西改动了一下,第一章外婆死的明天会换掉,有些不懂得可以问我或者看明天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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