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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岳飞本可遁夜逃去,然其却领着身后跟随的官差在深林中兜圈子,这让牛皋万分不解。
“大哥,我们在干什么呢?”
这时四人来到一农户家门前,岳飞答道:“撒下香饵钓金鳖,懂否?”
“不懂。”牛皋又回道。
“等半刻,教给汝这没脑子的莽夫。”
言毕,不远处突现一片火光,照耀星空,夜如白昼,一众官兵持弓列阵,不等反应,一排银箭脱弦飞来,“嗖嗖”好生寒颤。
岳飞一看官兵追来,掩身躲过齐射,急速进了跟前的农户家,屋内灯火昏暗,二位佝偻老人环抱一童幼小儿蜷缩于桌下,微微发抖,以为大祸将至。
“老人家,莫怕,我等这就离去。”说完岳飞推门就往外走。
可哪里走的出去,又被阵阵箭雨射回。
有人在外喊道:“贼人,快出来受死,杀将进去,不留全尸。”而后士卒鼓噪声四起。
那屋内幼*童听此哇哇大哭起来,牛皋欲上前安慰,哭声反而更大作了。
“几位好汉,速来无冤无仇,为何来害我家?”老人哀声叹道。
王贵收刀欲向老人解释一番,可转睛一想,这种情形下怎可解释清楚呢,便回身附在岳飞耳边说道:“大哥,一会儿干戈乱起,恐伤了无辜之人,还是与官军商量,先将老人孩童放出去,再做打算罢。”
汤怀听了,不同意,说道:“放了他们容易,不过官军不长眼,要是先诛老人孩童,再杀将进来,岂不我们定成恶人。”
“听大哥的,你们胡咧咧什么!”牛皋摆摆手,不屑道。
“两位弟兄皆言之有理,让我们观瞧观瞧再说。”说完,岳飞扒于门缝间,看了个仔细——官军已将农舍围了个水泄不通,锦旗飘舞,人数足有上千人,其中有刀斧手、弓箭手、骑兵一应俱全,正中为首的一员老将,面似银盘,额下花白胡须迎风而动,凛凛威风,气势逼人。
岳飞心想:这一定是那宗泽,宗大元帅,他宅心仁厚,武德兼备,屋内老人孩童,定无危险。
“可问老将军是宗泽,宗元帅吗?”岳飞开门问道。
“呼啦呼啦”官军异动,招招指向岳飞。
“大哥,危险,快回来!”三兄弟急切叫道。
只见农舍门前,顶天立地一汉子,手持一杆闪闪丈八金枪,一对挑剑眉,一双星眸眼,器宇不凡,身着黑青战袍,头束发圈,镇定自若。
宗泽原以为本是一般盗贼,杀了贵人,劫了财物,被官兵追至尽路,掳了人质,意欲顽抗,可没料到这盗贼竟如此正气。
便忙令道:“不要动,勿伤了他。”
岳飞也看出了门道,将手中枪插于泥土中,下跪作揖道:“见过宗大元帅!”
宗泽奇怪了,之前未曾谋面,他如何认得我,便问:“你我见过?”
“不曾见过。”
“那你从何认识我?”
“三千长须风尘卷,担当栋梁破胡虏,天下人谁人不知宗大元帅。”岳飞敬仰道。
宗泽捋须笑道:“呵呵,小子,几句美言也饶不了你所犯之事。”
岳飞知宗泽爱才,必要用些硬功夫讨其欢心,便抬腿踢枪,待枪腾空,一把扣住道:“那就看本事喽!”
未等宗泽说话,一银盔武将蹬马上前道:“贼人休得猖狂。”
说完便持锤奔来,抡圆了就砸,岳飞倒不慌,弹地后撤,轻巧躲过一锤。那武将勒马掉头,又冲了来,狰狞面目,仿佛要吓死人。岳飞早已预备妥当,待下一锤抡来,他凭枪距,不等近前,一枪*刺于武将小腿处,又仰头而过,跃起一把将其搂下战马。
见本方有人被擒,官军数十名刀斧手不由分说,群起攻之。
换了他人,怕是早已吓破了胆,不过对于岳飞来说,正是显露真功夫的时候。
这回岳飞没退,迎着刀剑提枪便上,左格右挡,脚下生花,只击兵器不伤人命,出入自如,枪樱耍的眼花缭乱,上下翻飞,打的官兵“嗷嗷”只叫,不得近岳飞半寸之身。
要说那三兄弟怎么没来帮忙,他们正悠闲的望着,心想:就这些匹夫,再来一百个也奈何不了大哥。
宗泽呢?自是暗中连连称赞,嘴上却不饶:“弓箭手准备!”
“哗啦啦”从阵后上来两排弓箭手,前排蹲后排立,弯弓搭箭,只等令下。丢盔卸甲的刀斧手一看,撤了围,逃回了阵中。
这时岳飞被孤零零的晾在了空荡院中,后不能寻掩护,进又似自投罗网,可急坏了屋中三兄弟。
“快去救大哥!”牛皋挺身欲出门。
“慢着,我们现在去了也救不了大哥,且看形势。”王贵挡于牛皋身前道。
说来也奇怪,宗泽迟迟不肯下令放箭,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没过一会儿,一只独眼夜枭飞临上空,徘徊一圈,俯冲而下,双爪一松,丢下一只仓鼠,仓鼠“啾啾”钻入深林之中,不见了。
岳飞突顿悟,宗元帅不是要杀我,而是借机要放我。
既然心中已明,岳飞还等什么,即刻朝农舍屋中退去,便奔边喊:“我们走!”
四人屋外汇合,一起朝东面逃去,岳飞回头望见宗泽,宗元帅一副意满之相,微点着头。
“方才那老将军为何放我等离去?”待哥几个奔出三里地后,汤怀疑惑道。
牛皋不干了,怒道:“瞎说什么,明摆着是打不过我大哥,怕了呗。”
王贵没理牛皋,答道:“怕是那老将军爱惜岳大哥。”
“宗泽果真名不虚传。”岳飞赞叹道,收枪在肩,坐于一巨石之上。
岳飞刚挨着石面,就听远处有马啾声,越来越响,四面奔来,不时就又将岳飞等人围住,一紫衣官员傲气道:“相州岳鹏举?”
“正是在下,您是?”岳飞知道这回无路可去了。
“吾乃当朝副丞相,张邦昌是也。”马上之人得意说道:“汝被一店小二举报,弑杀小梁王柴桂,今日拿你,有何话说?”
“无话可说!”
后言:英雄当道命多舛,贯通日月生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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