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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
“夫人,肯定是你看错了。不会是颜儿的。”司徒步紧紧抱着她,试图抚平她的情绪。
“是颜儿,她还叫我来着,一定是她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夫人推开丈夫,急匆匆要走出去。
她肯定的眼神和语气,可若不是司徒颜十年前早已毙命,恐怕今日大将军也相信了她的话。
“夫人要去哪里?”风宁浅笑看着恰好撞进自己怀里的夫人,她很可怜,可是这份可怜,怪谁呢?她吗?
“风儿啊,你也来了。我要去找颜儿,你知道吗?我昨天晚上看见她了,对了,我得赶紧去找她,晚了她就该生气了。”或许是风宁的笑让她稍微放松了下来,高兴在她脸上毫无掩饰,说着就往外面走。
屋里的人都轻呼吸着,生怕再一次刺激到夫人刚刚缓和的情绪。跟着走出了房间,夫人的脚步顺着府门口去。
“这茫茫人海,夫人要去哪里找?”风宁的步伐紧跟着她,眼神更是不离她。
顿住脚步,她眼里又尽是失望。“去哪里找?哪里找呢?”夫人仿佛是在思考,“对了,颜儿喜欢槐花,我去有槐树的地方找。”
“夫人,城南有处槐树林,不如我带你去。”风宁此刻的做法令大家不解,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太好了。”夫人走过来拉着风宁,眼里满是期待,“我们现在就走。”
她点头浅笑回应,府门前恰好碰到刚收到消息的哓雨祁钰,一行人就这样前往风宁口中的槐树林。
这片槐树林真正的主人,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只是到了每年花开的季节,城南人都会来这里,接受花的浸染。
“夫人,你喜欢这里嗎?”洁白的槐花铺满地面,让风宁有些不忍踩上去。
“喜欢,这里真美。”夫人沉浸在花的美好,可对女儿的想念还是很快拉回她的思绪,“可是,我的颜儿在哪里呢?”
“她就在这里,在这里的每个角落。”风宁环视周围满满的槐树。
曾经……算了吧,都已经是过去了。
看着每个人不解的眼神,风宁继续解释道,“这片槐花林的主人,各位可知是谁?”
“莫非是……司徒小姐?”哓雨不可置信的看着风宁,似乎不太可能啊,她不是已经去世十年了吗?
所有人听到司徒颜,尤其是安王与将军夫人,都将视线紧紧锁在风宁的身上。
“十年前种的树,现在已经开出这么美的花。只可惜,它真正的主人,看不到这些了。”忧伤浮现在她脸上,竟是那样惹人心痛,“夫人,这大概是司徒小姐留给您最后的东西了。”
将军夫人看看这四周的槐树,突又想起昨夜的人影,“不不,不是的。我的颜儿还在。风儿,你告诉我她一定还活着,对吗?”
为人母的心情风宁再懂,也没有办法。
“老爷,颜儿还在,对嗎?”风宁的沉默让她不再冷静,丈夫的不语更是让她疯狂。
“夫人,司徒小姐泉下有知的话,也不希望看你这么伤心。而且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夫人您就节哀吧。”祁钰一边耐心的劝着她,一边还紧抱着哭泣的哓雨。
“我的孩子……”夫人的眼神里不再有任何的情绪,这反而给其他人更大的担忧。
眼看不可控制。
“夫人,本王带你去见颜儿。”一直沉默不语的安王爷,从自己的幻境里走出来。
所有人的视线直直盯着他,没有丝毫的闪动。
从城南到安王府的路程并不是很远,可他们却走了很长时间。
终于,得以相见了。
曲曲折折的地下密室走道,夫人急切的走在最前方,可远处熟悉的人却让她顿住脚步。
“颜儿。”沉重的脚步迟迟挪不开,哓雨见状掺着夫人来到那人前,“颜儿,孩子。”
“夫人。”将军看着伤心欲绝的妻子,却只有安慰。
突然。
“启禀王爷,东厂包围了王府,说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北升急匆匆的跑进来说。
地下密室所有的人这才唤回思绪,而王振早已在院子“侯”了多时。
“王督主这是干什么?本王的王府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动的。”朱瞻安冷言对待,他的身份,可不是一个太监可以动容的。
“奴才自然明白王爷的身份,可当今圣上,总有这个资格吧。”阴险的笑在他脸上挂了片刻,又重新换上假装严肃的面容。
“本王做了什么?要皇上如此大动干戈?”眼眸低沉,没有人能看透他的心思。
“王爷又何必自欺欺人呢?皇上说了,只要王爷肯交出宸妃娘娘,他与太后可以当作这只是场意外。”王振的视线紧紧盯着安王爷,一丝得逞的阴笑又重新挂上脸。
“督主当真要这么做?”他步步紧逼,脸上的从容让王振不敢相信。
可王振依然认为,他不会输给朱瞻安,“这可是皇上的意思,王爷千万不要怪奴才。”
皇上的意思?哼,自己的侄子几斤几两,他会不知嗎?
“好,北升。”
“是,王爷。”
安王示意他,可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王振。
又一次,她回到那冰冷的棺木,很快,她又该长睡在黑暗的地下。
“颜儿,不要带走她,颜儿。”夫人再次失控,径直奔向王府门前的棺木。
“夫人。”风宁急忙追过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王振看着紧趴在棺木上将军夫人眼里竟有了一丝不忍,可是这,又能怪谁呢?
“夫人,还是让宸妃娘娘,早些入土为安才好。”王振假惺惺劝道,但他眼里的薄雾代表了什么?他也有真情吗?
“夫人,放手吧。颜儿她,已经不在了。”将军实在不忍看她这样下去,抱着她好让棺木离开。
城南处,真正属于司徒颜的地方。棺木缓缓落下,她终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归属地。
可是,怎会那么顺利?
“嗖,嗖……”空中突然飞出数个火把,就那样落在棺木上。
火势已是不可阻挡,夫人见此晕倒在地,哓雨和祁钰只能先带她回将军府。
风宁,安王,王振,大将军,黑羽五人紧追黑衣人,双方势不均力不敌,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就在双方纠缠不清时,黑衣人纷纷吐血身亡。到底是谁?
回到将军府,大夫紧促眉宇,频频摇头,“王爷,王妃娘娘,小人尽力了。”
“什么意思?”祁钰问道。
“夫人受到的刺激太大,可能以后,都是这个样子了。”大夫看着她,也是满眼的无奈。
“颜儿,哼哼。颜儿,娘一定会找到你的。”醒来之后,夫人就是这样胡乱说话。
等到风宁,安王,将军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颜儿。”夫人突然下床,却不小心重重摔在地上。
风宁抢在其他人之前扶起她,“小心。”
“娘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她紧紧抱着风宁不愿放手,“只要你肯回来,娘怎么样都可以。你不能再调皮出去玩了,娘真的好担心你,颜儿。”
“嗯,知道了。”风宁终于放空中的手在她背上,眼眶的血丝是那样明显。
扶着夫人上了床,为她盖好被子,风宁起身,手却被紧紧拉住。
“颜儿,你去哪里?”刚刚躺下,夫人突地起身看着她,生怕她又不见。
“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风宁重新坐到床上,任她紧撺自己的手。
夫人这才缓缓闭眼,往怀里拉了拉风宁的手,或许是不太放心,刚闭下又睁开,看到她在身边,才满意的笑了笑,安静的睡了。
“谢谢你。如果风宁小姐有什么要求,老夫定尽力满足。”将军的眼眶也是通红,就让妻子当作女儿还在吧。
“将军这样说,岂不看轻了我与司徒小姐的交情?”风宁浅浅一笑,倒没有生气的意思。
大将军一震,“是老夫唐突了。”
朱瞻安虽在一旁不说话,可视线从未离开过她。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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