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枫的记忆里知道,二十年前的天云帝国,先皇病疾之时,曾出现了一次皇子的夺嫡事件,其中当事人,便有刘枫的父亲,也就是如今的镇南王,当时的六皇子刘云飞。
参加那次夺嫡的,除了六皇子刘云飞,还有四皇子刘天龙,大皇子刘扬塞和当今圣上三皇子刘鹏。
这四位皇子,是当时最为强大的四股势力,只是个中辛密刘枫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最后刘鹏被先皇下诏称帝,大皇子失踪,而四皇子身亡,只有六皇子刘云飞,做起了天云帝国的太平王爷。
说起来,刘云飞虽然夺嫡失败,但却是当时几个皇子里最为强大的势力,可惜,树倒猢狲散,如果不是他门生遍布,名声极好,再加上掌握着军政不小的官员,恐怕当时失败之后,就和几位皇兄一起身异处了。
但二十年的时间,当今的圣上却是抽丝剥茧,将刘云飞暗中的影响力消磨得七七八八,并且还不断施压,让其不能拥有半点势力。
再加上十年前丧妻丧子,三年前唯一天赋绝顶的小儿子惨遭巨变,论是国事家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如钢铁般的男人硬生生承受下来,但他的面容,却像是多老了十岁。
此刻站在李风面前的刘云飞,虽然气度依然英伟,却不像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反而像步入花甲的六十多岁的老者。
对于刘枫的失态,刘云飞面容有些疑惑和欣慰,目光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幽幽叹道:“枫儿,你过来。坐。”
刘枫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扭捏,坐在了一旁凳子上。
从看到刘云飞,感受到那从未有过的父爱开始,他已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听说今天下午你遇到袭击了。”刘云飞的声音很淡,但却夹杂着法掩饰的关切,他的目光盯着刘枫右腿的膝盖,那里破裂的布衫,让他瞳孔一缩。
这近三年来,对于刘枫的性情大变,刘云飞已是从不能接受到逐渐麻木了。他膝下就留下这个儿子,他也失去了争权之心,在他心中,儿子平安一生,就已胜过所有的荣华富贵。
“恩。”回想起今天在郊外的一幕,刘枫心里也升起了一阵惊惧和疑惑。
“你心中有怀疑的对象吗?”刘云飞一双龙目盯着刘枫,好像要看透他的内心。
刘枫一阵哑然,摇了摇头。这个世子三年来的纨绔作为,不知道在京城得罪了多少人,如果他能想到是哪个仇家迫害,还真是灯笼明夜了。
刘云飞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近年的所作所为,叹了口气,道:“王儿,父王知道你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但有失有得,这是人生的定律,你如果不能走出来,父王就算入土见了先皇,也不能放心啊。”这段话,几年时间里刘云飞已是对刘枫说过了不下百遍,只是刘枫每次都只左耳进右耳出。毕竟,从一个天之骄子落得连寻常武者都不如,他心里又怎么不恨苍天,不愤世嫉俗。这,都是人之常情。
不过,眼前的刘枫却非以前的刘枫,听了刘云飞的话,感受那边的爱意和怆然,他眼圈不自觉的有些胀,连忙低下头,道:“父王警句,王儿铭记在心。”
说着,亲自蹲下身子,从一旁的小炉上慢慢斟冲一杯茶,然后双手递到了刘云飞的面前,道:“这杯茶,是王儿祝父王长命百岁,身体康泰!”像冲茶煮茶这类事以前李风刚到铸器门的时候没少做,此刻自然不会生疏。
倒是刘云飞有些诧异,平常冥顽不化的儿子,此刻竟变得如此乖巧,难道是今天受了刺客的刺激?刘云飞想不出所以然来,但他表情却是未变,接过茶杯浅尝一口,放到桌上,欣慰道:“王儿你能听进父王的话,那父王就能活到长命百岁了!”
刘枫知道自己现在做法已有些唐突了,有些事情要一步一步的来,淡淡地回以一个笑容,没有说话。
“这几天,你就留在王府里不要出去,也别带你那些狐朋狗友回来!”刘云飞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道:“刺客的事情,你也就不用理会,父王会将一切都给你处理好!”
“是,父王!”刘枫没有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
对于刘枫如此痛快的应承下来,刘云飞脸上终于有些异样,仔细地打量了刘枫一番,才道:“父王已有近半年没有和你谈话了,看来你已是有些不一样了,甚好,甚好!”,说完,刘云飞哈哈大笑,红光袭面,言语中充满了激动,“王儿,今天我们父子就好好聊聊,好好聊聊啊!”
也难怪,三年来的放纵娇惯,刘枫已渐渐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纨绔恶少,如今若是翻然悔悟,对于已失望透顶的王爷来说,疑是最大的宽慰。
刘枫心中隐隐有股坦白的冲动,但还是被压制了下来,低着头道:“王儿遵命。”
接下来,刘枫和刘云飞开始聊些家常,也聊到了刘枫的学问,刘云飞的意思,是刘枫既然体质受限做不了武者高人,就不如退而其次求个功名,有镇南王的招牌和人脉在,刘枫也有世子封号,以后在朝中的前途自会坦荡无比。但对于此,刘枫并没有多大的热诚,刘云飞也了解儿子的心比天高,便不再多说,转移了话题。
一直到夜深时分,两人才停止了交谈,刘云飞掏出一瓶绿色的药瓶,递给了刘枫:“回去擦在膝盖上,虽是小伤,但不可掉以轻心。”
虽然这点小伤对刘枫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刘云飞的做法却是让他有些感动,接过深深行了一个礼,才下去了。
看着儿子离开的背影,刘云飞脸色变幻莫测,良久之后才谓然叹息。
目光转向黑沉的夜空,刘云飞好像看到了什么,呢喃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帝王之心,帝王之心……皇兄,我已淡薄出局,不再有称雄之心。而今就只剩一个儿子,想不到你还是不肯放过……”
言语间充满了悲恸,整个书房,只剩烛光明灭,幽幽投射出镇南王满是萧索的身躯。空气变得沉闷,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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