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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途中幽静的小路上,清司和心阳由北升压往寺庵,另有两人是东厂的侍卫。
这里很偏僻,很安静。他们这一生就要在这里渡过了。
清司走的很慢,他在思考。从长安来到京城,他们为了报仇吃了多少苦。可如今两字殉葬,生生断送他的梦。心阳还这么年轻,她怎么能终生留在庵堂,那样的寂寞与孤独不是心阳可以接受的。
很快到了山顶。一个寺庙,一个庵堂。他们必须分开。其实清司也想过逃,但他总觉着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不论是太后还是司徒颜的地位,她们要除掉他们易如反掌。可如今两人都放他们一条生路,到底是何用意。
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清司和心阳都无法入睡。
提起剑,清司将满腔愤怒化作剑风,周围的海棠花也跟着他左右飘摇。
“阿弥陀佛。”熟悉的浑厚声音从清司身后传来,稳重的脚步徐徐走到他的跟前。
“是你?”果然,一个转身证实了他的猜想。
风府借宿的大师,此刻手持佛珠,身披住持的袈衣。他怎么在这儿?还是这副打扮。
“清司施主,别来无恙啊。”大师微微晗首,可看到他手里紧握的剑,又不得不重捏佛珠,“施主的剑步之间,怨气太重,练多了伤身。施主,往事就把它放下吧。”
“放下?大师说的轻巧。舞阳她的死我可不认为是殉葬,一个太后一个太妃,再加一个王爷。我们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当然敌不过他们。可清司愿意用我一个人的生命,为世人,为舞阳,为心阳,讨个公道。”清司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个南山寺不是他最后的归宿。
“施主,阳妃娘娘的事已经过了十年,你得到真相早就不是当年的真相。如此下去只会害人害己。施主,放下吧。”大师苦口婆心,只希望清司知难而退。
而他却听出了另一种意思,“你说真相早已不是当年的真相。大师,莫非你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请如实相告。”他一直都不相信司徒颜会是杀害舞阳的人。
“没有真相。世间万物都有它的宿命,阳妃最后的结局也是她的宿命。施主,既然来了这里,就静心念佛。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大师说完就要走,可被清司挡住了去路。
“施主,别为难贫僧了,也别为难你自己了。”他闭眼念经,试图忘却那些不愿想起的旧事。
“大师,不能为舞阳报仇雪恨,我苟活无义。”清司提起手中的剑,往胸口刺去。
剑离身子只有半厘,大师也不为所动。只是清司想要更深一点,却没能做到。
“施主,何必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大师也曾是红尘人,懂得清司的煎熬。奈不住他的执着,大师将当年的事告诉于清司。
原来那年,后宫两位妃子为先帝殉葬,孙太后派人请来南山寺的住持圆化大师,也就是现在站在清司面前的僧人。他亲眼目睹了司徒颜的无奈,目睹了太后的逼迫,可他也无能为力。
“所以说,这事跟宸妃没有关系,都是太后逼迫的。大师也是宸妃请来保护我们的。”清司得知真相,懊恼自己的冲动,明知司徒颜是不可能害舞阳的。
“是的,施主。你们来南山,宸妃娘娘早告知贫僧了。她所做的都是为了你们的安危,要知道,京城想杀你们的,不只太后一个。”圆化大师是当年的知情人,也是有些隐事的知情人,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只太后一个,那还有谁?”清司焦急的问道,其实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心阳。她在庵堂不认识一个人,有危险怎么办。
“施主放心,南山庵的静亦师太于贫僧有恩,心阳施主在那会很安全的。”圆化猜出他的心思,开口慰藉道。
的确如他所说,心阳在庵堂受到了特殊的照顾。
这里的一切没法和长安比,但比起他们漂泊京城的日子,还算不错。她被安排在偏院的屋子里,没有人来打扰。
“阿弥陀佛。施主是新来的吗?”
心阳转过身子,她很讶异能在这里碰见一个人。本来想看看这周围的环境,没准哪天还能逃走的。
来人跟心阳差不多的身高,清瘦的样子,只是右半边脸戴了半截面具,额头未盖住的地方可以清晰看到那的伤疤。
“啊,对。我是新来对,你也是吗?”心阳客气的问道,这个女人必定是有不愿说的故事。因为她身上有着淡淡的忧郁气质,竟然跟司徒颜有些相似。
那人看到心阳,眼里闪过的一丝忧伤稍留即逝,“不是,我在这里好多年了。看姑娘年纪轻轻,什么事想不通,放着繁华尘世不待,偏偏选了这条路?”她自然优雅的来到院子中央,倒了两杯茶,示意心阳坐下。
缓缓挪步到石桌前,心阳仔细看了看她,好熟悉的感觉,但她身上的气质又让心阳陌生。
“我不是自愿来的。都是那两个女人,害了我的姐姐不够,现在还想来害我和哥哥。”提起她们,心阳就气不打一处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那女子轻笑一声,再为心阳添上一杯水,“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该忘的就忘了吧。”她眼里划过的流光,与心阳有几分相似。
“哼,那两个坏女人。我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她们的。”心阳再次一饮而尽,看到对面浅笑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师太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这里?是不是也有人害你?不过就算这样,我也帮不了你了。我现在自己都保全不了。”说着说着她又想起伤心事。
“贫尼静阳,没有人害我。是我自己要来这里的。”她把心阳惊讶的眼神尽收眼底。对啊,是她要来这里的,不来又能怎么办。
“啊?为什么呀?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心甘情愿要来的?若不是那两个坏女人,打死我都不会来这里的。”又提到那两个坏人了,心阳忍不住开口大骂,“司徒颜,还有那个谁,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静阳师太手中半举的茶杯随着清脆的响声落在地上。司徒颜?是她吗?那个女人又是谁?
“师太,你怎么了?”心阳清晰看见她在颤抖,毫不犹豫拉过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师太,你是不是也是被她们害的?你别怕,这里是庵堂,她们不敢把你怎样的。别怕。”心阳紧紧抱住她,她还在颤抖。
此刻静阳的眼里有了一丝看不透的情愫,她到底还是没放下。“哈哈哈,哈哈哈。”她突然推开心阳,不知要跑去哪里。
“静阳师太,你不要乱跑,外面很危险的。”心阳大喊,她很害怕。静阳师太好像疯了,好可怕。
这里不安静,那里也不安静。清司一个人站在院子,他刚刚把自己的剑埋进土里。从此,他收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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