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绿野仙踪 > 初见时,各自心情

??

    叮叮,咚咚……

    鮁鮁,啾啾……

    “咦,这里怎么会有人类出现呢?”

    “墨岚,我们瞅瞅去,也许可以找个好玩的伴儿呢!”

    烟雨朦胧处,一个女子踏着绿茵,怀抱一只墨绿的貂儿,手腕环着一弯通身碧绿的竹叶青,眉间停着一枚嫩绿的荷蝶,款款而来。

    只见柔柔的草地上,俯卧着一名紫衣的男子,看不清他的面容。似乎在沉睡,但是,隐隐间却透着一股渗人的寒冷。

    “鬼衣,他是谁呀?”女子绕着紫衣男子一阵好看,发觉他竟然还细细地呼吸着。这可是怪事,灵界里可是从来不曾接纳人类,何况还是这么个活物。

    “不知道。”一株蹒跚的老杏树下,距离男子俯卧的不远处,一块不规则的玄石上的青苔忽地溶成一片水迹,又晃地化为一名身着墨绿长袍的男子。墨绿的眼睛,墨绿的披风,若是暗夜,则与夜融为一体。阴冷的声音,森森泛着寒气。

    “哼,不知道就不知道嘛!干嘛这么僵硬?貌似本姑娘近来可是没有触您老人家的忌吧?”女子气哼哼地瞪着眼前仍是一脸漠然的鬼衣。

    “没有。”落字铿锵,绝不迟缓。但那吐出的阴阴之气,还是教人禁不住瑟瑟颤抖。无可奈何,鬼衣的原形正是青苔,常年爬涉在阴暗的湿地,难免湿湿冷冷的。

    “鬼衣——”这么魅惑的一声,鬼衣不觉背脊凉意顿生。灵界里,无论是谁都知道,这个恶魔般的天使是个难缠的主儿,也许,只在一笑之间,便教你——

    “请问,您老平日里是怎么安慰蕊珠宫主的?难不成言语不足,只好‘以身相许’?”

    鬼衣与蕊珠宫宫主冰绡可是灵界里最为奇特的夫妻。鬼衣从来都是不言不语的,顶多也是“不知道”,即便知道,他也是墨守真言——沉默是金。冰绡虽不至于泼辣,却是十足的娇蛮,自然,那是对于鬼衣而言。昨夜,也许是春宵一刻,今朝就可能“兵戎相见”。灵界的男子是惯性地对妻子“言从计听”的,这是他们生就的,无须四书五经的兢兢教导,费了心思,也许还不见好呢!

    鬼衣与冰绡怎么会成为夫妻呢?谁都猜不透。冰绡每次一使小性子,总会被鬼衣“收拾”得妥妥帖帖的。言语不足,如何安慰呢?女子有些糊涂了。

    “咳,咳……”鬼衣终于抬起墨绿的眼睛,看着眼前一脸迷糊,又一脸精灵的女子,不知该用哪些词语去搪塞这样敏感的问题。一个转身,灰溜溜地,又化为青苔,无语地敷在玄石上,只盼着她早早回去。日色愈浓,鬼衣是不大现身的。

    “呵呵,呵呵,呵呵……”如果说蕊珠宫主冰绡是鬼衣的软肋,那么,眼前的女子,便是鬼衣的克星了。平日里,女子总是有意无意地向鬼衣挑话,然而,鬼衣毕竟是鬼衣,静默是他的存在形式,只言片语的相答,有时难免教人语塞憋闷。所以,难得鬼衣也会这般无语凝噎,女子又岂会平白放过?自是尽情欢笑。

    “嗯……”微弱的一声,像是那个男子的闷哼。

    男子缓缓转醒,举眸处,是一双纤细的玉足,绿叶轻粘的雪白裙裳在踝间摇曳。那阵娇笑,可是她的?教人如沐春风,躲在冬雪的怀里的人,渴望的正是这阵温润清雅的风,吹散一个冬天的阴霾。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男子并未作答,女子婉转的声音有如黄鹂一般清脆,更有春风一般的清朗。

    女子见此也不恼,看着男子发怔的模样,自是一阵娇笑。男子抬头便见一秋水模样的女子正笑得欢快,是那春风不小心压弯了红杏的腰肢,是那暮雨贪恋梨花的容颜:一袭素雪的裙裳,斑斑驳驳地络着淡绿的藤;腰间别着一枚云烟踏波龙雪玉,嫩黄的流苏伴着淡绿的藤萝爬上她的袖口;及腰的是柔顺的不是乌黑的青丝,不是耀人的银丝,而是藤萝的绿,浅浅,淡淡的绿,那长发,随风袅娜,像是融入春雨中;更教人无法忘怀的是她那双纯粹的绿眸,一眼万年,便深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眉目间自有一段风情,细细数来,不是清妩,便是娇羞,更添额上一抹微微绽放的浅绿睡莲——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青葱玉手轻轻在男子的眼前挥动,男子更觉一阵荷香沁人心脾,不自觉中已醉了。

    女子又是一阵娇笑,“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男子忽然惊醒,暗自恼恨,心想女人都是那狐媚妖妇般的,这般模样也是她用来诱huò人心的。但心里又似乎有一种唤难过的情绪渐渐升起,不知所为何方。忽又想,自己不该这般对待别人,兴许别人是好意的不是。想是多日的逃亡,自己这般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了,男子不自觉暗嘲。

    女子见男子的脸色不断变换,只觉有趣,又是一阵娇笑。俯身在男子旁边,便要扶他。男子意欲挣扎,怎奈数十日里日夜不分,早已身心俱疲,无力抵抗,只好听之任之。

    “呵呵,你真重,我可扶不起来。这样吧,我把你身上的伤治了,你自己站起来吧。”说罢,女子使劲将他翻了个身,解开他的衣裳。男子更是恼怒,心道,果然是轻浮的妖妇。可转念一想,人家是好意替自己疗伤,又如何轻浮了?况且,大夫眼中哪分男女?罢,罢,且看她如何作弄。

    女子细看男子身上的伤口,因为被弱水浸泡后更显狰狞,当下并不多言,只是轻解下自己松绿的腰带。男子看了暗骂,水性杨花,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不知廉耻。此时,竟也找不到藉口为女子辩解,心里又是一番戚戚然。

    却见,女子将腰带往空中一抛,闭目,喃喃低语,好似梁上飞燕。男子登时诧异不止,只见松绿腰带几个翻转,在丛丛簇簇的药草之间翻飞穿梭。不一时,又见它透过青雾,飞入不远处的一池绿水中,如锦鳞戏水,几个来回,便朝自己飞来。

    女子挥手一指,男子感觉有一股不可抗拒却又温柔的力量将自己缓缓腾空升起,松绿腰带在一瞬间将自己团团包围,自己好像陷身于一片青烟之中,无能为力。

    不到一刻时间,眼前朦朦胧胧的绿意黯然退去,又见一片清朗的天空。空中的日,那是日么?玉色的日?这究竟是哪里?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手中。

    那股升腾的力量也慢慢退去,当双足重新踏上细腻的草地时,顿觉神清气爽。转眼见那女子,收回玉手,睁开双眸间,松绿腰带已经自发缠上她不盈一握的楚腰。

    “可觉得好些了?还有不适么?”女子又是笑意盈盈,似乎那一片刻的宁静是在梦中。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自见识了女子的手段,又见此处景致,便暗觉奇异,心道,这不是常人的手段,若非仙,便是妖,只是不知心性究竟如何。因此,暗自谨慎,以防万一。

    “呵呵,你不用紧张,我可不会害你。我叫青狐,当然,我不介意你叫我狐狸精——。”一阵娇笑。忽然记起嬷嬷的教诲,人类的女子要的是知书达礼,温顺谦恭,低眉顺眼,这般才不至于获罪。原本,青狐又是要一番调笑的,思及此,只好假装知书达礼,怕的是吓坏了“人类”这个难得的玩伴。

    “离恨天。”怎么说话如此轻挑?男子暗自挑眉,原来是狐狸成精,应该不是什么正义物事。离恨天自幼见识的不是王府便是皇宫,那些女子更是将“三从四德”发挥得淋漓尽致。

    “哦,人类,你怎么到得这里呢?”青狐并不介意离恨天的心思,只是轻挑细眉,那不自觉的妩媚顿生,教离恨天险些又陷入其间。

    “不知道,只记得被人追杀,到得一悬崖边上,便落了下来,醒时便在此处。不知这是什么所在?”离恨天的声音也是那般冷漠,较之鬼衣,多了一份铁血的冷,又多了一份嗜血的冷,冰冰冷冷,青狐想,灵界可不曾有过如此角色,不知道好不好玩。

    离恨天隐约记得自己被锦衣卫与梅花内卫追杀至一悬崖,见已无力回天,便投身深渊,只觉渊中的水,冰冷,如刺砭骨,自己只在一瞬间便被黑暗淹没。

    “你是坏人么?”青狐仍是笑着轻问,似乎这不过是一个比较有趣的问题,却并不需要答案。“这里可不是人间。”还是不自觉地调笑,青狐心叹,原来人类的女子这般难过,好好的脾气都扭曲得那么可怕。难怪嬷嬷说,人间的女子面目可憎呢!其实,这青狐并非无礼轻薄,只是,正如她眉间的清妩,调笑总在不经意间流露。

    “不是人间?那这里是什么地方?”离恨天更觉惊讶,难道自己已经魂归地府了?不,那血海深仇未报,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妖妇,昏君,我离恨天恨不能生啖其肉,恨不能将其挫骨扬灰。

    “呵呵,这里是灵界,可不是那什么劳什子地府。”离恨天眼中的恨太明显了,空气陡地抹上一层霜。青狐知道,生前作奸犯科之人,死后必得到地府接受惩处。可是,那层层炼狱,岂又是可行的?她是十分不解以恶惩恶的,而且,地府里分明是滥杀无辜,惨无天日。离恨天浑身散发正如地狱的气息,青狐忽觉烦闷。这是青狐未曾闹过的情绪。一时两人无话,四野阒然。离恨天是不住地环顾着四周,寻思着如何离开;青狐是不断地觑着离恨天,思量着如何解开他身上的谜。

    顿了顿,青狐见高树上碧绿的太阳已慢慢爬向空中,已是巳时。“离恨天,离公子,不知你愿不愿意到我府上歇息,这天就要变了。”话落,一阵狂风袭过,周遭嫩绿的新芽已吐成浓郁的绿林,娇蕊鲜花却慢慢枯萎凋零,脚下的绿茵开始漫过脚踝。青狐不等离恨天言语,水袖一抛,紧紧缠住离恨天的腰,飞身向掩在深林里的瀑布,洞府便躲在瀑布里。

    只在刹那之间,便电闪雷鸣,狂风呼啸,雨像收不住脚的万马在天地之间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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