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从未介绍过自己的家乡。
我是典型的南方人,家乡在中部地区,同样是沿江的城市,只不过在革命年代,这里的港口基本上都停运了,整个城市变成了铁桶一般搭满炮楼子的战略要塞。
由于战火的洗礼,这个鬼地方终究和别的沿江城市产生了巨大的差距,尤其表现在经济文化方面。
小城无大事,自然传说就特别多,大家都爱缅怀过去。
2011年8月4日,在张焕公寓所在的小荣村里休息了几天之后,我终于还是决定踏上归途。
伏双双从医院回来之后情绪一直不太好,尤其是身边没有了萨摩之后,她好像看起来更加孤僻了。
准备和张焕他们分别的前夜,我单独去找了一次伏双双。
当时伏双双站在公寓的楼顶平台上,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居然在喝酒。
自我认识伏双双到现在,不长不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我不记得她是个会喝酒的人。
这个时候的我,在她面前依然有些怯弱。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伏双双反应非常灵敏,我离她还有不短的一段距离,她好像就已经感觉到我在她身后了。
“有话说话。”伏双双背对着我,说。
我嘿嘿笑了一声,说:“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在你后面。”
伏双双没开口。
我又说:“那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明天要走了……好歹我们认识了一个多月了,跟你告个别啥的,我明早六点多的班车,你可能没起床。”
“好吧一路顺风。”伏双双简洁的说。
这家伙是个话题终结者。
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想起来,说:“那个……那我回家过后,还是回来这里找你们么?我手机坏了,现在……”
“回家不换个新手机么?”伏双双说。
我说:“我……我没几个钱……所以……”
“废物……”伏双双转过身来,略带嘲讽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瞬间很是低落,虽然被这个女人打击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不开心的,毕竟其实我已经在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怂了,这种心态,就像小时候考试,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分数从八十分提高到了九十分,回家的时候家长却没个老脸色看,说隔壁家孩子如何如何上进,可以拿到满分。
不过,好歹伏双双是同龄人,我说:“我怎么又废物了?!”
“我没说你。”伏双双说。
我愣了一下,没说我?
“那……那你说谁?”
伏双双喝了口酒,把罐子放在一边,又说:“跟你没关系,总之,你回去自己小心吧,那些人这次虽然走了,但会不会跟上你还说不定。”
我点了点头。
伏双双又说:“你可别死得太早了,你对我来说,还很有利用价值。”
我皱了皱眉,深深的感觉到自己来专门跟伏双双道别绝对是一个错误,这女人的嘴天生好像就是以损人不利己为乐似得。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什么,那我就先走了,放心,我肯定很快就回来,我就回去看看。”
“希望。”伏双双说。
我叹了口气,本来是想跟她有好一点的,但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必要了,于是我朝楼道走去,可没走几步,伏双双忽然又说:“你等等,过来一下。”我愣了一下,顿住脚步转身看了看她,又说:“怎么了?有什么事么?”她说:“叫你过来你就过来。”
我只好走回去,她忽然拿出一粒像珍珠一样的东西,中间还穿着一条丝带,说:“这东西你带着,对你有好处。”
我说:“这是什么?”
“这是玉珠,玉是石中君子,可以辟邪扶正,你呆在身上,或许可以凝神定气。”伏双双说。
我说:“啊?你……你不是最怕阴气侵蚀么?为什么给我,你自己带着……”
“闭嘴!说了给你就拿着。”伏双双说,“我没你想的这么虚弱。”
我“哦”了一声。
接着,伏双双沉默了一会儿,才解释,说:“现在小黄已经化成了灵体,我能感觉到她就在附近,没有了肉体的束缚,她反而更加能自如的感知和聚合阴气,换句话说,现在那种力量,那些磁场,对我的影响不大,你也不必要担心。”
我点了点头。
“珠子别掉了,以后你还得还给我,知道么?”伏双双说。
我看着那颗玉珠,拿在手中,有点儿温暖的感觉,好像还带着伏双双的体温和气息,身为一个屌丝,我既受宠若惊,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晚上我看见的伏双双的裸体……不过,我很快就收敛了这种乱七八糟的思想,说:“那……那就真的谢谢你了,真的……”
“你不用这么认真。”伏双双说,“去吧。”
和伏双双告别之后,我回房间收拾了一下东西,一夜没怎么睡,第二天早上就踏上了归程。班车上电视节目特无聊,我手机也报废了,只好闭眼睡觉。十个多小时之后,我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家乡。家乡依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种空旷、永远繁华不起来的感觉,但是也正是如此,才让人觉得亲切自然,而且适宜人们的居住。
不嘈杂、不喧闹。
没有电话,我直接回了家。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院子,一下子让我特别舒服,当我开门进入客厅的刹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母亲几乎呆住了,说:“儿子,你怎么回来了?啊?也不打个电话。”
我说:“妈,我就是想你们了,回来看看你们,爸呢?”
“你爸去领退休金去了,一会儿就回来,这退休金拖了好久了,也不知道学校是要干什么。”我妈走近我,说,“来让妈仔细瞧瞧……瘦了,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外头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有什么你就说。”
我说:“不是的,妈,我真就是想回家来看看……”
“哎……你看妈这老糊涂的……”其实,我没有想到我突然回来会给妈造成困扰,我觉得这个时候的她有些手足无措,我忽然觉得很难过,我真的太久没回来了,一直觉得自己要闯出一番天地来才能衣锦还乡,却忘记了家里父母已老,我妈转过身去,说,“妈去给你买菜,你不在家啊,我和你爸吃的都特简单,你回来得吃顿好的。”
我更加难过,但我没有阻止我妈,我知道不能阻止她,即使阻止了也没有用。
看着她斑白的头发与忙碌的背影,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爸妈都是老师,从小对我管教严格,而且可能是一直保持着作为老师的威严,所以对我小时候跟他们并不是特别亲近,也不敢亲近,甚至有些害怕他们,可是,我读大学以后,一瞬间,觉得他们真的老的特别快,说话也温和了,凡事也会和我讨论了,甚至有的事情直接征求我的意见。可是这个时候,我却一门心思的在外地打拼,总是不肯回来。
中午的时候,老爸也回了家,他或许是先接到过妈妈的电话,所以对我的归来表现得淡定一些,中午,妈妈做了六个菜,三个人其实根本吃不完,老爸还开了一瓶白酒跟我一起喝,从前他是从来不会这么做的。
老爸问我:“你工作怎么样?”
我说:“我辞职了,忘了说了,现在我在另一个城市工作,那边薪资条件好一些,升职空间也大……”我只能不停的编造各种理由,父母显然很担忧,但都没有质疑什么,老爸只是说:“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跟家里时没什么钱,但也不至于完全帮不上你什么忙。”
我点了点头。
吃饭之后,我说要去看看小时候的玩伴们,不知道他们回来没有。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安土重迁,基本没有人搬家,去外地读书的也不多,除了两三个出国的,还有我这么一个去了沿海的,似乎大多在本地上大学,在本地工作,享受着小城的安定。
就在我提出这件事的时候,父亲忽然说的一句话,却让我心里一震:“是啊,你也该去看看,也好去送送白晓曼。”
“送白晓曼?”我愣住了。
白晓曼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之一,记忆里是个很阳光的女孩,长相算不上漂亮,但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她待人温和友善,有时候很活泼,爱笑,高中的时候曾经有小伙伴故意传我们的绯闻,我们都是一笑置之。这个时候我爸忽然说这么一句,着实让我摸不着头脑。
“哎……”这时候,一旁的妈妈忽然说,“小曼走啦……就是前段时间,割腕走了。”
“割腕?!”我几乎吓呆了。
“是啊,就是工作有点不顺心,感情也不顺遂,一下子想不开,就割腕自杀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才二十四岁,这还没嫁人呢。”妈妈又说,“所以说,你心里有什么事,遇到什么不顺的情况,一定得跟家里人说,不能憋着。”
(https://www.tbxsvv.cc/html/63/63605/3456783.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vv.cc.tbxsvv.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