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曼珠狐缘 > 空谷天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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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我醒来,周身寒气绕骨。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冻醒的。不知为何,明明来的时候我还嫌热,现下却冷的发抖。

    我支着脑袋,费力的坐了起来,目光扫向我紫色的长裙和滴水的岩石,坐起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慢着,长裙?

    方才我愣是没反应过来。我低头打量了一遍我的装束,揉了揉双眼再次打量了一遍,然后右手重重地拍在了额头上。

    我化成人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要用语言跟断翼交流?

    顿时我感觉哭笑不得,不知道可喜还是可悲,可喜意味着我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动,可悲意味着,作为人类,我要开始学会面临。这时,岩穴石门被一股武力挪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紫纭姑娘。”

    我被吓了一跳。

    那个声音不是断翼,他不比断翼的冰冷,不比断翼的高傲,不比断翼的无惧,却比他的憔悴。

    我踌躇了十秒,他的声音顿了顿,再次响起:“我是孚膺。”

    孚膺。我目光一闪。他是狼域中为数不多的异类,却能真正的在异类中存活下去,得到万狼仰视,那是一只仅有三千多岁的鹰。

    我清了清嗓子,说:“我马上出来。”

    紫纭和孚膺的关系很不错。我记得我醒在紫纭亭,那处亭子我不知道是谁为她所建,但能看出那人的诚意可嘉,若我是紫纭,一定可以尝试着为他也建一处。

    石壁看上去很粗糙,但触感却很冰冷。它长时间被水滴敲打,山洞并不排除越敲越大的可能。

    我拐过一道弯,不想刚拐过来便看见他立在拐弯处。

    这个人的样貌我很喜欢,他总喜欢穿着月白色的长袍,发冠束起的样子威风凛凛,像一朵荷着晨露的白莲。

    我打量着他的额头,从高挺的鼻梁到薄唇,他很像昨晚与断翼谈话的人。说起断翼,我正想开口问他,他却先说:“今日谷中只有我一人,他不在。”

    我张开的嘴巴顿在那里,随即问道:“他去哪里了?”

    他的表情深幽沉着,却很难猜测:“炼药。”

    我猜当时我的神情很呆滞,并不是因为他说的那句“炼药”,而是因为他的表情太难猜测,搞得我同他说话还要猜着他说的意思以及他表情配合着他语言的意思。

    既然炼药,我觉得有几分不科学。假设他炼药是想自己留着吃,那么他是病了,但是断翼这种身残志坚是绝对不可能病,除非是伤在哪里,再者他受了伤一定会运功调理,干嘛要吃药。第二,若是他要给下人吃,他这种视人命如粪土的人只可能给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吃,但是他身边重要的人同他一样,不怎么需要吃药。第三,若是毒药,更加不科学。他想杀人那么一刀捅死就好了,喂药显然不是他能考虑的。

    孚膺同我说:“阿纭,你如何看主人?”

    我说:“你家主人,他就想是一盏孔明灯,他时而冷色,时而暖色。孔明灯是什么啊,孔明灯就是你偷偷的在上面写满了字,它的中间是微弱的火光,将它放飞以后,观赏的人并不知道你在上面写了什么,就好比是一个秘密受到了掩盖。表面看他,他就是一个迷,可是他的心很暖,别人不懂。”

    他的目光闪烁一瞬,问我:“你懂他吗?”

    其实,我不懂,但是我把我所了解的断翼做了一个总结。古代和现代不一样,在现代我想要了解断翼大可通过互联网;但是现在是古代,我只可以通过想象和细节深处的观察。

    我哥曾经告诉我,一个腹黑的背后曾经有过许多腹黑的鼓舞。我哥将自己比作腹黑,可我觉得他就是一个中二。

    我答:“可能我并不了解他,但我知道,他也未必了解自己。”思考了一会,我继续说:“就好比你看见了山顶的一株草,它长的很奇特,会散发光芒。潜意识你会觉得那一定是一株好草,你便越向山顶。待你上去后,天色已经昏暗,它没有了光。你顿悟,光芒是太阳给予的。你并不知道你摘草的用意何在,当时你要把它占有,可后来你便没有了那种心情。”我的本意是人在失意后很想抓住一束蕴含生命的阳光,而断翼那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阳光还是那株草,他不了解自己,所以他想拥有所有自己外表想拥有的东西。

    孚膺的眸子沉了沉,写着思考,良久,他说:“不懂。”

    我眼珠转了转,舔了舔嘴唇继续说:“简单讲,就是他以为现下他想得到的东西便是他真心想要得到的,但其实他不是。”

    我自觉得我的回答很满意,可一个声音此刻半轻不沉的响起:“……阿纭。”

    我猛吸一口气,那是被吓到的表现。

    孚膺微微垂下头,转过身道:“主人。”

    他让开了一条路,此刻我的眼神恰好对上断翼阴沉不定的双眸。他眉头似蹙非蹙,站的笔挺却有些恍惚。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知道他听后做何感想,而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什么时候听见的,听见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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