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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家都下去吧。大夫说了,兮儿要多休息。”爹用命令的语气说。下面一干人应了是。“你要好好照顾小姐,不能有半点怠慢!如果小姐身体恢复的好明晚就和我们一起吃晚饭,见一下她的弟弟妹妹们。”爹又对跪在地上的小玉说。“是。”小玉答道。房间里除了小玉和小白其他人都出去了。他们刚出了房门管家就带着山参回来了。爹叫去了小白吩咐她好好去煮药,然后才走。小白领了命去熬药去了。等院子里都安静下来了我才坐起来。“小姐。”小玉迎上来。我摆摆手,说:“糊弄他们的罢了,聒噪!”小玉扶我坐到妆台边。妆镜里我的面容憔悴至极,大概是睡久了的缘故,样子与四年前的大有不同,在镜子中我仿佛看到了母亲。“小玉,我好像看到了娘亲。”我低声说。“小姐,你与夫人有八分神似了。”玉儿说。“我知道的,母亲是个美人,我已经有八分像她了,我希望我能更像她,这样我想她的时候就能看镜子里的自己了。”我摸着自己的脸失神地说。玉儿握紧了我的手。我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告诉她我没事。
很快天就黑了,我喝了参汤,吃了一碗粥便睡下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了师傅。刚入谷的时候我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就任我哭,让我自己慢慢接受那个世界,然后带我去认草药,记不住就罚我练马步,倒立,劈叉,等我把草药认完的时候他就开始教我练武功了。记得有一天我练武功从树上摔下来了,扭伤了脚,他就给我包扎脚腕,他的样子很认真,我问他:“我想我娘了,她怎么样了?”师傅说:“你娘亲她……很好,过得很开心。”现在想来,那时他就是在暗示我我娘亲已经去世了。云府的日子很不好过,我娘亲她怎么可能过得很开心,师傅说的开心大概是觉得我娘亲她终于脱离了云府,可以过自己的日子里。当时的我好傻,竟然还那么开心。吃过晚饭的时间师傅会弹弹琴,画画画。这引起了我的兴趣,于是他开始教我,跟我说在我不开心的时候就可以弹琴画画,心情会好一点。再后来他教我用毒,然后我们就开始互相下毒,然后再给自己解毒,有一次我们都给对方下毒让对方一整天都不能动,然后我们两个就饿了一整天,等毒自己解了我们就互相瞪着不说话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他还跟我说,就这一辈子,多心疼心疼自己。他跟我说,好多事情都是自己所不能左右的,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太悲伤,笑一笑十年少。之前一直觉得谷里的生活好苦,现在想来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外面好静,静的只能听到下雪的声音。
第二天一直睡到自然醒,小玉早就醒了,见我醒了便开始服侍我洗漱。“刚才内务房派人来了,说东西都装好了,问我什么时候可以送过来。我想小姐你身子弱,要多睡一会儿,就让他们晚些过来了。”小玉说。我点点头。小玉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早饭,是酥粥和青菜鸡蛋汤。“你去把大夫写的药膳的方子拿来。”我说。“是。”小玉去了外间拿了方子回来。我放下勺子,打开来看。这个方子上按时间推移的顺序安排了我这一个月的饮食和药物,把我恢复的速度提到了最快,方子上的有些药材还很名贵,按理说他一个府里的大夫,没人要求他的话应该不会这么着急地用名贵的药把我的身子调理好,而应该是用一些普通的药慢慢恢复我的身子才对。“这个大夫的技艺很高超啊。”放下方子我说。“是啊,这位大夫是夫人招进来的,刚招进来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小郎中,没想到他医术这么高超,府里谁生病了都会找他,保证药到病除。所以夫人才会请他给自己抓补药护身子。”小玉说。我点点头。这么高超的医技,还是我娘招进来的,怎么会犯出的方子里的补药相克的常识性错误呢,看来有人在补药里动了手脚。
吃过早饭,内务房的人就来了,询问过可以进来以后便让下人们把东西搬了进来,我一直在里屋,全是小玉在张罗。过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外面才静下来。小玉拿了一张单子给我,然后便和小白去抬东西进来了。单子上罗列了所有分过来的东西,有新的棉被,火炉和汤婆子,有襦衣、裘衣、披风,有袍有茧,有一些首饰和装扮用的东西,还有就是文房四宝和一副琴来排解心情。“还真是体贴。”我冷笑道。
等东西都摆放好了我便让他们两个出去,坐在床上调息。在床上睡了四年,身子骨有些弱,我便运内力打通经脉让自己恢复。一直到过了晌午许久小玉因为担心我所以来敲门。“进来吧。”我下了床,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姐,可以用午膳了。”她说。我点点头,说:“端上来吧。”小白端着午膳走了进来,小玉一边摆放盘子一边看着我笑着说,“小姐你气色好多了。”我笑而不语。按这个速度再过最多三天我就能全部恢复了。“这雪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停,现在越下越大了,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上朝能回来。”小玉说。“是么?”我笑着说。向床边走去。在迷谷四年没有见过雪,都快不知道下雪是什么样子了。支起窗子,院子里真的满满的都是雪,屋顶上也是,墙角偶尔有几支枯草伸出雪层外面,满满的都是活泼。“小姐你仔细别感冒了。”见我支起窗子,小玉忙拿了毡斗篷给我披上。“不要紧。”我笑说,“好久没有看到雪景了而已。”说罢看她一脸担心的样子我便合上了窗子,回到了桌边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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