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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的故事很简单。”韩尚俊先说了话。“我比你大半岁,韩国首尔人,一直在英国读书,这几年才回韩国工作。我母亲是韩国财团联合会的理事长,你见过也很熟悉。我父亲和舅舅都是BC集团的董事,他们你也都见过。我本来不想回来到BC工作,但是我的哥哥和姐姐都不喜欢娱乐圈,他们更喜欢做金融行业,在电脑前点一点鼠标就能挣钱。所以,我在三年前硬着头皮进了BC公司。不过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大家以为我就是普通的职员。也许我还是有能力的,很快就做了部长,来中国拓展业务。这是我的事业线。再来说说我的感情问题。我长得很帅吧?但是,真的很少女孩来追我,因为她们觉得我可能有很多女朋友,这种无形的障碍就阻碍了她们扑倒我的脚步。我也有过几个女朋友,有韩国人也有英国人,但后来她们都觉得我是个热爱工作的人,并不爱她们。所以最后都分手了。我母亲就在韩国财团联合会的圈子里为我找了一位千金小姐,也是留学英国的。我在英国见过她,人好看,也大方,肯定是位好妻子。但只有一点,我不喜欢她。我觉得喜欢这件事情很奇妙,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怎么看她都觉得顺眼。她没有化妆,她的鸡窝头,她光着脚跑,她和别人吵架她上厕所的样子……总之一切都是好的,好像就是和你自己一样那么自然。所以,我一直和这位千金小姐保持着距离。每周见一次面,喝咖啡或者看展览,不远不近。我不知道她怎么想,但我只要想到以后会和她生活,就觉得很痛苦。所以,这也是我愿意来中国的原因,至少可以远离她。”
“那你这不是耽误人家嘛?”我撇撇嘴,男人都这么自我感觉良好吗?
“也不算吧?我跟她说过了,你要是遇到喜欢的,完全可以离开我。我无所谓做你最后垫底的那个人。”
“我不信!你这么帅,多少女人投怀送抱呢。她肯定是喜欢你的!”
“那你喜欢我吗?”
“那你能别总对我奇奇怪怪的吗?”我反问他,这个男人真的很讨厌。“你看,一开始你对我很好,帮助我做了很多事情,我也很开心。然后忽然又对我特别恶劣,不理不睬也就算了,还骂我,把我轰出办公室。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板发我工资的份上,我早就急眼了。所以,我很难判断你是不是喜欢我;所以,我也不能断定我是不是喜欢你。”
“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了。”他抱着我,低低的声音,“因为我也不确定我的心意。我害怕你靠近我,也害怕你远离我。我看到别的男人和你靠近,我又遏制不住的生气。可是,你在我面前很紧张的时候,我又觉得很开心。我很矛盾对不对?我觉得我是因为你病了。我被一种叫‘安喜悦’的病毒击倒了。”
“少来!那你现在怎么确定了?”
“我看到你在哭,我觉得我的心很疼。你说的每一件事情都仿佛是我亲身经历过。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看到你难过,我比你还难过。看到你开心我比你还开心。别怪我偷听,你和Jordan的对话我听了一大半,我能感受到你的疼,我当时真的想冲进去抱紧你。喜悦,你是个好女孩,是他胆怯了!他配不上你!”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到过最狼狈的我,最邋遢的我,最火爆的我,最软弱的我……可是,这就是爱吗?
“说说你吧,其实我好像知道你很多,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韩尚俊为什么会这样爱护我,每一次都拼着命的来找到我。我就这么看着他,仿佛想把他看进心里去。“喜悦,我不指望你爱我,至少这一刻,我希望你是喜欢我的。”
“韩尚俊,你把我弄哭了!你快赔我iPhone6Plus!你快做我的一个月保姆!你每次都欺负我,每次都让我不知所措,你太可怕了!”我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他的衣服上,他慌忙把人家的棉袄袖子翻出来给我擦,瞬间就把我气乐了。“别蹭我西服上,我这个也是范思哲大品牌借的,明天要还的。”
“真讨厌!为什么我们职员就只能穿这个定制T恤,多难看啊!我完美的腰身都没体现出来。那么多明星欧巴,我都没扑上去,人家也都没多看我一眼,好伤心。”
“你要扑倒谁?”
“宋承宪!苏志燮!”
“那你还是扑倒我吧,他们不好,我试过了。”
“啊!”
“啊什么,我不是gay,你要不要试试!”
“啊!”
“安喜悦!”
“啊!”
本来还挺伤心的夜晚,让他这么一打岔,我反而忘记了悲伤,多了几分轻松。其实,刚才也把七年的淤积发泄出去了,心里愉快多了。我靠在韩尚俊的怀里,相互取暖,细细地说起了自己的故事。“我之前是记者编辑,在中国很多时尚杂志工作过,也当过主编,风光无限。七年前,我和Jordan分手,我自己一个人开始绕着全世界飞,做旅游杂志的主笔,写尽天下我看到的美景,也算是挣钱吃饭的一种手段吧。差不多两年前,有天晚上我在酒店醒过来,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中国还是在国外?现在是几点?时差有没有?我从来没有那样恐慌过,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现在想想,这可能是一种旅行太多造成了心理紧张。那之后,我就辞职了。说什么也想找一个朝九晚五的工作,踏踏实实的上班下班,和同事插科打诨,享受这种两点一线的无聊。其实真的挺好的,每天有一群固定的人和你一起工作,每天和他们吃吃喝喝,还可以看看明星。没什么工作的时候就看电视剧看电影,也挺幸福的。我有时候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找个平凡的男人嫁了,生个孩子,每天为茶米油盐酱醋茶发愁……大部分人的人生不都是这样过的吗?”
“你找到这个男人了吗?”
“没有!”
“那你要考虑一下我吗?”
“我想想可以吗?”我没有拒绝韩尚俊,但我有许多顾虑,我没有说出口。身份背景地位金钱……那么多的不匹配,的确是需要我好好想想。工作了这么久,爱过这许多人,其实最怕的还是看不见前路。那种毫无防备最终头撞南墙流血流泪喊痛的场面,实在太难看了。哪怕再是山穷水尽无路可走,只要能先知先觉地再一脚踏空前悄悄离场,纵是屡战屡败,人生漫长,或许还是可以继续体体面面地屡败屡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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