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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电闪雷鸣的夜晚,瓢泼大雨几时不停了。
小镇外围大部分人家都关紧了门窗收好了衣服早早入寝,这个时候也就只有部分客栈开着,毕竟这个几天不停的大雨实在少有人来住店,所以大多都是门户半遮掩的,只剩下门上的大红灯笼在风中摇曳。
小镇的边缘显得格外的昏暗加宁静,除了哗哗雨声和那不时传来的看门狗的轻吠声。
这时主街道不合时宜的徐徐行来一辆马车,一身黑色劲装,一高一矮,看着不似本地人。两人坐在马车前,缓慢的驾着马车前行,动作轻微的观察着周围人家,好像是怕吵到小镇居民休息一样。
“大哥,这便宜差事真他娘的爽,无风险还有这么多钱,是哪个东家这么厚待咱们,”高个子用他尖锐的声音说到。
矮个子翻翻白眼答道:“给你说了多少次,有些东西不该我们知道,我们办事拿钱就行,哪管这么多,知道得多了,有钱赚没命花,你小子给我省着点。”
“是是是。整天就知道说这些个没用的,这次这个也不担啥风险,只要把这个小孩——”说着往马车里面望去。
“闭嘴,你不要脑袋了?”
在矮个子大哥的小声厉喝之下高个也终于住了嘴。
两人又继续开始观察周围人家,遇到客栈也不进去,看来是真的在寻找着什么,但是前面这些人家大多已经秉烛睡去,所以就没有过多的注视。
待得马车行过一段之后,灯光逐渐多了起来,毕竟繁华点的地方人们消遣方式多一点生活也富裕一点,所以大多不会在夜晚八时选择睡去。
不时有人家户里传来轻声谈笑,有妈妈在给孩子们讲故事,有一家人坐着聊天打趣的,当然也有情人在互说情话。
左前方一家红门小院内谈笑甚欢,毕竟年仅七岁的史晨今天早上跟随父亲出去打猎在父亲的帮助下抓到了一只雪兔,现在正拿着关雪兔的笼子把玩呢。雪白无暇的毛,看着就想摸一把,两只耳朵立着一动一动的可爱极了,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史晨非常喜欢它,下午还亲自去买了一堆胡萝卜回来准备好好养它呢,看着它吃胡萝卜并发出细微嚓嚓声的小嘴再加上不时看过来的大眼睛一家人笑得非常开心。
史家并不算什么名门望族,都是以打猎为生,只有听闻祖辈曾在都城当过大官,至于是什么样的情况,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生活不是想想历史就能过好的,还是得靠自己的努力啊。史林云,这个史家如今的二十七岁当家人,已经是观云八层,这在这个平凡的小镇已经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待得观云十层有机缘可晋级的话就会晋级到入云境界,这个就能在小镇里面有很大的话语权了,到时候家里就会跻身高层。而史文能,这个史晨的爷爷由于对知识的痴迷,奶奶又早年就去世心情低落,导致荒废修行,专研知识,只在观云第五层就止步了。他也志不在此,天天带着镇里面的小孩子们观书识字,也是有趣得很。妈妈罗慧天天在家操持家务,并监管老人小孩,毕竟镇里的大人大多都把小孩送到家里来向老先生学习,孩子们都贪玩,需要罗慧来跟着管,怕哪里磕碰到难向家长交代。史晨所谓的天才叔叔史林宏由于痴迷修炼,觉得这一方地界不够他施展拳脚早些年就一溜烟跑去云游去了。
一家人生活在小镇里还算是中上游的,并不是可以随意挥霍的家庭。当然家里人都饱读诗书不至于铺张浪费,这么多年下来倒是有些余钱,是准备给史晨去山门修行用的呢。
史文能此时坐在摇椅上咪着眼睛作思考状,大抵又是在想明天教课的问题了吧,还不是对史晨来一两句:“得好好读书好好修炼,可不要玩物丧志啊”之类的教导话语。
史晨边逗兔子玩耍边哈哈笑着回答爷爷的话。史林云翻烤着史晨最爱吃的丘陵豪猪肉,这是这是史晨最爱的餐后食物了,即使吃饱了晚饭依然能吃一堆父亲烤的丘陵豪猪肉,看着噼啪炸着的油花,想想一大口咬下酥脆的豪猪肉并满嘴流油的感觉史晨早已被香味勾得流下了口水。罗慧手上的针线活不停也不时看看可爱的儿子对着丈夫无奈的笑笑。
一家人浑然不知门外已经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兄弟俩看了下这附近差不多了,也和雇主要求的大致相同,就放任马车慢慢走。直到走到史晨家门口马车才停下来。
高个子尖锐的声音又响起:“就这家吧大哥,这家看起来不贫苦也不太过富裕,还行,这雨下着不舒服,赶紧办完回家能过很长时间的好日子”。
“你整天好吃懒做,好事坏事都干不了,有着便宜差事给你你还嫌这嫌那。行吧,就这家吧”。
“我这不也是为大哥作想么?你好我也好,哈哈”。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办事,办完走人,”大哥催促到,好似怕生什么变故。
说着矮个弯腰走进马车里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递给高个手上,然后跳下马车走到史家大门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家里正欢乐的一家人吓了一跳,谁能想到这样的雨夜会有人来找啊。
罗慧轻声说:“这样的大雨,是邻居有什么事吗?”
史林云起身正准备去看看是谁在敲门,史晨一下蹦起来,说:“我去开吧。”
史文能却拉住了孙子,说:“林云去看看是谁,虽然这是太平年代,但是还是多个心眼吧。”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一刻不停,像是在催促什么一样。
“来了,别敲了,”史林云打着伞走过去开门。
一打开门,看见两个人装着面相史林云心里就感觉不对,但是感应到两人实力只是在观云六层左右想也做不了什么,于是就开口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站在门口淋了一会雨,高个心里正毛躁得慌,想把事快点办完就走,正准备开口的时候矮个却先开了口:“求先生帮我兄弟二人一个忙,你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永记于心,传世不忘。”说着就跪了下来,看高个还在站着急忙拉他也跪下。
看两人突然跪下,着实下了史林云一跳,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行跪拜礼呢?忙把两人扶起来问所为何事。
矮个子用凄惨的音调说:“我们兄弟二人浪迹天涯,飘摇不定,一生也没有什么作为,更有众多仇家。出门多年,去年春季回家探望家中大哥,不曾想刚去之时大哥家竟然被人劫过一遍,许是大哥不愿看着多年家当就这样被抢去,起来反抗,遭贼人毒手。我们进门时只看到兄嫂的失手在地上,家里一片凌乱,附近住户都没有了活口。我兄弟二人将兄嫂的遗体安葬之后便回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让我们找到仇家以报这个大仇,却听见了熄灭的炉灶里面传来婴孩的啼哭声,这才想起大哥家四年前生育了一个女子。拿开炉灶上面的锅一看真的是大哥家的女娃在里面,急忙抱出来离开了那里。一年里我们带着孩子走这走那,四处过着凄苦的生活,连找仇家都只能是断断续续的。我们兄弟二人受苦受累没关系,但是我们不想看着这么小的孩子跟着受累,而且我们还需要寻找仇家把兄嫂大仇,恳求先生收留了这苦命的孩子啊!”
说着高个矮个又一齐跪下,脸上流淌掺雨水的泪看着煞是凄惨,再加上矮个精湛绝伦的演技。
“收留了她吧,这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罗慧这时已是泣不成声了。
史晨也是抓着史林云的手说:“是啊,爹爹,就收留这个可怜的妹妹吧。”
原来在刚才两人第一次跪下的时候就惊动了屋里的三人,史林云现在才发现他们在自己身后,他也是被这个女孩的际遇感到同情。再朝史文能看去,老人也是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既然家里人都同意,他又怎么会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又把二人扶起说:“我们愿意收留这个孩子,你们大可去报仇,但还是请不要令我家遭池鱼之殃。”
刚扶起的二人又重新跪拜下去:“我们岂会行那种白眼狼之事,先生大可放心。谢先生一家大恩,这孩子名叫沈夜函,至于我兄弟二人两个亡命之徒,指不定哪天就横尸于野就不灼先生金眼了。最后询先生尊姓大名,若我们有朝一日大仇得报定当回来感谢先生一家。”说着双手把怀里的孩子举头递过。
史林云接过孩子递给罗慧回身说:“我叫史林云,我们会厚待这个孩子的。你们大可去报你们的仇了。”
两人起身长揖一礼,就转身上车,迅速离去,看那样就像在逃跑一样,这在史林云看却是觉得是报仇心切。
高个在出镇路上眉开眼笑的说:“大哥你真是我一生学习的对象,简直是连我都差点信了我们还有一个大哥了”
矮个笑骂道:“少扯淡了,待得回去之后可以有一辈子清福享咯。”
不过片刻,兄弟二人便消失在雨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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